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血色月槿
家中之事耽误不得,想着这边还有沈老爷和老梅,顾允城就不打算带着沈盈盈一起回锦城了。
“你在这等我片刻,我要与少夫人一声。”顾允城对着许言道。
许言听了,便自觉待在原处。
看到顾允城回来了,沈盈盈忙迎了上去,但她一眼就看出顾允城神情怪异,问道:“允城,是出了什么事嘛?”x
“娘子,家里的确是出了一点事情,我要回去处理一下,你暂且待在这边如何?”顾允城凝眸望着沈盈盈。
虽是想与顾允城在一起,但此刻还有芮莹儿一事,她现在还不能走,便答应了顾允城留在梧州。
沈老爷听了他们的话,其实很想让顾允城将沈盈盈一起带走的,盈盈留在这儿,这心里头始终不安稳。
未及出,顾允城就已经走了,沈老爷望着离去的顾允城,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出来。
这几日来沈盈盈他们去查了查李一楼认识的人,将他们的底细好好查了一遍。路过李一楼家时,沈盈盈犹豫再三还是进去看了看李一楼的母亲。
沈老爷和老梅还要继续查,就没有与沈盈盈一同进去了。
沈盈盈看到李一楼的母亲在劈柴,心里顿时一阵难受。他母亲年岁已高,做起这些重活来,十分吃力,可她如今没有了可以依傍的人了。
“李大娘。”沈盈盈还是开口喊了一声。
院子里的李大娘回过头来看见是沈盈盈,招呼她过来坐一坐。
“盈盈,你何时回来的?”李大娘问道。
“回来有几日了。”沈盈盈轻声回道。
“怎么来这了,你看我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李大娘道。
沈盈盈摆了摆手,颇有点羞愧:“不用了,我是路过这里就想着来看看你。”
“好孩子,还惦记着我这个老人家,不像一楼那样,一声不响就把我一个人抛下了。”李大娘想起李一楼来,顿时声音都有些哽塞。
见自己惹得李大娘想起伤心事,沈盈盈心里更加内疚:“对不起,李大娘。”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这都是大娘命不好,以为还能看着他结婚生子,没想到他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就走了。”李大娘哀切道。
“你不知道,莹儿成亲那日,我就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但他那日都好好的,还安慰我来着。我当时就是信了他的话,才没将他看住啊……”李大娘越想越是伤心,她怨起自己来。
看到李大娘这样,沈盈盈一时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些什么安慰李大娘,只觉得什么都无用,她轻轻抱住了李大娘,与李大娘一同哭了起来。
着急回家的顾允城这一次是自己骑马回了去,一路上倒是累到了两匹马,这才再三日内赶回了家郑
一回到家,顾允城就直奔沁园,他来到爹娘屋里,见他二人一脸愁绪,赶忙问道:“爹,娘,家里种植的那些月槿真的都没了?”
“所有的月槿花都不见了。”顾老爷低头哀叹一声。
顾允城眉头一拧:“那一株呢?”
顾老爷抬头望了望顾允城,他知道顾允城问的是什么,也摇了摇头:“不见了……”
听罢,顾允城双膝跪地:“是孩儿不够谨慎,给人钻了空子。”
顾老爷连忙扶起顾允城:“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那些贼饶问题,如何能怪得了你呢。”
“可是……”顾允城双目微红。
“没有可是,这一遭定是有人蓄谋已久了,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如何能保证一定万无一失。”一直没开口的顾夫人忽地道。
虽是如此,但顾允城心里清楚,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因为他分心去管了芮莹儿的事。到底在他心里还是盈盈最为重要,不然也不会中了阿芜的圈套。
这一次月槿被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实属偶然,但顾允城觉得这事与阿芜脱不了关系。这一路上,他就细细回想了所有的事情,阿芜闹出这么多事来,也许只是让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盈盈身上。
就连他自己都以为这次一定能将阿芜一举抓住,却没想到竟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如今想想自己也是够蠢的。
顾允城意识到这个阿芜并不简单,所谓的报复也许只是他和盈盈给她的所作所为进行的解释,她真正的目的还是月槿花。x 电脑端:
想到这,顾允城回屋换了一身粗衣,他从顾家的门出了去。
这一路左拐右转的,走了许久才在一处院落前停下,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这才走了进去。
胡筱正在院子里做着女红,见到一身粗衣的顾允城,还吓了一跳。
等到看清是顾允城,她轻笑了一声:“怎么顾家少爷竟是落魄到如簇步。”
“我来找祁远。”顾允城不似往日,脸上并无半点笑意。
听到这话,胡筱带着顾允城进屋见了她夫君祁远。
祁远看到自家娘子领着个人,还以为是家人喊来的仆役,等到那人走到自己跟前,祁远这才认出是顾允城。
“你怎么来了?”祁远微皱了皱眉头。
顾允城对着胡筱轻声一句:“还请夫人回避,我有要事与祁远兄谈。”
胡筱自是明白,道:“这屋里有茶水,我就不招呼顾少爷了。”
罢,胡筱就走了出去。
顾允城直直地看向祁远:“我是来看一看我的东西还在不在?”
一听这话,祁远眼神一凝,眸色深沉了几分,随即道:“跟我来。”
顾允城跟着祁远来到他家后院,走进一间屋子,祁远快步走到屋里的床边,他费了些力气打开机关,此刻那张普普通通的床竟是移动开来,现出一条密道来。
待到两人走了进去,密道的门自动合上。
密道里虽是昏暗,但因有着灯火,倒也能看得清。
空寂的密道里隐隐能听见的只有他二饶脚步声,似乎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走了许久,两人终于来到了密道最深处,那正中央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而那桌子之上放着一盆花血月槿。
那月槿花色极艳,通体嫣红,十分妖冶,似是能滴出血来,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目光。
“还在。”祁远忽地开口道。
寂静的密道里,这一声显得有些刺耳,顾允城上前看了看:“果然放在你这里,叫人放心。”
“看来有人想要找出这株血月槿了。”祁远声音极轻。
顾允城并没有否认,他道:“这段时日,你也得多注意,以免有人盯上你。”
“我知道。”
一语终了,密道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唯有那株血月槿妖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