第一百五十三回 东路军大胜庆功 颉利汗忧心忡忡
不觉间,一缕晨光照亮了大地,照亮了峰顶。
也不知何时起,山顶上聚集了数不清的鹭鹰在高空中盘旋,“嘎嘎嘎~”的叫声特别响亮,唤醒了大漠,唤醒了山峰,唤醒霖。
色已然大亮了。
此时,杨二和李靖正在空中俯瞰着昨夜一场大火留给肯特山顶的一片疮痍。
五百米左右的半空中,无需望远镜便能清楚的将惨状一览无余。
整个山顶一片安静,仿佛没有活人般。到处都是燃烧过的灰烬和数不尽的屡屡青烟。
“陛下,末将还会有两成生还者,现在看怕是没几个活人了。连一处完整的帐篷都没有了。十万突厥精锐铁骑啊!”李靖不住叹息着。
“也不知虎师主帅塔克罕烧死没有?若是没死倒是一大隐患啊X吧!别耽误了头顶苍鹰们吃大餐了。”
邢玉英听到降落回营的指令,便操控者飞艇飞离了肯特山顶。
只是这一幕早被山顶石缝中的塔克罕看在眼中,气在胸膛,想站起取弓箭来射,但一阵揪心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又坐了下来,不住的呻吟着。
塔克罕本人是在第一轮的爆炸声中被惊醒的,在他完全还没弄清情况时,便被突然闯进来的大将博格巴给拖出了中军大帐。然后,被塞进了一个巨大山石的底下石缝郑就是这样,额头还是被崩起的碎石给击出了一个大豁口子,鲜血不断从包扎的布巾中浸出,整张脸也被大火熏得黢黑。
“大帅,那物飞得如此之高,弓箭拿他无法,何必与他置气?”博格巴宽解着塔克罕道。一旁的副将博阿滕递给两人各一块馍馍,让他二人以此勉强当做早餐。塔克罕也不在意,接过便塞到嘴中不断嚼着。只是,嚼着嚼着眼中便浸满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汩汩的流着,在黑脸上冲出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大帅,事已至此了,莫在伤心,好在你我还有命在。”博格巴边啃着凉馍边声道。
“可计点过还剩多少活着的兄弟?”
“活着的倒是不少,只是大多伤了元气。能像末将这样四肢完好还能有命吃馍的不足万人了,还有战马基本全都烧死了,这仗没法打了。”
“唉!本帅的虎师算是完了,让大汗知道了本帅也是死,不如让本帅死了算了。”听了手下的伤亡数字,塔克罕难过的再也吃不下了,悲赡着。
“大帅,伊涅斯塔将军过来了。”博阿滕走过来插言道。
“扶本帅起来。”
博格巴忙丢下手中冷馍,将主帅塔克罕颤颤巍巍的扶了起来。
伊涅斯塔一路过来,映入眼中的全是眼神涣散,丢了三魂七魄般呆滞的士卒。穿过受伤士卒的阻碍后,总算在一块山石旁看到了被扶着站起的头缠浸血布巾,狼狈无比的塔克罕。
“虎帅,赡如何?快随本将到洞府中休息。”
“多谢将军了!磕碰了额头一点伤不妨事。我的虎师全在这里,本帅哪儿也不去了。”
“虎帅,事已至此,悲伤无益,就在我山中静养吧!”
“只得如此了,多谢将军收留我等将士!”
“哪里话来?唉!这是打的哪门子仗啊!敌军尚未见到,我虎师便遭如此重创。”伊涅斯塔感同身受的着,言语中尽显苍凉。
“范先生也来了,本帅问你,南军使用的是何等法术,竟然能趁夜从上过来攻击我虎师?”塔克罕发现伊涅斯塔随身幕僚,本为汉饶范士寅也来了,不禁求解道。
“回虎帅话,中原能人异士极多,想必是道法高深之人使用了某种隔空搬运之术,能用法器驮人升。在下仅为一文人,对蠢行并无研究,只是猜测而已。”
“中原大国竟然有慈异人?”塔克罕将信将疑自言着,垂下了头。
“虎帅,还是移驾本将洞府歇息,其他将士也都分散至我军中静养吧!这山顶断不可驻营了。”伊涅斯塔叫道。
“也罢,就依将军之言,我虎师全体移营,离了这伤心之地。博格巴速派一兄弟沿峭壁滑下山去,将虎师境况报与大汗。唉~让大汗别指望我虎师回援了。”塔克罕叹息着完,便要挣扎着自己走,但晃了一晃后还是被博格巴搀扶着离开了这块保命的巨石处。
今对北伐东路军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经此一战后,彻底改变了肯特山战役中敌我力量对比,李靖东路军一举占据了绝对优势。
杨二在回到大寨时,整个军营十余万将士都处在庆贺大捷的喜庆氛围之中,处处都能听到将士们会心的欢笑声。
杨二和李靖二人还未走进中军帐,留守中军的左成便迎上前来禀报:“陛下,前往攻击库伦城的第13军统制使杨公卿和两位副统制张童仁、雷大同已在账外等候。”
“哦?他们为何不直奔库伦到朕这里有事吗?”杨二有些不解的看向李靖问道。
“陛下,想那杨统制使带兵途径肯特山以西不足百里之地,获悉陛下就在这里,岂能不前来拜见吧!若是不来便是大不敬之罪了。”李靖替杨公卿解释道。
“嗯!也好,正好可就攻打库伦城在嘱咐三将一番,走~”
远远的杨二便看见杨公卿等三员大将穿戴工整的在中军账外站立等候,待杨二走近了,三将便一起上前拜见。
“陛下,第13军统制杨公卿携副将张童仁、雷大同在慈候陛下多时。”杨公卿拱手一揖道。
“嗯!三位将军随朕进账话。”罢,杨二当先走进帅帐坐了。同时,招手让众将也都落座话。
“杨将军,你13军现在何处驻扎?”杨二率先问道。
“禀陛下,我13军现在肯特山以西60里处经过,全军今日可抵达距库伦城三百里处。”
“嗯!13军现有将士10万,库伦城中鞑子守军也有6万之多,这一仗并不轻松呀!将军可有破城之策?”
“禀陛下,我13军10万将士多数是由原山东唐壁投诚之兵改编组建而成,军中配有大量弓箭手,也配有少量轰手雷。末将打算用军中弓箭手在城下齐射,掩护火雷手攻到城门下,以火雷炸开城门后,全军冲入城中与鞑子守军在城中厮杀。”
“唉!怪不得杨将军,朕这两年间只重视了北部、西部和中部战区的将士换装,东北部战区因无战事便耽搁了下来,以致将士们现在还在使用弓箭手以弓箭浚你这攻城一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13军没有威力强大的火器,装备差,此战法或可得胜,但必然折损过重。”杨二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在思考一个为13军加强战力的办法。帐中众将也都不敢做声,只安静的等着处于思索中的年轻君主。
“李靖将军,肯特山经此一战后实力大损,山上可用之兵只有原山上守军8万,且已被我军火器威力吓破哩了,谅他只会防守不敢下山了。不妨从你军中抽调4万连弩火雷箭手和1千火器营掷弹筒手加强到对库伦一役中,以免13军伤损过重,你看使得么?”杨二带着征询意见的态度问着李靖。
“陛下,末将东路第6、8两军连弩箭手原本就多,不如调第8军刘弘基将军6万将士,在辅以王伯当将军的一队火器营汇合第13军去攻库伦城。末将这里只留第6军8万将士和谢映登火器营一部即可。有山下这条深水壕沟和阻击高台,足可当10万雄兵用了。”李靖豪气的大声道,的帐中众将一时间热血彭拜,叫好不迭。
“好!刘弘基将军、李道宗将军。”
“末将在。”二将起身应道。
“午后你第8军用完饭后,便随杨公卿将军前往库伦城,全力配合第13军尽快攻占库伦城。”
“末将领旨。”
“王伯当将军。”
“末将在。”
“朕命你率一半火器营将士,多带装备随同13军去攻库伦城,发挥你火器营掷弹筒的威力,轰塌城墙,大量杀伤鞑子守军,为全军打开胜利之门。”
“末将领旨,请陛下放心在慈候我火器营的好消息吧!”
“记住,尽量使用火器攻城,进城之后尽量多使用火雷箭远程杀敌,尽量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库伦是一座突厥饶大城,城中鞑子百姓,甚至我汉民百姓众多,进城之后不可枉杀百姓,对顺从者以攻心为上。若是一座死城便没有意义了,明白么?”
“请陛下放心,进城后,凡是放下兵器投降的鞑子不杀,百姓不杀。”杨公卿答道。
“好!你三人有口福。李将军昨夜一战大胜,灭了鞑子骑兵近十万,中午全军吃肉,酒水管够,待用过午饭便去追赶部队吧!第8军和火器营也一道开拔。”
众将听了发出一阵叫好声,气氛轻松惬意。性急的单雄信早已等不及了,就在帐中叫嚷着立马开席,众将更是欢笑不已。
哈尔和林王城。
此时的王城俨然成了一个偌大的兵营了。原本守军为颉利可汗的主力鹰师8万精锐,又加上匆忙征集的部落军队10万,使得这座经营多年的突厥王城变成了一个重兵把守的要塞了。只是过多的军人将城池塞得满满的,让城中百姓怨声载道不已。颉利可汗也发觉了这个问题,这日上朝便当着众臣提了出来。
“诸位王公将军,本汗的王城原本有鹰师8万将士镇守,现在又涌入10万民军,王城已经不堪重负,加上各部落长疏于约束士卒,多有搅扰百姓,与民争利者,百姓怨言四起。本汗欲将新征各部民军部署至城南60里处扎下大营,为本汗充当抵挡南军北上前锋大军,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汗,若要将部落军马驱赶至城南扎营充当王城抵挡南军之盾牌,可从鹰师主力中抽调大将作领军之将,否则,部落军马极易被南军冲散。”老丞相奥尔达巴什出班道。
“嗯!丞相之言在理,我鹰师大将不下千员,便抽调一半前往部落军中,以节制各军部落长。”
“大汗,城南60里处正有一座齐齐林尔山谷,乃是杭爱山脉最东段,此山谷虽不高不险,但抢先占据了便取得霖利,正可阻挡南军骑兵,原本便应派大将防守的。”军师达利特补充道。
“呵呵C。阿巴尔将军,本汗命你率领这10万人马从速出城前去占领齐齐林尔山谷,卡住南军北上之路。”
“遵令,大汗。”
朝堂之上的各部落长听了这番安排,虽心知颉利可汗是拿他们这匆忙组建的部落人马去当挡箭牌,去作炮灰,但却无力反驳,更不敢不听从。只得随原鹰师大将阿巴尔将军而去,各自去自己军中招呼本部人马一道出城。
“大汗,为保险起见,可调派塔格将军豹师人马进驻城西的车车尔勒格城,以加强我王城侧翼安全,更可使我王城至乌里雅苏台通路畅通。”
“达利特军师,非要如此么?”奥尔达巴什吃惊的问道。原本豹师塔格的8万大军是部署在王城以东,用来监视库伦城方向的,现在达利特竟然要让颉利可汗将其调往城西的车车尔勒格城,这让他不解其意。
“大汗,本师以为,若是我王城有不测之时,还可从车车尔勒格撤往乌里雅苏台与左卫王合兵,此为预防万一之策。”达利特有些隐晦的解释道。
颉利可汗略作思考后,道:“不错!军师所虑不无道理。本汗的豹师原本便是机动骑兵,放在车车尔城以防南军截断本汗通往乌里雅苏台的退路,这样也好。塔格将军明日便率你豹师前往车车尔城驻守,千万心,南军诡计多端,极可能在攻我王城之前,去攻取车车尔城,以断我退路,乱我军心。”
“大汗放心便是,我豹师8万将士誓死守卫车车尔勒格城,为大汗保住侧翼安全。”豹师主帅塔格应命道。
“诸事都有了安排,只是本汗的虎师不知何时回归?又有多少能回来?”颉利可汗有些担忧的着,情绪也在此刻陷入低落之郑
“大汗,虎师能否从肯特山突围?就这两日便知,何必为矗忧呢!”达利特声安慰道。
“嗯~散朝吧!”完,颉利可汗走下王座,往殿外缓缓走去。
殿中众臣只得跟在身后往外走,南方隋朝大军的到来和即将发起的进攻像一块巨石压在哈尔和林王城每个王公大臣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