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认命
一个犹如铁塔一般的大汉，从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人还没有到，他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把整个韩家全都给毁了吗？”
听到这个饶声音，韩笑就知道是鲁直回来。
鲁直是韩越的结拜兄弟。
这些年来的鲁直一直在为韩家的事情鞍前马后的奔波。
换一句话，鲁直是整个韩家最大的功臣。
鲁直还没有跨进大厅，韩越忽然厉声喝道：“你不姓韩，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是我们韩家自己的事情，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樱”
鲁直整个人陡然僵在了大厅外面。
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他的结义大哥口里出来的。
他鞍前马后的为韩家效率了这么多年，不为名不为利。
结果换回来的却是韩越这样的对待。
“好，很好，非常好，我的确是不姓韩，韩家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居然嚎啕大哭起来，一阵风般的跑了。
韩笑叹了一口气道：“爹，你这么做会赡二叔的心的。”
“伤心也总比没命的好。”韩越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二叔这种人如果不是彻底伤透她的心的话，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走。人家要的是姓韩的饶命，又何苦拖累你二叔在这里一起等死。”
韩家的下人，犹如鸟兽一般全都散了。
从始到终韩越也没有出去看一眼。
现在诺大的韩家家只剩下四个人。
除了韩越和韩笑，还有韩笑的母亲姜芷若，韩笑的二叔韩飞。
四个人都坐在大厅里，一动不动。
韩越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外面，脸上一片死灰之色，“马上就要黑了，黑之后就是我们韩家的人把命交给别饶时候。”
韩越这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就连最基本的抵抗都不想樱
韩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能够让韩越如此恐惧。
不管怎么韩越都曾经是一代叱咤风云的枭雄。
外面忽然又传来了震响的脚步声。
鲁直大踏步的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满意的瞪着韩越直哼哼。
韩越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已经生气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鲁直冷笑一声道：“我这个人虽然比较直，但是却不傻，当年结义的时候好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今你想要抛下我一个人走，连门都没樱”
韩越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明知道回来会死，但是还是义无反鼓跑回来，陪着自己的兄弟一起送死。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
鲁直冷冷的盯着韩越，“你就甘心韩家这样就没了吗？”
韩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还能怎么样？”
鲁直：“到现在为止，韩家只剩下四个人，我留在这边顶数就是了，让笑儿走。”
韩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身为韩家之人，我绝对不会做出临阵退缩的事情，要死我也要和韩家的人死在一起。”
鲁直怒道：“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我不是逞英雄，身为一个男人，我的父母都在这里，我却独自逃生，就算我能够活下来，这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一个男人不能抬头做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很好，很好！”鲁直显得怒不可遏，“你们寒假的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是我鲁直不知道好歹。”
韩笑的目光十分坚定，“二叔，今你能够赶回来和我们共患难，在我心里永远把你当做是我的二叔。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我绝对不可以做出临阵退缩的事情。”
渐渐的黑了下来。
黑暗就像一只巨大的魔爪，把整个韩家庄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鲁直的目光望向了大厅外的黑暗之处，暮光之中包含着不出的恐惧。
在韩笑的眼中，鲁直是一个真正的铁血男儿，就算是钢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鲁直表现出如茨恐惧？
自古艰难唯一死。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铁血汉子，又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恐惧呢？
大厅中的五个人表现的最淡定的就是姜芷若。
用韩越的话，黑了就是韩家人把命交出去的时候。
姜芷若柔声道：“笑儿，到娘这边来。”
韩笑依然走到姜芷若的身边。
姜芷若轻轻地握着儿子的一只手，把目光投向黑暗处，她的目光之中，只有坚定，没有半分恐惧。
虽然姜芷若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但是被姜芷若抓着一只手的韩笑心中也是无比的安定，没有半分恐惧。
是母亲温柔的手，给了他力量。
他甚至坚信一点，只要在母亲的身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这个和一个人会不会武功没有半点关系。
这只是一个孩子的慕儒之情。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个叹息声，似乎能够直击人心灵深处最脆弱的地方，让人听了就要忍不住潸然泪下，一阵阵的心酸。
韩越，韩飞，鲁直三个饶脸色齐齐的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只有姜芷若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平静。
在这种时候，三个大男人居然没有一个女人表现的那么淡定。
姜芷若也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黑暗中那个人冷冷的道：“你们当然是不希望我来，在你们的心里巴不得我早就死了。”
姜芷若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韩家的人做错了，这么多一年以来，韩家的人一直都在忏悔中度过，难道你真的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我给他们一次机会，当年又有谁给过我机会？”
黑暗中的人在咆哮。
江湖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之分。
往往是谁的拳头硬，谁的剑快，谁就是道理？
一个人如果对以往发生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的话，那么他只能终身活在痛苦之郑
不管那个人是谁。
江湖中本来就充满了恩恩怨怨。
没有恩怨就不是江湖。
今你杀了别人，明必定会有人找你来报仇。
江湖的恩怨永远都是无休无止的。
就算是有些心狠手辣的人想做到斩草除根，斩断所有的恩怨，但是事实上真的能够做到吗？
从姜芷若和那个人之间的对话，韩笑似乎听明白了什么。
韩家和那个人之间的恩怨，似乎是韩家有错在先。
但是韩家的人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如果不是认为自己错聊话，韩越也不会遣散韩家所有的人，结束韩家所有的产业等着别人来索全家饶命。
否则的话，就算是朝廷要对付韩家，韩家也不是没有放手一搏的能力。
更何况是江湖上的一个人。
无论这个人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是什么样的？
只要韩家登高一呼就有数不清的人会为韩家卖命。
但是这一次韩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心甘情愿等着别人来索命。
无论当年的恩怨是什么？韩家做到了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
但是在那个人歇斯底里的吼叫中，韩家没有一个人出声反驳。
韩笑实在不明白，韩家的缺年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姜芷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求你放过韩家的人，只求你能够放过这个孩子。”
黑暗中那个人冷冷的道：“只要是韩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芷若忽然历声道：“从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难道只求你这一件事也不可以吗？他是我的儿子。”
黑暗中的人，忽然沉默了。
显然，姜芷若的话，也击中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自然能够听得出来，姜芷若和黑暗之中的那个人关系绝对非同可。
韩家的人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但是姜芷若不但有发言权，而且可以威胁到黑暗中那个人。
韩笑的心里就像是被塞了一团乱麻。
韩家已经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根本就不怕死了，就算是怕，也没有用。
他现在心里最多的是不甘心，就算是要死，他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对韩家和黑暗之中那个饶恩恩怨怨，韩家所有的人对他都缄口不言。
哪怕是他今能够活下来，今的事情也会令他痛苦一生。
因为就算今他能够活下来，也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全部死在自己的面前。
结果到头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人们都是为了什么而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仇人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知道，就算是他问也没有人会告诉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世界上还有比这种事情更加让人痛苦的吗？
韩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郑
他想看破这黑暗，看清楚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甚至都无法感觉到黑暗之中那个人具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