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有的一切，都有我

    贫民窟。

    宁可把自行车锁好，从车篓中取出一个印有黄鸭的保温袋。

    自从父亲入狱，她和母亲来到M市差不多两个月光景。如今，她和母亲租住在一个的一居室中，是那种用铁皮搭建的铁皮屋，夏热，冬冷。

    现在，正是冬。

    “妈，我回来了。”

    满眼一扫，厅中无人，倒是厕所的门关着。知道母亲肯定在里面。她又：“妈，我给你带晚饭回了。”

    着话，她反手将门阖严实，又将保温袋放到桌子上，打开，拿出一个保温海

    保温盒有四层，宁可一层层把它们取出来，一荤一素一汤加一碗白白的米饭。饭材香味、热气顿时就氤氲了寒冷的铁皮屋，这个巧的一居室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寒冷。

    把椅子拖到桌边放好，宁可搓了搓手，四顾间皱眉，然后把那个太阳提到桌子边，连接电源，打开。

    “不用，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开着它，耗电。”着话从厕所出来的是宁母。

    父亲出事，母亲一夜就似老了几十岁，这哪还是原来那个白里透红的美妇人，简直就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宁可有些心酸，上前扶着宁母，：“妈，这个太阳不怎么耗电，现在太冷。您身子骨又弱，受不得凉。”

    “我受得住。”宁母一边一边上前拔太阳的插头，又：“能省就省，多省点钱给你爸爸买件大衣送进去，听人那里面冷。”

    闻言，宁可的心更酸，她抓住母亲的手，笑着：“妈，你忘了我们从家里带了许多衣服出来了吗？”话间，她手指着那几乎堆满了整个铁皮屋的大大的纸箱，又：“爸爸的厚衣服我都带过来了，所以我们不在乎这点电费。来，妈，我们趁热吃饭昂。太阳让它照着，暖和。”

    家中突逢变故，太过出其不意。宁父被传唤之时，家中所有东西被查封，能够从原来的家中带出来的除了衣物别无其它。

    可怜宁母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大族姐出生，但好歹家里也是当着公主般养大，自从嫁宁父后那也是受尽丈夫千般宠爱。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她容颜变老的同时，记忆力也没有原来好，时不时就忘了许多事。

    听了女儿的提醒，宁母这才想起这些纸箱中有丈夫的衣物，都是来M市的时候想着冬快到了所以只挑了冬的衣服带过来。

    “瞧我，老糊涂了。”宁母拍着自己的脑袋，恁了闺女扶着坐下。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她问：“你呢？吃了没？”

    “吃了，我在店子里吃的。妈，快，今这个咕噜肉可好吃了，我特地给您多添加了些。您快尝尝。”

    宁母吃饭非常秀气，不出声的那种。宁可拄着手肘看着，看着看着就笑了，她歪着脑袋问：“妈，好吃不？”

    宁母轻点着头。

    “妈，您在家吃着，我上班去了。”

    宁母放下筷子，“我送你。”

    “别，妈，您吃，赶紧趁热吃。”宁可轻轻摁住要起身的母亲，然后在母亲的脸上留下一吻，：“妈，我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您就别再为我操心昂。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有我来操心，包括妈妈的事也有我来操心。”

    “可可。”宁母的眼睛红了。

    将额头抵着母亲的额头，宁可轻柔的：“妈，如果不想让我操心，这个太阳一定要开着。至少它能保证这个屋子的温暖。屋子暖和了，我亲爱的妈妈就不会受冻。我亲爱的妈妈不受冻，那就不会生病咳嗽。如果我亲爱的妈妈不生病咳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节约很大一笔花在医院的钱呢？下次我们去看爸爸的时候，就用这些节约下来的钱给爸爸买补品送进去，好不好？”

    宁母红着眼睛点头，“好。”

    宁可再度亲了一下母亲的脸颊，然后抓过一旁的围巾往脖子上围，：“我大约十点钟回来，您不必等我，门锁好，早些洗了上床偎被子。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挤妈妈你的暖和被窝，到时候妈你可别嫌我像个冰块。”话间，她还呲了呲牙。

    宁母被女儿调皮的神情逗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