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膏药旗3
早春的华北平原一片萧条。谷雨前后种瓜种豆,现在才到惊蛰,离春种还是有点早。麦苗已经返青,路边的柳树透出一丝绿色。春并没
有因为战争耽误行程,该来的还是来的。
鬼子司机三国浦志心情很糟,全县四十二个据点却只有三辆卡车。一辆车要给十四个据点送补给,一个据点每月补给两次,这他妈的几乎长在这破车上。
有时候刚躺下就有任务,还得加班送些莫名奇妙的东西。又一次,居然是送几个军妓回沧州。那几个朝鲜娘们挤在后面车厢里。两个帝国挺身队的妞儿身着和服,一屁股挤进驾驶室,听到帝国乡音就很亲切,尤其是两个身着和服的妙龄女郎,便和她们笑了几句,谁知道那两个妞儿为皇陛下效忠的皇军辛苦了,想用自己年轻的身体来安慰他。完竟动起手来,害的老子差点没把车开进河里。一顿臭骂’让两个满怀春心的帝国同胞泪流满面的滚回了后面车厢里。
想到这儿三国浦志有点冲动,侧目看了看那鼾声如雷、嘴角哈喇子挂的老长的军需。三国浦志一下子兴志全无。两个全副武装的宪兵一个抱着枪挤在军需身旁打瞌睡,另一个则斜背大枪,把自己像腊肉一样挂在驾驶室外面。脚踩在踏板上,一只手紧拉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则举过头顶不停地椅着。嘴里嗷嗷的怪剑
汽车兵三国浦志看不上这些步兵,地老鼠,真是一群乡巴溃自己一脚油门就够这帮地老鼠跑半。
“真没见过什么市面”三国浦志嘴里嘟囔着。
砰地一声汽车停了,挂在外面的宪兵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次表演,在空中手舞足蹈飞了出去十多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不动了,血从鼻孔嘴里呼呼冒出。
驾驶室的人头则重重的撞在挡风玻璃上。那宪兵也算是训练有素,虽然撞得头昏眼花,行动丝毫没受影响。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蹲距在车旁。一手举枪,一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流下的血,免得影响视线。
那军需也掏出了手枪从车上慢慢蹭下来。三国浦志胸口被方向盘顶了一下,头也撞破了。他忍着剧痛,慢慢从驾驶室挪出来。
没有人,三个精神紧张的鬼子心才放下来。车没毛病,肯定有确鬼,路是鬼子修的。路面上被人挖了两条六尺来长,一尺多宽的深沟。沟里两把刺刀从漏了气的轮胎扎了个对穿,露出雪亮的刀尖。坑上铺了木板,又盖了黄土。伪装的很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木板的厚度足以支撑除汽车以外的所有运输工具,这是一个专门对付汽车的陷阱。
公路沿着宣惠河堤修的,这里有个慢弯,汽车陷到了慢湾里。西郭的炮楼、陈屯的据点都发现不了。
当三个鬼子正撅着屁股研究陷阱时,背后传来了冷笑声。三个鬼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和俊美朗目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路旁。只看了一眼‘两只“呜呜”作响的飞镖便死死地钉在宪兵和军需的咽喉上。
“铁观音”。三国浦志颤抖着声。他不懂中文,但铁观音这三个字每个鬼子都知道。那两个被点疗的鬼子成了他们永不磨灭的梦魇。私下里鬼子们起誓发愿,出门不要碰上铁观音。过后,自我安慰道:不就是一个娘们吗?如果让我碰到一定要先奸后杀。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谁知这回还真让自己碰见了。扑通一声,三国浦志跪在霖上,双手举过头顶。
铁观音道:“看这孩子眉清目秀的,是个唱戏的好材料。留下吧,杀掉可惜了。”
三国浦志,日本大阪人,1949年牺牲于海南岛。他比**记录的本地第一个俘虏早了一年多。
几年后,这子跟大伙儿吹牛:“不是铁司令我早就跟你们拼了,那军需的手枪就在我脚下,我枪法好,打掉你们几个不成问题。听到枪响,据点和炮楼的人肯定来支援。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谁知铁司令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儿,哪,我就想这辈子跟定她了,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姜立柱:你就吹吧,然后一支响铃镖嗡鸣着钉在这子的裤裆下。“再吹牛,明让你伺候皇上去。”三国浦志吓得脸发白,不敢再话。不过,这子的枪法真的不错,不是一般的不错。
铁观音挥了挥手喊道:“得手了快来搬东西。”二十多个人从堤后扑向汽车。蔫诸葛道:快点搬,先把粮食和枪运回去,其余的先埋在昨晚挖的大坑里。快点,粮食够吃的就行,鬼子要来了。
埋好拉物资,蔫诸葛又把切下的三颗鬼子人头摆在汽车上,还用鬼子的血写上“白马银枪铁观音,为夫雪恨杀仇人。今日借粮三百担,鬼头三个做定银。”
铁观音听蔫诸葛念罢:“太俗了,你这个军师是咋当得?”
蔫诸葛要不你自个儿整两句。铁观音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将就着用吧,姑奶奶没空“。
蔫诸葛笑了。又大声喊道:东西埋好了吗?
“埋好了”。有人答道。
再扒开,把这几个鬼子的尸体埋进去。见铁观音不解,蔫诸葛道:“咱们埋了东西,可土是新的,鬼子非疑心不可,把这三个家伙埋在上面,就算鬼子扒开,也不会疑心下面还埋着东西。”
劫了粮食后,铁观音带人躲进大洼深处。这地下一尺多深就能挖出咸水,盐碱地不长庄稼,苦蒿草和红荆条却一人多高。往东二百里就是渤海,我们待得这地儿离村子大概四十多里,一个三面是水的高地儿,估计有十多亩地的样子,劫粮前蔫诸葛差人在这盖了十多间茅草房’又在不远的空地上也修了几间,是当库房用,以后再缴获了物资就搁这儿。铁观音笑蔫诸葛道:戏文里狡兔三窟,蔫哥该不会是兔子转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