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寿多则辱
话的人,不话的人,那都是人。是什么样,到底什么样,其实都那样。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陛下,他们并没有在吵吵什么,他们只是在为陛下觉得不值得。如今大陈内忧外患,可陛下还要如此,这不是弃祖宗的江山社稷于不顾,开门揖盗,让那隋人直接进来。”
“殿下何人话!?”
“回陛下的话,是微臣。”
着这人站了出来,看向了御座之上的陈叔宝。
“哦,原来是萧老将军。朕就嘛,在这满朝文武之中竟然还有人敢这样与朕讲话。这下是谁人之下,如川大妄为之辈,究竟出于何处。这要是其他人,朕肯定是要上一的,但既然是萧老将军,那朕就且听上一听。”
陈叔宝口中这位很是不同一般的萧老将军究竟是谁,竟然能如此!
也不是谁了,这位萧老将军也就是跟随太祖爷平定了侯景之乱,又协助建立了大陈,之后历经文皇帝、宣皇帝。
就问你这样的人厉不厉害,那真的是挺厉害的,厉害到让人都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讲了。
三朝元老,这可是三朝元老啊!这样的人那可真的是不多见,不要陈叔宝了,就连……是吧,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你就算是皇帝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要知道文皇帝,宣皇帝,那都不是正常继位的。在那样的年月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站错了队伍,跟错了人,落得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当然了,人家也有人家不被杀掉的理由,那就是领兵在外,御敌于外。
没有哪一个君王是笨蛋,没有谁会逼迫一个……前朝的事就放在那里,又不是睁眼瞎。
梁武帝之所以得下,并不是他一开始就有了叛逆之心。要不是齐昏侯不停的在那里磨刀霍霍,肆意挑衅,他怎么也不会走那一步。
毕竟是经历了宋齐易代,毕竟亲眼看着刀光血影在四海沸腾。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手中的富贵差不多已经足够。起兵勤王这种事,成了那就是一世帝王,成不了那可是毁家灭族的大事。
代价实在是太大,实在是有点让人承受不了。
可最后是怎样的结局,梁武帝兴兵于野,剑锋只指建康。
我不欲做子,奈何命在我身。
领兵进入石头城的那一刻,梁武帝心中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话回来,他梁武帝和齐国的皇室那还是宗亲。明明就是一家人,可最后竟然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实在是有种滑稽的感觉。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前车之鉴,所以……萧老将军才能活着。
其实他能活着,也不全是因为这个。那个时候啊,南强北弱的局面已经不可更改。面对北方强大的压力,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还会做出那样自毁长城的事情。
不过不管是怎样,到此很多事已经变得很好了。
该死的人没有死,该活着的人也还活着。
都挺好,这真的都挺好的。
皇帝有言,臣子该当如何,当然是该怎样就怎样。
都已经站了出来,难道还能再退回去。
“陛下。臣不知看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去世,但眼下隋军陈兵边境已经三年。在这三年里,陛下在做什么,臣就不了。如今隋军似有南下的举动,陛下难道还要再漠然无视下去。”
哪里漠视了,怎么就漠视了。刚刚不是才因为这件事发了火,这萧老将军是怎么回事,没听到啊。
哪里会是没听到,会这样这样只不过是在摆明一个态度罢了。
以前的事可以不问,但此刻的事一定要管。
“卿是在责怪朕吗?”陈叔宝漫不经心的道。
“臣岂敢。”萧摩诃道。
是的,这萧老将军正是萧摩诃。
“既然不是,那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自朕继位以来,朕每日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处理政务。朕何尝有一日休息,何尝有一日啊。”
这是不是事实,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并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这些话的出来,不过是一份回答罢了。
你朕不理国事,那朕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一个不管事的君主是不可能长时间坐稳皇位的,乱世就更是如此。
陈叔宝之前的文帝、宣帝是怎样登上皇位的,所有人都知道,都清楚。
一代又一代,从刘宋以来这简直就是一个魔咒。你陈叔宝要是真不管事,那他怎么可能会坐稳皇位。
没可能,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这又是何必!
“陛下虽然勤政,然帝国之势一日不如一日,陛下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萧摩诃又是一,又是一问。
真的是有点不明白了,这位帝国的将军从来就没有参与到帝国事务之中,此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为什么呢。
以往那样不好吗?
好好的,不参与,默默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那些都是什么。
浮云都算不上,晓得不。
要不是靠着不参与,他怎么可能会活这么长时间。
不话,不表态,只需要……这才是生存之道。
这都没有错,这当然没有错,但那只是平常,现在都已经到了什么时候,怎么可能还会那样。
还是那句话,所谓的不争,所谓的争,那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国家还在。现在这个国家都已经快要没了,那么他要是还不站出来,又还算什么大臣。
他是什么人,那可是从太祖时代就活下来的人。
创业不容易,守业更艰难。
当年,他们那些人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才换的了如今之下。
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国家在自己手汁…可不能像那王家的那位一样,什么,有人长寿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啊,亲眼看到晋宋易代,今时又见宋齐之变。这算什么,算什么啊。要真的可以,宁愿不要活这么久,这简直就是受罪。
是不是真如此,大概真是如此,毕竟谁会愿意做贰臣,做……
一把辛酸泪与谁人听,不过清风明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