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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钟粟的歪主意

    第二天,蔡王府便有了消息。

    钟粟让陈旉带着人去了一趟老丘,对租给他的两千多亩土地进行了认领。

    一切都没有意外,说两千多亩就是两千多亩,在签订租赁协议的时候,蔡王的人奉了赵似的王命,租金按两千亩地算,陈旉也不推辞,他知道这不是他可以干涉的。

    目前,田亩种的不少农作物还没有收割,只等全部收割完毕,陈旉便可以带着人去规划第二年的种植了。

    不知道是碰巧的原因,还是有别的因素在里面,这一大片地,居然和汴京大学商业街的西端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样算起来和汴京大学也不算远,倒是方便了农学院的人。

    至于耕作这两千亩地的农户,原来蔡王的那些佃户直接接收过来即可,倒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一切交割完毕,陈旉便赶回汴京大学向钟粟交差。

    观风谷自从上次的秋社祭祀活动结束之后,再度变得稍稍平静了一些。

    钟粟一般只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往往喜欢在这观澜阁中读书。

    眼前不远处便是一片天然形成的竹林屏风,那边则是艺术学院。

    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但正常的训练是不会停下的。

    因为有了秋社祭祀活动的成功演出,艺术学院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此时指望大量子弟涌入艺术学院学习,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但却不乏一些贫苦农家子弟前来。

    钟粟的原则是,向进艺术学院,必须得有一定的天赋,否则便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现在有芸娘和李师师把关,钟粟很是放心。

    其实别的学院也是一样的,入学考试始终要严格执行,几乎不存在面试入学的情况。

    这些日子以来,汴京大学也紧张起来了,毕竟秋闱的时间迫在眉睫,不少学子都有资格,必定要在秋闱上拼上一拼。

    钟粟倒是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次是赵佶登基的第一次考试,考试的内容钟粟居然依稀记得。

    但他不敢肯定的是,因为自己的乱入,这场考试的题目到底会不会有变化?

    大宋这个时期,八股文还没有出现,到了南宋之时,才有了雏形。

    当然,想要学而优则仕,的确没有那么容易。

    宋朝科考的题量相当大,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答一张卷子或者一道论述题答的好,就能获取功名。

    以进士考为例,需要“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这其中以诗、赋、论三项为最重。

    当然,诗赋的考试内容,也曾经因为党争有一届有有一届没有。

    不过在钟粟看来,诗赋这东西,天赋还是非常重要的,就算是那些大家,或许写一些理论文章可以讲得头头是道,但想要写出文质兼美的诗词,的确颇有难度。

    至于考试的类别,最主要的自然是进士科,这也是一般读书人的首选。

    现实情况就在那里,中进士者日后往往仕途非常乐观,类似于后世以高学历考取的选调生,往往有可能爬到宰辅的高位。

    但如果考取的只是普通的诸科,至于明经、明法之类,显然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前途要坎坷得多,最终能做到高官的人寥若晨星。

    还有其他一些小科,即使考中,也不过终生是个小业务官,或者一直在底层混,想要进入中层干部或者高层干部行列,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但进士科的竞争同样无比激烈,所以如果自己真的不怎样,选择诸科倒也是明智之举,就像后世的考公务员,那些好的职位,竞争往往无比激烈,千里挑一也很正常。

    既然实力不济,还不如玩玩诸科,而且诸可的选择也有很多,比如有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明经、明法之类的。

    当时钟粟申请开通的理工科,也被归入了诸科之列。

    除了这些,还有一种叫做“制科”的特殊形式,差不多算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小范围考试。

    这种考试形态源于汉朝的射策,唐代已经非常普遍,到宋朝,逐渐形成了一些“常科”性质的制科,也就是经常重复考试的制科题目。

    比如宋太祖时设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理达于教化三科。还有宋仁宗时设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明于教化、才识兼茂明于体用、详明吏理可使从政、识洞韬略运筹帷幄、军谋宏远材任边寄六科,都是从唐朝承袭来的。

    制科考试的范围虽然不大,应试者的资格却放得很宽,不论是在任官员,还是山野小民,都可由宰相重臣举荐参加考试。

    当然,已经中过进士的人也可以参加制科考试。

    这便有出现了一些有意思的情况,比如北宋名臣富弼,那也是学霸级的人物,第一志愿当然是参加进士科考试的,可偏偏这一年,他老丈人晏殊当主考官,按照大宋的考试制度需要回避,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参加当年的制科考试。

    再如苏轼、苏辙兄弟,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诸科,直接考取了进士科并大获全胜。

    但这两兄弟是什么人物,自视甚高的他们,当然要挑战一下金字塔,所以后来又双双参加了制科考试,进入第三等。

    据史料记载,苏轼考的是“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至于这是不是有目的的选择就不知道了,只是到了后来,他经历了多重磨难后,发表了一句感叹:“当年应制科考试,成绩甚优,于是飘飘然自以为真的可以‘直言极谏’了。殊不知谏一回灭一回,如今灭到黄州凉快来了。”

    可见报考专业后后来从事的职业以及发展前途并不是一致的,后来的际遇以及做人处事的方式,都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钟粟倒是没想着,自己的徒子徒孙非要考进士、冲制科,那毕竟是少数人的游戏,能混上去几个算几个,无须挤破头地干。

    反之那些诸科,钟粟反而觉得很重要,毕竟自己的书院所学庞杂,所以如果能够考取诸科的人数较多,倒是有个人数的优势。

    这些人虽然都会进入大宋的基层,但基层其实也有可怕的力量,他们如果占据了大宋的基层,才会把自己的思想传递下去。

    说来说去,那些载舟覆州的人,还不是被基层领导的芸芸百姓嘛。

    至于高层,反倒不是太紧要,曾布章惇都已经被自己搞定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为了这次的秋闱,钟粟倒是打起了一些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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