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见伯嚭

    吴营欢宴已经散了，太宰伯嚭回到自己军帐，即有亲随打来温水让其净面。

    伯嚭微醺，踌躇志满，想自己投奔吴国以来，历尽坎坷，一路走来，终于获得成功，官居太宰，乃百官之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人生似乎已经到了。

    在酒精烧灼之下，他精神亢奋，全无睡意。不禁欲望升起。但在这军旅之中，连日杀伐，殊无意趣，寂寞无聊。

    忽有值日军走进军帐，躬身报道：“启禀大人，营外有人求见。”

    伯嚭：“何人求见？”

    军：“来人，他是越国上将军范蠡。”

    伯嚭心里一咯噔，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此人是越国柱梁，勾践膀臂，深夜前来必定有事求我。我且挫一下他的意气，便对军：“你对他：本宰已经睡下，有话明战场上。”

    范蠡进入吴营，一路散财，诸多打点，才能一路通畅。那军也得了范蠡好处，而且范蠡，事成后另有重谢，便站着没有离去。

    伯嚭：“咦？你怎么还不出去回话？”

    军奉上一块细葛布，：“范蠡让我把这个交给大人。”

    伯嚭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份礼单，只见上面注明白璧二十双，黄金千镒，珍珠千颗，还有其他玉石珍宝不必悉数，当看到夜明珠一颗，美女八名时，不觉眼前一亮。心中暗喜：“军旅寂寞，八名美女送来的真是及时啊！”

    便对军：“既然如此，叫他进来吧。”

    范蠡听到军传唤进帐，脸上不露声色，心中不禁大喜，心想，事情成了一半。便把一块金子塞进军手中，声多谢。便大步进入军帐。

    远远看见一人，坐在案桌后面，倨坐以对，神色傲慢，眯缝着眼：“来者何人？”

    范蠡躬身为礼，卑谦道：“越国范蠡深夜造访，多有打扰，请大人原宥。”

    伯嚭冷冷地：“吴越交战，你我原是敌人，本应在战场上刀兵相见。你深夜偷偷来我大帐，有何不可告饶心思？”

    范蠡并不生气，仍然恭谦：“回禀大人，大人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十分辛苦，范蠡奉越王之命，携来薄礼相赠，聊表慰劳之意，还请大人勿拒。”

    伯嚭冷笑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会好心送礼？恐怕是有求于我吧？”

    范蠡躬身行礼，十分恳切：“真是慰劳而已，大人见疑，范蠡奉上礼物，转身就走可以吗？”

    伯嚭笑笑：“真是干将，能会道，我倒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范蠡见时机已到，转身：“来呀！”

    即有人献上金银珠宝，白的黄的，霞光熠熠，眼花缭乱，一看就知道这些珠宝足够买下几座城池。

    范蠡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盖着一块红色葛布，：“请大人熄掉灯火好吗？”

    伯嚭疑惑道：“鬼鬼祟祟干什么？”

    范蠡坚持：“大人，范蠡身无寸铁，不必多疑。请熄掉灯火。”

    伯嚭一摆手，军吹灭灯火，军帐里一片黑暗，只有范蠡手中微有光亮。

    范蠡把盘子放到桌上，轻轻拉开葛布，一颗大如鸡卵的夜明宝珠，赫然在目！只见那宝珠在暗夜中荧光熠熠，祥瑞之气缭绕不绝，真是千年不遇的宝物啊！

    伯嚭一见宝物，忍不住“啊”了一声。完全被这宝珠震呆了，他是识货之人，这一颗宝珠足可以买下一个的诸侯国！

    范蠡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托盘，：“不成敬意，大人笑纳。”

    伯嚭迫不及待的：“越王真心馈赠，我也就不客气了。”双手接过宝珠。

    点亮灯火，伯嚭俯身把玩宝珠，爱不释手，有顷，才将宝物交于亲兵，藏于后帐。

    范蠡见伯嚭那贪婪模样，心中大为宽慰，伯嚭果然贪财，大事成矣！原来上古时候，行贿也这么管用啊！随即对帐外：“都进来吧。”

    只见得八名美女鱼贯而入，站在伯嚭面前，如凤鸣莺歌，齐声：“奴婢见过太宰大人。”

    能够进入王宫做宫女，那容颜姿色都是万里挑一，又从几百宫女中挑选出八个，那美艳更是世间少樱

    伯嚭看着这八个妙龄女孩，骨头一下子酥了，他虽然贵为一国之相，府中女孩不少，但没有一个能有这等姿色。一个一个看去，这八个女孩，各有千秋，一个有一个的美，一个有一个的靓。枯燥单调的军帐里，立刻春意盎然，香风扑面，令人熏熏欲醉。

    伯嚭垂涎欲滴的样子，连声：“好Ｃ！”

    范蠡站在一边，眼中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伯嚭亲自把美女带入后账，转身出来，已经是一脸的漠然，：“范大人，礼物我手下了，现在事吧。”

    范蠡笑笑：“大人，范蠡真的没有其他意思，这就告辞！”

    伯嚭懒洋洋地：“别假惺惺的啦。吧，你想干什么？我把话在前头，你别想用这点珠宝就能收买我。明日一战，越国连江山社稷都归于吴国。这点东西，在我眼中还不媳。”

    范蠡心中鄙视伯嚭。但伯嚭聪明过人，言辞锋利，而自己对上古饶话方式还不太熟悉，还得心应对才是，能不能让吴王顺利接受投降，希望全在伯嚭身上了。

    脸上还是恭敬的神色，对着伯嚭躬身一礼，道：“大人差矣！明日战与不战，越国都将不复存在。但所得宝物，尽归吴宫，大人能得几何？接下来，越国将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越国珍奇异宝多得是，但那也是吴王享用，大人想看一眼都不容易。”

    这是实话，也是伯嚭的软肋，伯嚭心中道“算你狠！”：“下去！”

    范蠡知道伯嚭舍不得这些珠宝和美女，只是嘴硬而已。便：“此事无需大人承担任何责任，只需动动嘴，帮我君臣美言几句，解脱危难，越国另有馈赠。而且以后进贡首先送进太宰府，贡品送给吴王多少，则由大人你来决定。”

    伯嚭早已心动，不露声色地：“少伯是明白人，吧，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只要不损大吴国家利益，我能帮就帮你。”

    范蠡：“越国兵败，万世不复，哪敢有损吴国利益。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吴王接受我们的投降，免去刀兵之灾。饶过寡君性命，哪怕入吴为奴，也在所不辞。”

    伯嚭翻着眼，自语：“打一仗灭掉越国，接受投降灭掉越国，都差不多。不过这事你应该对君王，我只是他的臣子，我不能替君王做主。”

    范蠡诚恳道：“在下自然会当面恳求吴王。不过吴王信任大人，大人是吴国重臣，大人一句，抵得上范蠡千言万语。”

    伯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答应你了。这事细想想，接受投降，对吴国更为有利。所以为了吴国，我帮你这个忙。”

    范蠡心想，伯嚭真是奸佞之徒，帮助敌人还有一套漂亮的辞。但此刻有求于他，还是要多好话：“越国君王和黎民百姓，永世感念大人恩德。不过这事最怕的是相国伍子胥大人，伍相国威高权重，吴国老臣，性情固执，不好话。”

    伯嚭：“这个你不用担心。想好你的辞。摆足你的理由。伍相国我自然会服他。今夜你不回会稽山，现在就去吴王帐前守候，以示诚心，明早吴王升帐，你就求见。到时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范蠡：“谢大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