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左膀右臂
一夜过去，中都皇城，满城风雨。
“诸位，可听了吗？昨夜发生在赵王府的事...”
客栈、酒楼、乃至路边店，大街巷，只要闲来能上几句话的地方，明里暗里都在谈论昨夜王府的受袭，感叹大金国皇室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担忧这个大国可能的分崩离析...
其中，又以某些汉人最为积极！
然而对此，本该第一时间遭到严厉镇压的不和谐声音，却并未受到官府与皇权的如何针对；相反，这些声音，似受到某种力量的保护与引导，正被宛若抽丝剥茧般一点点地轻轻拨动到一个对皇太子最为不利的方向...
买凶杀弟！
且几日之间，又有一套酝酿成熟的宫变计划也借着这股势头在太子府的某位谋士意外出事时大白于下！
先除诸王，再夺大权，问鼎九五，一念之间！
当然，提出这个危险计划的是位谋士，曝光的主要原因是其饮酒之后、一时恼怒太子的优柔寡断而不心泄密给了家中妾，且留下了诸多很有意思的线索...
于是，经此一番折腾，太子秉性温良、为人忠孝的一贯伪装算是被彻底撕了下来！
这位正史中早该完蛋的皇太子，惨被宣宗释了兵权！
...
东城，临时府邸内。
“怎么样六，伤好些了吗？断臂处可有不适？”
端坐凉亭内一边翻着医书、一边品着茶水的李进，余光瞧见朝自己走来之人后，停下了一切手中动作、抬起了头！
“王爷...”
来人，面容苍白，无甚血色，且左臂齐肩而断，他方一近前，便单膝跪地、扁起了嘴：
“属下、属下...”
一时间，竟就不会话！
“呵呵，起来吧...”
九成九要死的命，却被他不计代价拉了回来，这份大恩，李进换位而处，也都感到无言的沉重！最主要的还是，他并未在身前青年重伤不省人事期间，亏待其家人，反倒是更加的宽宏厚待！
“你呀，这一睡可就是整整十七啊，弄得我手下一时无人可用，为此真个是好生烦恼！现在好了，可把我的臂膀盼回来了...”
语言尽是调笑之味，却跟着话锋一转，满是阴郁与沉痛：
“六，我的三十六亲随，如今只剩下五人了！”
损失惨重啊！
“王爷，属下、属下...”
若李进是肉痛，那么六便是切实的心痛了！那些亲随亲卫，可都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过命弟兄：
“王爷，你可知那些刺客的来路？背后攒动他们的到底是谁？又意欲何为？”
眼中充盈着浓浓煞气，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我问你，当今朝堂谁最忌惮我父王？”
李进抿了口茶，看着一旁的六，有些玩味道。
“陛下？不对，王爷还远未达到功高盖主的程度，手中也只有金国百万雄兵中的十万西北边军而已，对陛下根本没任何威胁！且陛下对王爷本就非常宠爱，皇后与宫中诸妃也因王爷你代王爷的时常孝敬而多有美言...”
身为近卫亲随，自是知道很多隐秘之事，又因李进对于身边之人多有培养，如此，真要没点斤两，如何对得他起浪费掉的那些宝贵时间与精力？
更何况这其中表现最为出色、且作为心腹的六！
“难道是跟王爷一直不对付的三皇子？
也不对！
这位虽然脾气暴躁，但绝不是惹是生非的主，且如此做法对他而言完全吃力不讨好，一旦事情闹大还必定惹来一声骚，极可能遭到群起而攻、再无缘帝王之位！”
无论哪个朝廷，都不喜欢这种破坏规矩的人！
“二皇子...
嘶，王爷，该不会是皇太子吧？他...
可为什么？”
已经身为太子，党羽根深蒂固，权势可谓滔，更得皇帝器重，手握部分禁军的兵权，地位非常稳固...
没道理这般家子气吧？
“啧啧，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动用暗子针对他？”
启用暗子败坏其名声、打压其威望、污损其在皇帝心目中的观感，才只是开始...
“你也太瞧皇爷了！”
宣宗，这位跟宋宁宗就各方面都有得一拼长寿皇帝，对于玩弄权术还是非常执着的：
“你不觉得，我那位皇太子大伯很可能熬不过这位皇爷吗？”
“另外，若他真打算让位我那位大伯，又何必将其他皇子留在中都呢？特别是手中掌兵的三伯跟我父王！”
既然册封了太子，道理将，便应该将其他皇子外封出去。
留下中都却为何？
“这...”
权力这种东西，是有毒的！而皇权，最是剧毒无比！
“呵呵，年近四十岁的太子，不是我，能忍到现在都没动手，我那位大伯已经够出色了！”
放下茶杯：
“而将一个个阻碍一一排除，那么你，年过半百的皇爷，到时又能如何？”
显然，这是在，皇太子终于忍不住，开始动手了！
“呼，原来如此...”
六越想越心惊，不住为皇室的争斗感到心寒：
“可王爷，咱们废了那么大劲儿，调动了那般多的资源，为何不彻底点，直接将欲图篡位的大罪扣在大皇子头上？这样应该更能引起陛下的忌惮吧？”
闻言，李进摇头一笑：
“太刻意了，过犹不及！”
拾起医书重新开始翻看起来...
“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谋士之言，做不得数的；
而且大伯各个方面都已经成了气象，朝廷中的各方势力又盘根错节，皇爷不可能冒着朝堂动荡的风险废了他；
且若是逼得太紧，迫使其狗急跳墙，到时情况难料；
再了，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我们，即便将之搬倒了又如何，不过是为人做嫁衣罢了！”
抬起头：
“如此，你想想，只以谋士的酒后之言暴露其野心，却以他‘并不采纳’留下回旋的余地，结果会如何？”
听了谋士之言，虽未采纳，却也并未将此獠诛杀...
这不就是心动却准备不足的节奏吗！？
可比直接扣屎盆子还要诛心啊！
“再有那几位得宠的贵妃时常在旁吹吹枕边风...”
笑容灿烂：
“你看，这不就被收了禁军的兵权，还连累当晚作壁上观的三伯也一同‘受罚’去了草原！”
才跟大宋修好了关系，双方没可能再起战端，因此想要捞取功勋重掌大权，茫茫大草原的王罕部与铁木真部便成了首选；而在第二颗与第三颗暗子的建议下，两位急着重返权力中枢的皇子，竞相盯上了这块带毒的蛋糕！
“对了王爷，属下还有一事...”
...
当吩咐手下挨个挨个为牺牲的亲随办理好后续，也就是为此家属带去丰厚的抚恤金，并谋划好未来生计；
当一位位护持王府的高手大爷被大量财物、颇高地位、响亮名声、以及上乘功法哄得开心；
当一些琐事处理完毕；
最后，终于，叫李进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却真就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与六一般，独臂！
不过这位的右臂，却是被生生截肢截去的！
“卫强！？”
没错，正是李进在终南山时痛失的另一左膀右臂，当时被寄予重望却没能在计算时间内成功返回、进而被认定已经葬送古墓的那位亲随！
“好好好，没想到你子还活着...”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当即就是一个拥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心中狂喜！
更喜极而泣！
九阳神功虽好，可惜无法速成，对于心境的要求还非常大，更有最后一道的玄关！但九阴真经却是有所不同，这是一门能够改善体质、提升修为速度、使得武功速成的顶级武学！倚世界的周芷若便是证明！
重阳遗刻的易筋锻骨章，李进可一直惦记着呢！
话，此刻的李进，还不乏一丝后怕...
尼玛，幸好一直善待着这混蛋的一家老！否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反正若一着不慎，重阳遗刻他就不用想了！
“强子，还好你回来了，否则可叫我怎么跟你家丫头交待啊...”
吸了吸鼻子，该有的还是得尽量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