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感受
当初唐远还曾想过，身为至高法则，是不该诞生出情感意识的。
至高法则出现意识，是无奈之举，需要用此来抵挡自己的死亡，但是他是很站在自己的角度的，只要是对自己有好处的，都会做。
他不会在意唐远是否会死去，最多关心一下唐远的死亡会不会有什么坏处和好处，分析利弊，来决定。
唐远回到世界之后，就没有再和至高法则有过任何联系。
至高法则本也不在意他如何，不然他当初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
要不是酗伴们极力抢救，要不是他生命力顽强，他哪里还能有今日？
但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
这本是个很正常的事情。
你又不能指望一个没得感情的法则对你真的有什么感情。
可这件事情到了神族身上，就不一样了。
他原本只是觉得，神族是法则的备用法则，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法则，但那是用他们自身力量构建，他们还是他们。
现在却发现，他们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新时代的法则。
或许这是至高法则都没有发现或者想到的事情。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原始状态的情况的时候，就在这个时代之中。
唐远甚至能想象的到，如果一切没有被扰乱，也许新的时代降临，神石和魔石就会自主的在这个过程中转化，然后形成崭新的法则，新的大千世界诞生。
只是那降临的时代，是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那也不重要，因为没有如果，只有现在。
唐远面上带着一丝无奈，跟着龙傲天到了本源空间，看到了那个崭新的世界树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他上前几步，蹲在那个幼芽的旁边。
幼芽轻轻摇曳着，带着生机勃勃的气息，那上面只有一片叶子。
那片叶子，有着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唐远将头埋在手臂里，感受到一种极大的无力。
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只恨自己不能掌握这些力量，如果可以，如果能够给他时间，给他足够的时间，或许会由他来开启，那样，就不用让他们去承担这些。
他可以一个人来扛起来全部的东西。
唐远苦笑一声，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永远都当不了一条咸鱼。
因为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他不想让身边的人离开，他很难快速适应一个环境，尤其是人际上面，但是适应了，也很难抽离了。
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也该到了无坚不摧，不在意这些生死离别的事情了。
但也许是重生了一遍，身体变得年轻了，他似乎也变得更加幼稚了。
龙傲天站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悄然将赵曰天，李瑛子，天江，还有鱼糖糖都带了过来。
赵曰天见到龙傲天，道：“你没……”
“嘘！”龙傲天无声的比了一个噤声，指了指唐远那边。
他将刚刚的记忆，直接输入给了他们。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李瑛子愣了愣，随后上前，坐在了唐远的身边。
她身上穿的还是一身红衣。
似乎从当初还是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穿着那件红衣去送唐远，她就很少再穿其他颜色了。
又或者，是去了上古时期，也曾经见过无数的风华。
她其实比唐远见过更多的神族他们的模样。
唐远只是匆匆去了一趟，看了一眼，她参与了他们布局的一切。
但她也是一个过客。
只是她却更能够感受到那些风华绝代，惊才艳艳之人，带来的耀眼如灿阳，璀璨如繁星的一桩桩，一件件。
而今，他们也仍会用这样的模样，去做一件，更加浩大的事情。
她抬手抱住了唐远。
“这本是他们的选择。”
她轻声安慰。
唐远直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心中带着说不出的滋味。
“瑛子，我知道，我就是……就是难受。”\0
“为什么会正好在这个时候呢？哪怕我早一些，他们晚一些，都不是这样。”
他不想处在这样一个充满混乱的新生的时代之前的时节。
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时间点上，或许他还在地球上，或许他早已经死去，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这些人。
唐远知道，他明白这些。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很好，也早已注定，谁都知道该怎么走，怎么选，也并无别的怨言。
他只是意难平。
李瑛子微笑着拍着他，道：“还有我们。”
他们会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同生共死。
就算有朝一日，他们也要面临这样的情景，他们也要去选择生与死，选择是否有人会牺牲，也不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至少，不会那么的被动。
“何况，现下大家都还在，就算是神族，不也是有了一个可以告别的机会？”
至少大家明白的不算晚，他们之间还能说一声再见和珍重。
唐远点头，道；“我知道。”
他纯粹是无法再继续看到，身边的人离去，还是那么多人。
尤其是，在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
可是这个希望却是需要用神族的性命去换，那或许不是他们的性命，但是在唐远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最难受的就在于，他们用自己的牺牲成全这最后的一步，让新的时代和希望到来。
而不是，大家一起战斗到最后，看到胜利的曙光。
或许现在的结果才是最好的，牺牲最小的人，甚至某种程度都不能算是牺牲，然后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唐远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看向那边的众人，目光落在龙傲天身上。
“你身上是什么变化？”
他之前没什么心思，也就没怎么在意，不过他还是记得，龙傲到的，关于他身上的一些变化。
赵曰天也看向龙傲天。
显然作为世界意志，龙傲天应该是第一个会被影响改变的人，他可能会踏出第一步。
而这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
他们未来也都需要去了解这些。
龙傲天沉吟片刻，道：“其实，我也说不好，只是，在感受到那种力量后，似乎有一种很奇特的，冥冥之中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