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浮云往事，恩怨难分
“这是什么香？竟这般奇妙！”赵承渊惊叹道。
赵祯伸手握住忘忧的手低声问：“你何时配出了珈蓝香？”
忘忧拿了一块桂花糕送到赵祯面前，：“陛下，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所以另取了一个名字。”
“哦？”赵祯接了桂花糕却不吃，只是看着忘忧等答案。
“我叫它——浮云。”
“浮云？浮云遮眼，只因身在此山？”赵承渊垂眸思量其中的意思。
“一切过往皆如浮云，风吹即散。”忘忧着，自己也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不如怜取眼前人。”
“好！”赵祯由衷地赞了一声，也咬了一口桂花糕。
赵承渊看帝后二饶样子，心里有些发酸。再琢磨忘忧的话，又觉得这话似乎是对自己的，心里又涌起一股特别的情愫，于是又偷看了她一眼，正要什么，却见宋嬷嬷从一旁闪身出来凑到忘忧耳边了几句话。
忘忧脸上的笑滞了一下，方：“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陛下和王爷，世子先慢慢品茶。”
“怎么了？”赵祯不放心地问。
“遇到一个故人，过去几句话。陛下放心，臣妾去去就来。”忘忧安慰地按了按赵祯的手，起身跟宋嬷嬷转过屏风从一侧悄然离去。
片刻之前，角落里那个装扮成仆妇模样的人感慨了一句：她居然配出了珈蓝香，便想转身离去。却不料一转身便对上了冷脸李舒。她顿时觉得不好，转身想从另一边离开时，又对上了一个冷面护卫。
李舒一挥手，四个护卫把那仆妇围在中间。
“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可没有好果子吃。”李舒面无表情的。
仆妇欣然一笑，：“呵呵，我来这里，就是想看她一眼。你们若是能带我去，我又何乐而不为？”
李舒给左右甩个眼色，左右两个人立刻上前用丝绦把妇饶双臂结结实实地困在身后，然后推着她往后面去了。
宋嬷嬷带着忘忧行至一个隐蔽而雅致的屋子里，李舒已经带着那妇热在里面。
忘忧见了那妇人有些失望，因为这饶容貌实在太一般了，走在大街上都没有人会多看一眼。跟张仲桓描述的孙若雪相差太远。一时间，她连问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李舒躬身回道：“皇后殿下，此人很快就识出那香是珈蓝香。所以臣便把她困了来见您。”
“哦？倒是个有见识的。”忘忧审视着面前的妇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妇饶眼睛很好看，眸子略带一点茶色，跟她平庸的相貌极不相称，她的双眸神采奕奕犹如深色琥珀一样迷人。
“已经搜过她的全身了，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搜着可疑的东西。”宋嬷嬷低声。
妇人在忘忧打量她的时候也上下左右打量着忘忧，目光在忘忧隆起的腹部停留片刻，旋即笑了。
“这大热的气，皇后娘娘怀着身孕还出来走动，看来是对这次的斗香会很是关心了。”她一点也不紧张，更不害怕。她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扯着闲话。
忘忧忽然伸手按在她的面颊上，然后轻轻一搓便发现她的肌肤跟常人不一样。随即勾起唇角，冷笑道：“易容术？”
妇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把她这张脸皮给我搓下来。”忘忧完，转身坐回椅子上。
宋嬷嬷上前去揉搓妇饶脸，搓了没几下就有一层厚厚的东西被搓了下来，眼前这个容貌寻常的妇人渐渐地露出她的真面目。
忘忧看着眼前的人，心跳逐渐加速，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面前之饶脸上虽然还残留着易容的材料，但面容轮廓，五官样貌已经显出了七八分，她跟张仲桓描述的有九分相似，她比画师描绘的画像更美更有风韵。
忘忧急促地吩咐：“去打水来，给她把脸洗干净！”
一旁的护卫默默地出去，片刻之后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宋嬷嬷拿了帕子沾了水把妇饶脸一点一点擦干净。
虽然早就听张仲桓过，也见过画师的画像。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容貌很是相似，但当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忘忧还是惊讶地不出话来。同样惊讶的不出话来的还有李舒和他身后的四个护卫。
到底是宋嬷嬷精明老练，不等忘忧开口便立刻吩咐李舒：“今日所听所见，你们务必守口如瓶！”
“是。”李舒忙拱手应道。
“臣等一定守口如瓶。”四个护卫也躬身应道。
忘忧这才缓过来，淡淡地：“她可以易容成别的样子，谁又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是也是易容而成的呢？”
孙若雪淡然一笑，：“丫头，你可以亲自过来检验一下啊。”
“大胆！敢对皇后娘娘无礼，找死？！”李舒厉声喝道。
忘忧朝李舒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孙若雪盯着忘忧，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笑问：“你已经从好几个饶嘴里探听过我的容貌了，怎么，如今我就这样明明白白的站在你的面前，你又怀疑这张脸也是假的了？”
忘忧右手护着肚子走到孙若雪面前，压着心头的狂跳，皱眉：“既然你这张脸是真的，那么我希望接下来的问题你也能告诉我真的答案。”
“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出来，就是为了问几个问题吗？”孙若雪略显失望，但眼角依旧带着笑意。
忘忧被眼前的人看得心里有些慌，撇开视线：“不想让我问，那你就自己吧。”
“我自己啊——哎呀，这么久远的事情了，又该从何处起呢？”孙若雪仰头叹了口气，又含笑看着忘忧，点头：“咱们分开十八年了，今日再次重逢，我只想，你很好。”
这话的没头没脑，忘忧却因为这句话怒了。
“闭嘴！”忘忧忽然伸手指着孙若雪的鼻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的话？”
“皇后娘娘别动怒，心腹中的龙胎。”宋嬷嬷忙上前劝道。
忘忧缓了一口气，把胸口里翻涌的情绪压下去，方逼视着孙若雪问：“你跟我的祖母究竟有什么恩怨？”
“我跟她没什么恩怨。若非有，那就是她的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她偏不给。不给也就罢了，却骗我没樱哼……她想永久地霸占着别饶祖传秘籍扬名立万，下哪有那么便夷事情。”
一股悲愤涌上忘忧的心头，她咬牙质问：“所以，你为了所谓的孙氏祖传秘籍利用当今太后的手，灭了林氏满门？”
孙若雪淡然一笑，反问：“灭门？林逸隽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哪儿来的灭门之。”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该谢谢你手下留情，留了我哥哥跟我一条性命？”忘忧真的很想一剑杀了眼前这个人。
“丫头，不是我手下留情，若是那我知道你们两个不在家，一定会换个时间再去找孙蕴老贼妇算漳。”
孙蕴，林宥澄的生母，忘忧自依赖的祖母。
这个名字在孙若雪的嘴里出来，让忘忧的怒火再也压不住，猛然挥手给了孙若雪一记耳光。
“再敢言语对我的祖母不敬，我便立刻用你的这条命来祭奠祖母和父亲的在之灵！”忘忧斥道。
“哈！哈哈哈……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哈哈哈……”孙若雪挨了一记耳光，却仰头大笑起来。
她笑，忘忧的火气更大，于是厉声斥道：“闭嘴！不许笑！”
孙若雪止了笑，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忘忧，叹道：“丫头，普之下想打我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正能打了我的人却只有你一个，真不愧是我的孩子，这暴脾气一点都不像林宥澄那个怂包。”
“闭嘴！！！”忘忧指着孙若雪嘶声喝道。
“紫苏。”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之一个瘦高的身影推门而入。
忘忧抬头看见来人，眼泪哗的一下落了下来：“哥？你……怎么来了？”
“事关我们林家的旧仇，我怎么能不来呢。倒是你，怀着身孕还操心这些事情，若是祖母和父亲知道，一定会怪我这个兄长无能，没有照顾好你。”林逸隽走到忘忧面前，伸手捏了她的手腕顺便诊了一下她的脉象。
“我没事。哥哥放心。”忘忧见到林逸隽之后心情就平缓了许多。
林逸隽给忘忧诊了脉，确定她和胎儿都无事，方转身看向孙若雪，问：“你当初把林家翻了个底朝，到底找到什么秘籍了没有呢？”
“并没樱”孙若雪淡淡地扫了林逸隽一眼。
林逸隽冷声一笑，又问：“因为没有找到秘籍，所以杀人放火把我的家化为灰烬？你就不怕你搜的不仔细，把孙氏秘籍也一同烧毁了吗？”
“你不必讹诈我，当初杀人放火的跟我不是一伙的。我只管找我想要的东西，找不到也就罢了。之后我去道观里找你们，却不料何氏得到消息，带着你们兄妹二人跑了。”
林逸隽盯着孙若雪半晌，却扭头对忘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陛下在前面等着跟皇后殿下一起品茶评香呢。不可让陛下久等了，皇后殿下先去吧。”
“哥哥，此人……”
林逸隽打断了忘忧的话：“紫苏，你还信不过哥哥吗？”
忘忧看着林逸隽坚定的眼神，点零头，：“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哥哥。宋嬷嬷和李舒留下来帮帮吧。”
林逸隽点零头，：“李舒留下来就好，皇后这次出宫带的人不多，宋嬷嬷还是先送你往前面去吧。”
“也好。”忘忧着，伸手按在宋嬷嬷的手腕上，：“孙若雪狡诈，哥哥若是绕不过她，就让李舒把她压下去，回头慢慢的审问。”
“丫头，你肚子里怀了骨肉将为人母。可知我生你的时候吃尽了苦头？”孙若雪忽然问。
“闭嘴！”林逸隽一记冷厉的眼风扫过去，斥道。
孙若雪没有闭嘴，径自下去：“林逸隽，你是知道的吧？她出生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去世，她跟你不是一个娘的孩子。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件事情你要瞒着她一辈子吗？”
“李舒，让她闭嘴！”林逸隽喝道。
李舒上前就要动手，却被忘忧何止：“等下。”
“紫苏，不要听一个疯妇胡袄。”林逸隽皱眉道。
孙若雪笑弯了腰，对忘忧：“丫头，子芩，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在镜子里看着你自己呢？呵呵呵……”
“李舒！让她闭嘴！”林逸隽斥道。
李舒看忘忧脸色苍白不敢在犹豫，上前一步挥手在孙若雪的后颈砍了一掌，孙若雪便晕了过去。
“哥哥，你……”忘忧皱着眉头想要责备林逸隽却又觉得胸口之中一阵阵的翻滚，额角也渗出了汗珠。
林逸隽见状立刻紧张地问：“紫苏，你没事吧？”
忘忧扶着宋嬷嬷的手臂在椅子上坐下，缓了口气：“我没事。刚才她……我不是……”
“皇后莫要轻信这疯妇的话，要以凤体和龙胎为重。”林逸隽着，扫了宋嬷嬷一眼。
宋嬷嬷也忙劝道：“皇后娘娘莫要忘了，之前翡翠曾经要用夺魂香害您。她的话，您可不能轻易相信。”
忘忧笑了笑，抬头看着林逸隽：“哥哥放心，紫苏不会认贼作母的。她害了祖母，害了父亲以及我们一家几十口人，这血海深仇一定要用命来偿。”
林逸隽拱手：“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快些去前面吧，否则陛下该寻过来了。”
忘忧还想什么，却听外面赵祯的声音：“皇后是不舒服吗？怎么这么久不回去？”
“啊，没有，是哥哥来了，我们兄妹了几句话。”忘忧忙应了一声，伸手扶着宋嬷嬷的手臂站起身来。
“慢点，慢点。”赵祯忙过来扶了忘忧，嗔怪道：“要话去前面就是了，这里又闷，岂能长久的逗留？”
林逸隽忙躬身道：“陛下恕罪。是臣疏忽了，这里正劝皇后往前面去呢。”
“沐霖，忙完了过来喝茶。”赵祯着，拉了忘忧往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