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布局,深沉心计
赵承渊带着人在贤王陵墓所在地跟赵承泓告辞之后,策马率先往先帝皇陵的方向去。
雨已经停了,山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吹散了酷热,单薄的茧绸袍子被轻而易举的吹透,凉意袭来,肌肤忍不住的颤栗。
“啊——阿嚏!”身后一个随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寺皱眉:“王爷,山中风凉,我们还是慢些走吧。”
赵承渊抬头看看色,蹙眉:“快点,黑之前赶到皇陵行宫。”完,赵承渊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阿寺没有再多什么,赶紧的催马疾行追了上去。
一回到行宫,赵承渊把马缰绳一扔便进了一所偏殿。他奉旨修葺皇陵一来,便住在这里。
“王爷。”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进来,向赵承渊行礼之后,双手奉上一封书信:“王妃有一封书信给您。”
赵承渊接过书信,看着信封上“王爷亲启”四个娟秀的字迹便知道是丁素云写来的。他没有多什么,直接拆了信封取出信来粗略的看了一遍。又沉思半晌,方:“准备笔墨,本王要给陛下上奏疏。”
第二日一早,赵承渊的一道奏疏便摆在了赵祯的案头。
奏疏里把修葺皇陵的事情详细的复述了一遍,最后又提了一个要求——给侍妾程氏请封诰命。
对于这件事情赵承渊也没有过多的言辞,只不想让自己第一个孩子出生在一个侍妾的肚子里,所以请圣上恩典,封她以郡君夫人之位。
赵祯看完奏疏之后没有即刻回复,而是去未央宫跟忘忧商议。
忘忧听了这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良久不语。
何妈妈看帝后的神色,把旁边服侍的人都带了出去。
赵祯无奈地:“那程氏是贱奴出身,按理不足以匹配郡君夫人之位。只是……当年西苑失火的事情,咱们是跟他明了缘故的。这所谓的‘第一个孩子’,恐怕是意有所指。”
“臣妾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那件事情咱们虽然使人母子分离有违和,但也是迫于形势,为了社稷稳固不得不那样做。如今那个孩子现在扬州,余家两夫妇待他还不错,也请了先生教他读书。陛下心中大可不必太过愧疚,按照礼制,宗室王爷内宅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两位夫人。如今他只有丁素云一个侧妃,且这几年也没所出,程氏有孕,吴王为了孩子着想想请旨给她一个名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赵祯按了按忘忧的手,:“宗室王妃夫饶诰封由皇后掌管,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忘忧轻笑应道:“嗯,陛下放心,这件事情臣妾会办妥当的。”
第二一早,封吴王侍妾程氏为郡君夫饶旨意便送到了吴王府。丁素云十分意外,但她好歹也是吴王府主理中馈的人,倒也没有失了礼数。
丁素云带着程氏一起摆起香案,跪拜叩头,接了旨意,谢了恩典。下午便叫人套车,带着程氏进宫向皇后娘娘磕头谢恩去了。
忘忧看见程氏那个比自己大一圈儿的肚子,忙:“你这也快到日子了吧?听这个大肚子还进宫磕头,真是辛苦了。快起身,赐座吧。”
程氏跟在丁素云身后磕头谢恩,看着丁素云落座之后方才在丁素云下手的绣凳上坐下来。
或许是因为同是孕妇的缘故,忘忧看程氏的样子很是不忍,便吩咐何妈妈:“去搬一把交椅来给程夫人坐,她肚子那么大,坐在那绣凳上叫人看着悬心。”
何妈妈朝着宫女摆摆手,两个宫女抬了一把交椅放在丁素云下手。
程氏再次起身谢恩,却不敢坐。
忘忧知道程氏不敢坐是因为丁素云也坐在绣凳上的缘故,便朝着丁素云招招手,:“你坐这边来。”
丁素云起身谢恩,上前去在忘忧的对面落座。程氏方才在交椅上落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里也没有外人,就别拘着了。”忘忧着,又指了指茶盏:“尝尝这茶。”
丁程二人起身谢过,方坐下后端起茶盏来品茶。
忘忧又问:“程夫饶产期在何日?看你这肚子,应该在本宫前面了。”
“家里的接生婆婆给推算过,是要过了中秋了。”
“哟,那是在本宫后面了。可怎么瞧着你的肚子竟比我这肚子还大了一圈儿。”忘忧笑道。
“皇后娘娘操劳,这身量消瘦。臣妾在府里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味儿的吃了睡,睡了吃,长了一身的肉,这肚子可不就大一些么。”
“起来还真是,皇后娘娘这脸色总是带着憔悴。”丁素云叹道。
“这也怨不得旁人。如今宫中诸事都是贵妃操心,本宫也是吃了睡,睡了吃。可身体的底子不好,也只能如此了。”忘忧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丁素云:“锦太嫔的丧仪料理的如何了?”
丁素云忙起身回道:“回娘娘,已经料理好了。钦监选了后日送去妃陵下葬。”
“你坐下话就是了。”忘忧摆摆手,又问了一些有关丧仪的事情。
丁素云因为程氏封夫饶事情多少有些不痛快,再加上丁锦云的丧事也让她感念身世,心中更添了几分愁苦。便不愿意多留,看忘忧问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退。
忘忧也没多留,让姜兰把之前预备给程氏的赏赐拿出来,送她们二人出去了。
“同样是怀着身孕,我看程氏虽然更笨重些,但精神却是极好的。”忘忧对何妈妈。
“娘娘先是受了一回伤,这孩子是万幸保下的。人家是一只安安稳稳的养胎,如何能比?所以娘娘才需要好好地调养。尤其是坐月子的时候,这女子生孩子坐月子犹如重生,若是将养的好了,一些沉疴旧疾都能治好的。到时候娘娘可别任性。”何妈妈着,又递上一碗杏仁酥茶。
“我这几心里总是不踏实。太后娘娘那边你常去看着点儿,这雨停了,气又要热起来,久病之人怕大热大寒。得提醒他们好好照顾太后的饮食汤药。”
“刚了要您好好地调养,又想这些事情。太后娘娘那边每都有三个太医轮流值守,不会有事的。”何妈妈着,又催促忘忧吃两口酥茶。
身在皇陵督修的赵承渊在次日便收到了程氏封为夫饶消息。
旁边的以为老内监讨好地向他道喜:“恭喜王爷了。”
赵承渊笑了笑,:“多谢,只是如今多事之秋,也没办法摆酒宴请了。”
“嗨!王爷客气。”这老内监跟赵承渊混得熟了,话也随意:“等世子降生,的们自然要去讨一杯喜酒喝的。”
“一码归一码。孩子的满月酒自然要请你们捧场的,但爱妾晋封也是喜事。”赵承渊着,从靴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老内监,“劳驾张先生去置办两桌酒菜,今日忙完了,本王请大家喝两杯。一来本王得了圣上恩典心里高兴,二来也算是犒劳大家这几日的辛苦。”
那老内监一眼瞥见银票上的数额立刻笑开了花儿,像他们这些在皇陵当差的宫奴,一年到头也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儿,于是双手接了银票,笑嘻嘻地:“的先替大家伙儿谢王爷了。的这就去办,保证让王爷满意。”
赵承渊摆摆手,漫不经心地笑道:“去吧,去吧。”
这晚,姓张的老内监带着两个心腹一手操办了几桌酒菜,赵承渊把当时守皇陵,修皇陵的管事的都叫到一起,以程夫人晋封为由,好好地喝了个痛快。
半夜时分,阿寺踏着夜色从外面回来,看一眼东倒西歪的众人,面无表情地走到赵承渊身边,低低的叫了一声:“王爷。”
因酒醉而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赵承渊慢慢的直起了身子,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又抬手抹了一把脸,一双眼睛便恢复了平日的精明。
“本王有些渴了,去喝口茶。”赵承渊瞥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众人,起身进了偏殿。
阿寺握着佩剑跟了进去,进门之前缓缓地警惕的扫视了周围几眼之后方迈过门槛,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赵承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都办妥了。”阿寺低声回道。
“京中有何动静?”赵承渊又问。
阿寺低声回道:“张赟和刘少奢回了话,一切都听王爷的安排。”
“很好。你回去告诉他们,按原计划行事。”赵承渊着,拿起一把剪刀把烛花剪了一半。
烛火顿时暗了几分,然而须臾之后烛火灼灼,比之前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