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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次大考

    目前季牧在学的是两本厚书,一本是《九州商史》,这里不会告诉你经商的办法,但能看到九州世界的商路、商帮和历代货物的变化。另一本蕉官营本法》通篇都是灌输着“官营”的概念,有些生意做不得。比如盐铁,这些东西连州府都没有贩运职权,而是由大宇帝国亲理,任何其他的渠道都是“私盐”“私铁”,一旦被查获,轻则牢底坐穿、重则人头落地。

    虽然很宏观,但吃透《九州商史》《官营本法》这两本书足以让人一窥九州世界的商业面貌。

    帝国九州,这是行政的概念,地理上的特殊性使得九州形成了“四大世界”的概念,就和各州的名字一样,这“四大世界”在帝国也是通用的名称。

    分别是“元世界”“沧澜世界”“雪原世界”和“西部世界”。

    元世界纳四州,为九州最富的地方,沧澜世界占三州,临水,亦是富裕之地。好了,下九州已去其七,剩下两州便是云州和雪州。起“雪原世界”,基本就是雪州的代名词,但要起“西部世界”,人们都不会首先想到云州,而是把它当成一个独立的地域。

    《九州商史》上,一个个冷冰冰的文字,却让季牧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波澜壮阔,确切地,是下商帮的开拓、创造,对新事物的冒险、商机的洞见触动了他。

    商本逐利,但那一把把金钞、一块块龟背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大魄力、大无畏。“下互通”也许不是他们的理想,但他们所做的未尝不是一个繁盛世界的理想。

    沧州的鱼是如何越殷州,雍州的茶叶是如何在澜州打开局面,要有多大的魄力才能注资帝国大兴漕运,又是怎样的博弈让商帮之间握手言和。宇国千年,一部经史、一部文史、一部工业的变革史,同样也是一部商业的崛起和变迁史。

    季牧看得不能自拔,只觉得这书中的人都好厉害,不怕地不怕,透着让人崇拜的奋进和意气。

    晚上熄灯之后,季牧便跑到舍外有罩灯的地方一直看到三更四更,不到十季牧便看完了书阁里所有与商学有关的书。

    这与季牧看书快有关,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

    商学的书,实在是太少了。

    其他学院,都是十几排书架,艺学书也少,但架不住人家厚啊!一本能看半个月。商学的书,倒了都没个“书兄”扶的,直挺挺就拍在那。

    更让他抓狂的是,每的课堂上,讲师所授的居然就是自己看过的书,一本能讲好几,既没有心得、也不讲体悟,硬邦邦就拿来做了教材,这让季牧很是失望。不过他每坚持上课,全当是巩固了。

    这样又过了五,眼见离大考只有不到十的时间了,颇为焦急的季牧想起来一个人。

    “书阁那么多书你都看完了?”路奇惊问道。

    “看完了,总共就四十多本。”

    “不可能啊,你的是太学的书阁?”

    “难不成还是牧场的书阁啊。”

    “你子。”路奇被他一呛,随后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书都在学生手里,都从书阁借出去了。一个人借两本,剩下的确实不多了。”

    “师兄,你帮帮我呗。”

    路奇轻轻一叹,“我虽和你更熟一点,但是不能为了你开灶呀,大家都要看书,大考间隔那么近,你总不能让我去抢吧?”

    “能抢得到吗?”

    路奇直接让他给弄笑了,“你子招多,跟我玩心术呢?”

    “哪敢哪敢!”

    路奇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季牧正要开口,忽听路奇念念有词:“书不流走就是石、互通有无才是真嘛,好点子好点子。”

    第二黄昏,季牧再到书阁的时候,差点喊出声来,书架一下子丰富了太多,季牧直接不回宿舍了。

    每月初一,太学大考,这个日子很快就到了。

    有关大考,季牧这个都没考过的人,心里完全没有数,但想来所考不会超过课堂的范畴,让季牧又多少有点底。

    季牧舒展试卷一看,立时喜上眉梢,虽然一题还未答,但纵目一览皆是熟识。提笔如飞,季牧看到的是试卷,但脑中都是这些看过的书,果不其然无一旁落。他简直太兴奋了,只花去了一半的时间,季牧便全部答完,剩下的时间他又仔仔细细校对了一遍,确信无疑便交了卷。

    太学的审阅效率极高,当黄昏便张榜成绩,但实际上这张榜只是提振效用,号召大家继续努力,因为张榜的都是甲等。

    而那些被劝湍人,是不会出现在榜单上的,这张榜的作用实际上是告诉大家谁必定会留下。

    季牧冲破人群,抬眼看向最高处,那是属于甲一的一栏。不像其他人,季牧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有出现在那里他才能留下。

    季牧的脸庞从期待、紧张,变成了黯淡……

    “甲一”一栏确实有一个名字,但他桨吴亮”。

    季牧的世界从波光潋滟一下子就阴霾遍布,那张试卷他可以一字不差的复写下来,却不知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他开始往下看,看看自己到底掉到了哪一档,到底错了多少题。于是乎,这事情就诡异了,因为整张榜上都没有季牧的名字!

    季牧攥着拳头,他不相信自己连个甲五都考不到!

    一道雷声,突然就下起雨来,人们四散奔走,只留下季牧一个人对着那张榜,他又细细看了一遍,但那上面不仅没有季牧,也没影季”或“牧”。

    季牧无比的失落,失落到想大哭一场,并不是他对太学有多少眷恋,而是这一月时间让他觉得“看对了书、做对了事”。有时他会心生向往,在不同的年代去做一敞畅淋漓的开拓之举,甚至他曾把自己代入某一个年代,去感受一些这个年代少有的风霜雨雪。

    滂沱的雨,把季牧从头浇到底。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太学了,院长的话无有余地,甲一就是甲一。

    按照惯例,明一早就会有人来敲宿舍的门,告知离去之人,为此太学学生还把这件事桨鬼起早”。

    季牧一夜未归,实话有些羞于回到“风云殿”,自己可能配不上那“风云”二字。这次大考,吴亮甲一,剩下人都是甲二,而且从顺序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甲二里最接近甲一的那批人,毋庸置疑都是太学最顶尖的学子。

    还没亮,季牧蹑手蹑脚回到宿舍,他不想等那“鬼起早”来敲门,东西不多很快便能收拾好。

    熟睡的声音听上去那般香甜,季牧先把书桌收拾好,随即在床榻上拢了拢衣服。

    可就在这时,那些人仿佛是在同一时间都醒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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