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世俗之人
在离开了月隐国皇宫之后，风殇和月璃下一站选择了去寻找那些神秘的柱子。在魔潮肆虐得时候，是那些柱子的威力让魔兽推去。
虽说这东西的来源是三宗，但风月二人其实根本未见过本体。或者说，大部分人也都是只知道有这东西，但到底长什么样，他们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当年参与建造的人。
现在这些柱子深埋地底，挖出来看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在世俗间，有些民众深感此物神奇，也有人因此仿制，用来趋吉避凶。
风月二人此时来到的地方是日照国的暮光镇。
日照国的人崇拜太阳，因为太阳给他们带来了光明和温暖。
长久以来，太阳都是他们永恒不变的信仰，哪怕是仙人来说道几句，一旦对他们的崇拜指指点点，那么他们是真的会闭门送客甚至拼命的。
而就在魔族入侵的时候，他们的信仰差点崩溃，因为信仰太阳并没有阻止灾难的发生，反倒是那些仙人实打实的帮助了他们。
这就是他们动摇的愿意，他们信仰太阳，但不是那种狂热的信仰，而是很有理智的信仰，是很明智的一种信仰。
在他们的信仰中，太阳是帮助他们成长的力量，而并不是什么都会帮助他们的力量。而在那个时候，太阳什么都没帮。
在那之后，那些神秘的柱子到来，让日照国彻底恢复和平。因为柱子上的图案对于世俗之人来说是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就将其神秘化了，也就出现了一些信仰那些柱子的地区。
这暮光镇便是其一。
当时也是这地方不太幸运，在暮光镇附近出现了一个小的空间通道。出现的魔兽并不强，但对于世俗之人来说就是灾难。
魔兽从这个通道出现，暮光镇自然是最先遭到攻击的区域。而且这个通道比较隐秘，费了挺久的功夫才找出来给堵上，不然暮光镇的灾难可就更严重了。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信仰才开始建立。
风殇和月璃来的时候，村民们正在往广场跑去，各家各户都会带一些祭品。不过，每家每户都不太多少。
他们是在准备祭祀图腾之神，也就是那柱子。
知道是祭祀，所以二人并没有凑得太近，他们也知道有些地方比较避讳。
所以，风殇和月璃先询问了一下正赶过去的村民。
“大娘，您这是赶去祭祀吧，祭祀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嘛，我们这些外村人……”
“外村人啊……你们要是想看的话，也能五看，不过只能到广场外面看。祭祀的时候，外村人是不允许进入广场的。还有，祭祀的时候保持安静。”
“谢谢大娘。”
问完之后，那妇人离开。
“还真有些规矩啊……我觉得我们偷偷躲在一边观看，只要不被他们发现不就好了。”
作为穿越认人士，特别是一个无神世界的穿越人士，月其实对这些没那么多忌讳的。不过她也尊重其他人的风俗。
“我们既然来此，怎么也得说一声，这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不然到时候我们来了，冒犯了，可就不好做人了。”
风殇有着不同的看法。月璃听了也很同意，没有反对。
在玩诡计这块，她是不虚任何人的。不过在为人处事这块，月璃还是有些比不上风殇的，她很清楚这么一点。
于是，在祭祀开始的时候，风殇和月璃就在远处观望。
这里的祭祀和很多地方一样，还是很古朴的祭祀方式，三牲五谷作为主要祭品，由村巫进行主持。
在广场四方各有一个火盆，在祭祀的时候会同时点燃，寓意四方和平，也算是祈福。
点火之后，由村巫念祝辞，主持傩舞。这些东西各地不同，但流程很一样。不过对于风月二人来说，他们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看不懂。
傩舞结束之后，就是正式祭祀，村巫继续说祝辞，然后自己上第一柱香，村长上第二柱香，选定的孩童上第三柱香。
这之后，等三炷香快燃尽时，就是各地不同地祭祀方式了。
暮光镇这边是这样的，是每家一柱，而且此时是村长家、村巫家、孩童家还可继续上一柱香。他们此时的身份并不再是沟通天地之人、领导之人，未来之人，而是作为普通民众的身份来祈愿。
一家只能上一炷香、祈愿一次，同事还需要供上贡品。不过这些贡品并不往供桌上放，而是洒落在供桌旁边。
对于暮光镇的人来说，他们这并不是祭祀主神，而是祭祀四方之神。他们并不敢奢求至高的主神的青睐，而是和四方诸神达成友好关系。
在祭祀结束之后，这些贡品是会往固定地方摆放的，三天之后再看贡品的消失情况，要是全部消失了，则是风调雨顺的征兆。
对此，月璃感觉挺有意思的。
“这戏贡品一旦到了野外，野兽什么地肯定会分而食之，或许还会有穷苦人家全部拿走，这些事肯定不会没有过。
各家所带物品，全部有着包装，说是怕脏了，神不想吃，其实也可能是村里的一种暗中的救济手段吧。”
“还能这么做吗？”
“我只是做个猜想而已，毕竟祭祀最终求的并不是什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是一个安心。用这么一个手段可以接济一些平时照顾不到的人，不也是一种安心的手段吗？”
而后，风殇和月璃就看到了的确有几个孩子在祭祀结束之后吧祭品拿走了。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村长就在附近观察。
“这是哪家的孩子？”
“这几个应该是村西赵家、郭家、刘家的孩子，这几家并不是穷苦之人啊。”
“看来，咱们得好好查查他们了。”
听到了这些话，二人才明白，这算是村长的一个局。做出了不和常理行为的，总是有一些问题的。
之后的事如何发展，他们就不关心了，他们只是来到了广场，村巫还未离开，正在收拾。得到了村巫的首肯之后，二人才去看那柱子。
那柱子并不是很大，但上面的雕工却很精细、巧妙。柱子的四个方向是四大守护神兽，而且这形象是很正确的，每个神兽下方还有着神兽名。
在柱子的最上面则是一个麒麟的头，也刻着麒麟的名字。
这些图案是很常见的，毕竟是家喻户晓的传说，寓意也很直白，就是整个天玄界。
不过，这只是上半部分的内容，下半部分则是很多复杂的纹路。经过月璃仔细辨认，才发现这是阵法的纹路。
绕着柱子刻阵法倒不是什么媳事，毕竟不运行的阵法那就是些纹路，刻起来也简单。但这也让月璃惊讶，因为绕着柱子布置阵法的难度可就高了。
由于布置的空间完全不一样，整个阵法在布置完成后基本像是包住了柱子，空间是很有限的，布置难度本来就大。而且，还要避免运行的时候出错，难度也更大一些。
不过，高级的灵阵师在这上面并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这还有成为自测的主流办法的趋势。
知道是阵法之后，月璃和风殇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柱子会有奇效，或许是他们联系起来，成为了一个大阵，把魔兽给逼走了。
看完了柱子之后，二人选择了一户农家投宿。
暮光镇的镇民很热情，并没有拒绝他们。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这里遭灾，全村的人整日人心惶惶。虽然有着仙人保护，但那怪物天天侵扰，吼叫声也时不时传来，村子里可没一个人能够睡个安稳觉。
知道那一天，图腾之神来到了我们村子里，从哪之后啊，这里就清净多了……”
农户主的妻子给二人讲当时发生的事。从她都话语中，二人感觉到这些世俗之人就一个特点，特实在。
太阳能够给他们希望，所以他们信仰。仙人能够保护他们平安，但是他们却无法接触，所以他们也敬而远之。而那柱子，也就是图腾之神帮助他们解决了问题，他们就信仰图腾之神。
他们的眼界很小，根本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那些震动修真界的大战，他们连听都没听过。他们的世界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子里，他们所求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村落的安宁。
至于国泰民安什么地，那根本不是他们所操心的。
说真的，这种观念其实有些自私，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很合适。因为无论国家怎么变化，他们生活的区域也就这一亩三分地，那诺大的日照国对他们来说有些太大了。
月璃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在她的世界，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奔着安天下去的。
但月璃却一直以来有着不同的想法，那就是“先修身、后齐家、再治国、终平天下”。只有先满足了自己的需求，才可以在想家国的事。
毕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顾不住，谁又敢相信他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能力呢？
而在做事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的，问道峰也是这样教的。无论做什么，先保住自己的命，再去想其他人。自私一点，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离开暮光镇的时候，风殇也有了些许的感慨。
“月璃，这一路许许多多的景物，从来都不会因为在这里生存的是什么而发生过大的改变，他们对所有的生灵是一视同仁的。
这暮光镇的人，也从不关心君主是哪一位，只要他们还能安定那就完全没事……他们对他们的君主也是一视同仁的。
而这天地间，无论是任何生灵，也都是有可以走上修真之路和无法走上修真之路的，天地对他们也是一视同仁的。”
“你想说什么？”
“这天地对万事万物都一视同仁，但我们生活在这里的生灵却从未这样。在我们的世界，有强幽有弱、有贫有富、有贵有贱、有仙有凡，我们还一直以为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这却和天地的大道是不一致的，那我们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
看到风殇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堆话，月璃有些愣，然后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风殇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堆胡话。”
“别闹。”
风殇是明白月璃这做法的，毕竟说完他也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脑抽了。
“你说这些我也不懂，我也没法给你解释。我只能说你着完全是瞎操心，天地大道什么的，管它干什么，只要我们能好好活不久够了嘛。
我们只要活得开心，违经叛道又怎样？人活一世，是纯粹听别人教你怎么做地嘛，还不是凭自己的意愿才能开心。”
“也是，我这脑子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
“这很正常嘛，人总有那么几天脑子有问题，爱胡思乱想。”
说完，月璃突然又正经起来。
“在我们那呢，有一个说法叫殊途同归。就是说啊，这天地间呢，有那么一个大道，它之下呢，有很多的道，他们各不相同，但走到尽头却是一样的。
你这想法也算是一种道，但你能保证这就是真正的大道吗？在我们那，大道是一种完全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它就在那里，但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玩意儿吧，包容万象，无论是好的坏的，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是它里面的玩意儿。
虽然不和这里完全一致，但可以参考嘛。天地生灵多种多样，如若真有一个大道，怎么也得包容所有生灵不是？
不然，不和道理，那自然是没法出来的。
所以，无论你现在怎么想，都是对的。不光你是对的，其他人也都是对的。而其他人都是对的，你这对不对还有啥意义？就别纠结了。”
“你这……不是耍赖吗？”
“我这耍赖……它也是对的。”
风殇突然就沉默了，然后眼中突然闪现灵光，修为一下子暴增到了通灵一阶。
“多谢夫人开导。”
“不给个奖励咩？”
月璃说完，风殇突然走了过来，抱住月璃来了一个深吻。
“这个奖励夫人可满意？”
“嘛……还可以。”
月璃说着，吧唧了吧唧了嘴，做出不满意的样子，脸上却浮现了笑容。
而风殇，则从背后缓缓抱住了月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