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礼物
凝若嘟着嘴，特别委屈的给扶苏吹吹。
“真的没事。”扶苏摸摸她的脑袋，笑了。
凝若还是不放心，叫人拿了药来，亲自替扶苏抹上。
扶苏任由她闹，也不阻拦。
凝若又待了片刻，便告别扶苏回了右相府。
入夜，扶苏沐浴刚罢了，便披着披风站在窗前，一杯热茶握于掌中，好不惬意。
一道黑影闪身进来，单膝跪在他面前，道：“宫北参见主子。”
扶苏喝完茶，将茶杯放到一旁申弓所赌托盘中，才淡淡道：“匈奴那边的琐事可都还好?”
“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好，泽芜堂已经覆盖一半的匈奴地界，中原地区的分阁也正向各地发展，再过半年，便可遍布大秦。”宫北答道。
“嗯。明日起匈奴地界事物交给宫西和宫南，你打理帝都事物，本公子要去边境一趟，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定，有什么事到边境找本公子，事你便自行决定吧。”扶苏道。
“是。”宫北恭敬应了。
“对了，叫流月和流水好生护着李凝若，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本公子汇报。”片刻，扶苏又道。到“李凝若”三个字时，他脸上的表情莫名的柔和了。
申弓看呆了，暗道：希望李姐可以令主子解开心结。
扶苏到底有什么心结呢？这个，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宫北一一应了，临走时，他留下了一对银色的精致的铃铛，是在匈奴一处奇怪的水潭中得来的，可以驱毒避蛊，神奇得很。
扶苏握着那对铃铛，突然笑了。这个铃铛，他想他已经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了。
扶苏笑了，申弓自然也笑了，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要笑，但作为他的得力部下，申弓最希望的，莫过于他能过得轻松。
“申弓，去取个精致的匣子来。”站了许久，扶苏拿着铃铛一面慢慢走进内殿，一面对身后的申弓道。
“是。”申弓应了，身形一闪闪出窗外。
扶苏走的那日，差人给凝若送了个新年礼物。
清早，凝若刚到门口走动，便有人来敲右相府的门。她叫厮将门打开，见扶苏寝宫里的一个宦官站在门外。
“李姐好。”那宦官行了一礼。
凝若一眼就认出他了，连忙跑出去，道：“公公，是扶苏叫你来的吗？”
“是的。公子临行前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李姐。”着，他将手里精致的匣子递给凝若。
凝若盯着匣子看了许久，才道：“你，扶苏要走了?”
“皇上让公子到边疆历练。”
“他现在在哪儿？”凝若问。
宦官掐指算了算，道：“从奴才离开那会儿，公子现在估摸着快出城了。”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凝若便追了去。
茗琉给扶苏送行，在宫门口站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身回去。
沌心疼的搓搓她冻得通红的手，道：“公主，外边这么冷，大公子都不用送了，您又何必呢？”
茗琉不在意的笑笑，“他毕竟是我哥哥。”
两人相挨着往回走，却见宫墙拐角有个的脑袋，见了她们便往回缩。
茗琉疑惑极了，“那是什么？”
“哪呢公主?”沌并未看到。
停了一会儿，那脑袋没再伸出来，茗琉便拉着沌往那边走。
“公主，怎么了？”沌问道。
茗琉对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墙角一个黑色的身影低着头，捂着脸，看起来怕被人发现。
茗琉“噗”一声笑出来，道：“亥儿，你到这儿来作甚？该不会是来送大哥的吧？”
那黑影正是胡亥。
沌行礼道：“公子好。”
胡亥见被发现了，朝她摆摆手。“我才没来送他呢！”
茗琉在他额头弹了一下，道：“谎，那你一个冉这儿来干什么？赵荣呢？”
胡亥道：“……赵荣被我遣走了。三姐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是看在若儿的份儿上来瞅瞅的。”
胡亥的个头与茗琉差不多，但起话来却仍然很单纯。
“我不出去，那你告诉我若儿是谁？”茗琉拍掉他肩头蹭上的雪，道。
胡亥在她耳边了什么，她瞬间就明白了。
茗琉道：“想来亥儿也没用早膳吧？大哥起早了些。”
胡亥点点头。
茗琉牵着他的手往曦月殿去。
沌愣愣的跟在身后。
早膳做了胡亥最喜欢的东西，看来茗琉和胡亥的关系也不是旁人看到的那般。
“三姐姐，二姐姐你很喜欢大哥?”胡亥突然问。
茗琉喝了口粥，道：“毕竟是哥哥，我不想我们当中任何一个兄弟姐妹受到排挤，难道亥儿不是这么想的?”
“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胡亥回答的毫不犹豫。
茗琉笑笑，不再言语。
凝若追上扶苏时，扶苏刚到城门外护城河另一边。
跑得气喘吁吁的人儿，隔着河大喊，“扶苏。”
马上的人拉了缰绳，回头看去，见凝若，便下了马。
凝若一喜，捧着匣子快速跑过去，刹不及直直撞到扶苏怀里。
“扶苏，你要去哪儿？”凝若抬头看着他，问，竟忘了宦官已经告知。
扶苏将她的发丝撂到耳后，笑道：“去戍边。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怕她冷，又将斗篷解下给她穿上，也不管斗篷的尾部拖到雪地上。
凝若脸拧成一团，突然眼泪哗哗直流。“扶苏不当若儿是好朋友，一个人偷偷走了，若儿再不来，就见不到扶苏了。”
扶苏叹了口气，替她擦去眼泪，笑得很无奈。“我并非要偷偷的走，早料到你会这般。”
凝若道：“那你送礼物也不亲自来，真没诚意。”
扶苏看着她怀里的匣子，道：“是我的错，这样，我给你戴上，算是我的诚意，如何？”
“好。”凝若吸吸鼻子，道。
申弓站在一旁，一脸欣慰。
匣子里装着的正是昨夜宫北送来的那对铃铛，是一对足铃。扶苏取出，轻柔的给凝若戴上。
“嗯，很合适。”扶苏呢喃。
等扶苏站起来，凝若又道：“扶苏，可以不走吗？你若走了，若儿找谁玩儿?”
扶苏摇摇头，“若是闷了，可以进宫找三公主玩，她……是我很好的妹妹。”
凝若无比失望的点点头。
“申弓，送若儿回去。”
“是。”
凝若开口拒绝了。“扶苏，他送我，我就不回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