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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窥探

    阳光仍很艳,它从树梢照进树林,将九儿和向南天的影子断断续续的映在地上。

    从林间望出去,可以清晰的看见无心庵的雄伟轮廓,更可以听见那阵阵传来念经声。

    “大部分要去刺探秘密都是利用夜晚进行,为什么我们要在黄昏时刻呢?“九儿不解的问向南天。

    “越是有重大秘密的地方,越到晚上,防备越森严。“向南天靠在树干上冲着她笑一笑:“黄昏却绝对是他们的防备最松的时候。““为什么?“

    “因为这时是一天的工作最疲惫的时间,早班的到了这时是该交班了,晚班的是已玩了一天,而要在这时上班,你想想看,他们的精神会好吗?“

    “换做我一定是坏透了。“九儿自嘲的笑笑。

    “精神不好,警觉心就松懈。“向南天说:“所以我才要在黄昏时,去查探无心庵。“

    九儿又看了无心庵一眼。

    “无心庵是个佛门圣地,里面供俸的是观音菩萨,它岂能容忍别人在它面前做坏事?“

    “菩提本无树,何来神与佛。“向南天淡淡的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连神佛自己都说菩提本无树,又哪里有神与佛。“

    “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呢?“

    “不是你糊涂,只是时间未到。“向南天笑笑:“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懂这句话的涵意。“

    九儿又在摸鼻子了,每当她遇到须要思考问题时,她就会有这个动作。

    九儿在思索着向南天话的意思,他却在含笑看着她,他看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不要想了,这句话根本是想不通的。“向南天淡淡的说:“这句话能意会,不到时候,你怎么想,想破头也想不懂的。“

    九儿就有这个好处,每当她遇到想不通问题,而这时又有人提议她不要再想了,她一定很听话的就不想了。

    所以向南天一讲,她马上就放弃摸鼻子,马上就问向南天这样一个问题:“你答应韩家的人在一天之内将花满天带回去见他,一天之内也就是说到明天早上,你有把握吗?“九儿看着他:“你有把握花满天一定在无心庵吗?“

    向南天没答,只在笑。

    有时候这种笑就代表很有把握的意思。

    所以九儿又说:“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须要我来烦恼,答应韩家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操个什么心,我担什么忧?“她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所关心的,所担心的是你的酬劳。“

    “我的酬劳?“向南天一愣:“我的什么酬劳?我的酬劳有什么好让你关心的?“

    “有,当然有。“九儿说:“我的酬劳是一百两,如果我们的酬劳是相等的,那么我们分担的危险也就相同,如果你比我多,那么就对不起,有危险,你先承当,有痛苦,你先享受。“

    “有欢乐呢?“

    “当然也是你先享福呀!“

    “你还真有公平心。“

    “那是当然的。“九儿笑着说:“我的原则一向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

    向南天用一种带有很得意的眼光看着九儿,又用一种很得意的声音问她:“以你想,我的酬劳是比你多,或者是比你所拿的一百两还要少?“

    “我们是伙伴,生意又是你接洽的,依照江湖惯例,当然是定是你拿得比我多。“九儿说:“我想你一定拿得比我多。“

    “为什么我一定拿得比你多?“

    “第一,韩家不是个小气鬼,第二,韩家不但大方,而且要找的人一定对他们很重要,第三,这件事的危险度很高。“九儿板着手指头在数:“有以上这三点,所以我才敢断定你得的酬劳一定比我还要多。“在此时此情,九儿居然还有心情去计较两个人的酬劳?

    这时已是黄昏了。

    春阳羞柔的躲向西方的山头。

    夕阳的余阵在藏花的脸上闪动,就如庙宇的灯火在佛像面上跃动一般。

    九儿看看旁边的落日,再看看树林外的无心度,她忽然露出疑惑之色,不禁喃喃地说:“奇怪?“

    向南天听见声音,回过头望着她:“什么奇怪?“

    “现在是不是已到黄昏了?“

    “是的。“

    “黄昏是不是人们厨房该开始忙碌的时候?“九儿问的好奇怪。

    “应该是这样。“向南天突然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不然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庙里有素食,尼姑庵这个时候也该是开晚缮的时间。“九儿望着无心庞屋顶上的烟囱:“为什么不见她们的烟囱冒烟呢?“

    “说不定她们今天吃干食呢!“

    “干你的头。“

    声音一出口,九儿也觉得这实在不是一句女孩子该说的话,所以她也不由的噗嗤笑了出来。等笑声稍为小些时,她才又开口。

    “就算她们今天吃干食,现在也该是她们念晚课的时候,为什么庵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呢?“九儿说。

    “说不定今天是她们的公休日。“

    九儿猛然回头,用一种很生气的眼光盯着他:“你的脑袋里除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名词外,还装了些什么?“

    “还装了一些如何才会把你气死的点子。“向南天笑着说。

    “你——“

    九儿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向南天却一直在笑,而且居然笑得很开心。

    “你生气的样子实在好看板了,你生气起来,才像女人。“向南天继续笑了一会儿才停住,但他的眼中仍有笑意,嘴角的那抹笑痕还没有退尽了。“

    “你说的这些事,我早已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为什么不说?“九儿仍板着脸:“非要等我提起来了你才好损我。“

    “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吉凶未知,我只想让我们的心情轻松一些。“向南天说:“没想到你经不起开玩笑。“

    “谁说我开不起玩笑,我只是不想被骗而已。“九儿虽然仍想板着脸,但眼底却已有了笑意。

    自古以来,庙或是庵为什么要盖在荒僻的地方呢?

    因为它们盖得越远,越荒僻,就越有神秘感。

    有神秘感?

    神秘感通常也就是最能引起人们好奇的崇拜的原因。

    不错,人们也通常都会对一些他们不能了解的事感到畏惧。

    因为有了畏惧,就不能不拜。

    “而且人们通常也总喜欢到一些比较远的地方去烧香。“九儿说:“因为这样子才能显出他们的虔诚。“

    “你差不多全说对了,“向南天笑着说:“只差一点。“

    “哪一点?“

    “烧香的人走了很远的路之后,一定会很饿,很饿的时候吃东西时,总觉得滋味特别地好些。“

    “所以人们才会总觉得庙里的素菜特别好吃?“九儿说。

    “你总算明白了。“向南天说:“素斋往往也正是吸引人们到庙里去的最大原因之一吧。“

    有很多人到庙里去烧香时的心情,就和到郊外去踏青一样,所以聪明的和尚尼姑,都一定要将庙或庵盖在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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