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梦来
“姐,甄公子来信了。”春花抿唇笑得一脸甜蜜的走进屋,手中还拿着一封米黄色的信封。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信的是她的情郎给她的信呢!
董相思闻言也是眼睛一亮,忙接过信看起来。
甄心是她蔚海书阁的专职作家,他写的《山河戏》售卖得非常好,昭国各地都有无数他的粉丝,而董相思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董相思就利用身份之便给他写信,两人在书信来往中发现十分的意趣相投,因此结交了朋友。
如今两人已经书信来往三年了,却是连一次面也没有见过,因为每次甄心都是在各地游历。
董相思十分羡慕他可以四处游玩的自由潇洒。
平日里董相思有什么都会和他,信中他也会一些昭国各地的人文风景以及有趣的人文故事。
董相思每次看他的信都有一种“自己在看一本人文杂记”的感觉。
“春花,甄心他如今已经游历到京都附近了,他打算来咱们京都看看。”董相思看完了信,满心喜悦就想同别人分享。
春花闻言也是十分高兴,道:“要是甄公子能赶上姐的婚礼就更好了。”
董相思对垂是不以为意,反正她和君拟的婚姻本就不是两人所愿,还不至于为这点事特意分享什么的。
对于突然而来的赐婚她真是无奈至极的,也就在甄心这还能抱怨抱怨了。
提笔回信,在写了一番自己的委屈无奈之后,董相思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婚期写了上去。
当夜,董相思带着还不错的心情入睡了。
然而半夜,董相思却在噩梦中恐惧颤抖。
起来这件事情在她初初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会想起,之后就慢慢淡忘了。
却不想十八年后的今晚再次重现,且是以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方式。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董相思,叫林娇娇。
梦中,她和前世的父母共同坐在一间蜗居屋内,妈妈拿着离婚协议书一脸的义正言辞:“林振国,你不用再了,这婚今必须离,我看见你和他就恶心!”
妈妈的手指着一旁的男孩,他一脸懵懂的看着大家,口水时不时的往外淋着。
林娇娇绷着脸,心情也很不好,却还是拿过男孩身上的手帕替他擦拭,虽然这样有些徒劳,因为要不了一会儿男孩的口水还会淋下来,但是她不在意。
因为他是她的弟弟,只要她在,她喜欢将他弄得干干净净的。
妈妈的声音带着愤恨还在继续着:“当年林美华未婚先孕把孩子生下来了,我看她身子不好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就替她养着,这一养就是20年,现在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这孩子和你的关系是父子?啊?”
林娇娇拿着手帕擦拭的动作猛然一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爸爸。
然而林爸爸却是满面羞红的低着头,叹道:“阿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美华已经去了,你就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忘了它好吗?现在华就是你和我的儿子,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尾音带着颤抖。
妈妈讽刺的笑起来:“哈哈哈……这些年要不是为了他,咱们家能穷成现在这副德行吗?娇娇至于为了学费而辍学吗?你现在跟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告诉我什么情分?恶心我的情分还是拖累我的情分?”
林爸憋得满面通红:“阿兰,你非要这样吗?!”
林娇娇忍不住开口问:“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华不是姑姑的儿子吗?怎么会是爸爸的儿子?”
华的母亲叫林美华,是爸爸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和三代血缘擦着边的那种。按辈分,林娇娇应该喊她‘姑姑’。
林妈妈一脸愤怒和鄙夷的回答:“他是你爸和你美华姑姑的儿子!”
“阿兰,这些话你怎么能和孩子?”林爸爸气氛的呵斥道。
“怎么?你敢做,我还不能了?”林妈妈也愤怒的碡去。
两人还在争吵,然而林娇娇却什么也听不清了,她被这个颠覆三观的消息给砸懵了。愣愣的扭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照顾多年的弟弟。
他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想到弟弟的生脑瘫,难道是因为近亲结合的原因?
男孩口水又淋出来了,咧着嘴笑得欢实,而且还生涩的喊了一声:“娘”。
“啊——不!”董相思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姐您怎么了?”何时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董相思看着雕花木床上粉白色床帐和桌上不停跳动的灯火,狠狠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外面,何时还在担忧的呼唤着:“姐,您怎么样了?姐?”
“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董相思朝着外面回答。
“那要不要奴婢进去服侍您?”何时依旧不放心的问。
“不用了,我还没事,就是一个不太讨喜的梦罢了,你不用担心。”相思回答完就再次躺在了床上,却是再没法入睡了。
她怎么会无故的做这种梦?难道是因为要嫁给君拟的原因?
但是她和君拟根本不可能,就算结婚了也只会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罢了,迟早都是要和离的。
如此乱七八糟的想着,竟也就不知不觉的亮了。
接下来,董相思都闷在闺阁里整理店铺里的账务,至于绣喜服?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个时代可没有十字绣那种东西,绣个花都难死了,更何况还是绣整个喜服上的鸳鸯戏水?打死她也秀不出来。
还是花点钱定做一件比较实在。
下聘的时间定在七后,婚期却是定在两个月之后。
聘礼共十箱,寓意十全十美,虽不是什么大排场却也算是中等了。
丞相一脸难看的收下了聘礼,而丞相夫人却是一早就来到了董相思的屋里。
她满脸纠结担忧的看着董相思,道:“相思,你嫁去将军府后定要好好和君拟相处,如今君拟双腿残疾,性子听也变了,娘……”到这里她红了眼眶:“娘真是怕你这性子还和以前一样,万一惹恼了君拟,只怕吃苦的还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