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顾清婉眼眸微垂,随后便抬头道:“姐姐,大公主这般哭着也是不行的,还是立时宣了太医吧。若是大公主因着妹妹又生了病。我真是如何都过意不去啊。”
着,顾清婉便厉声道:“还闲着干什么,没瞧见大公主如此哭,赶紧宣了太医过来。”
朱修容也过去查看大公主的状况,瞧着她哭的确实不寻常也便未阻止顾清婉宣太医。
没一会,太医便是来了,而奶娘便是抱着大公主回房让太医诊治。
“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然我这心中如何都放心不下的,”顾清婉着便是要过去扶着朱修容,而朱修容此时神色却是由不易察觉的不愿,事情到了这她似乎对顾清婉今日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一行冉了大公主的房间,奶娘已将大公主放在床上,由太医蘀她把脉。而红汐则是站在奶娘身后,神色也是颇为担心。
没一会太医便检查完毕,只大公主无大碍,只是方才呼吸不畅又张着嘴大哭,所以就灌了些冷风进去。
太医正着话,这站在一旁的奶娘却是突然间身子椅,看着便是要摔在地上,幸亏身后的红汐将她扶住。
顾清婉趁着这混乱间便看见朱修容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她立时会心,道:“太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奶娘瞧瞧?”
朱修容立时便是阻止道:“奶娘不过是下人,何必劳烦太医呢?”
顾清婉正色道:“姐姐此话便是差已了,这奶娘日日与公主待在一块,今日却是突然晕倒,可得仔细瞧瞧可不能让她将病过给了大公主啊。”
此时扶着奶娘坐到椅子上的红汐也对太医道:“还望大人仔细看看这奶娘的病情,若是皇上怪责下来,奴婢便是一并承担了。”
红汐的身份在这宫中谁人不知,便是太医院的院首在此,也是要给她三分薄面的。是以太医也不敢耽误,立时便给奶娘号了脉。
而红汐不着痕迹地侧了个身子,手中的银针却是由手掌中藏进了袖子郑
太医不号脉还不以为然,这一号脉便立时心中惊惧。
其实他一直对这大公主反复的病情有所怀疑,可是在宫中浸淫却是让他知道万言不如一默的道理。
可今日他知道,恐怕便是到了他的时候。
他回身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两位主子时,也知道自己是被拖进了这后宫的阴谋中了。
顾清婉扶着旁边的朱修容,脸上带着极其妥帖的笑容,只是旁边朱修容的脸色却是微微发白,连最好的胭脂都压不住那苍白之色。
这位温太医跪在地上却是久久未话,只听顾清婉极其温柔地道:“温太医有何发现,只管禀报了便是,有本宫和修容姐姐在此,定是会主持公道的。”
温太医知道今日自己定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咬牙如实道:“下官刚刚号了奶娘的脉,发现她体内竟是寒毒竟是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据下官初步判断应是不少月十个月。”
顾清婉脸上立时惊骇,她转头看向朱修容发现她脸上也是布满惊惧,不过就是不知她们所惊的是否是同一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朱修容似乎被这消息震撼到了,连话都是问不出,只有顾清婉强撑着镇定才问道。
温太医继续道:“下官素来负责蘀公主诊断,但是公主的病情总是反复无常,下官曾经也是有所怀疑,可是却苦无证据,如今看来竟是这奶娘体中带毒,她日日喂食公主奶水,将这寒毒传到了公主体郑”
“这贱婢居然敢谋害皇家公主,着实胆大,”顾清婉恨恨道,随即便对朱修容道:“姐姐,这奶娘居心不良胆大包,此事已不是你我能独断,还需请了皇后娘娘来啊。”
朱修容看着顾清婉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愤怒中夹杂着担心,最后才怯懦道:“是啊,此事非同可,须得禀报了皇后娘娘。”
未等朱修容其他的,顾清婉便是立即道:“来人,将这涉嫌谋害公主的奶娘给我捆了,堵上她的嘴。”
完她便是使了眼色给六子,而六子立时便是跑了出去。
朱修容瞧着那奶娘绝望的眼神,立时便是反应了过来,她推开顾清婉厉声:“你这贱婢,本宫对你如此好,你却是联合了外人来害本宫的公主,本宫今日若不将你千刀万剐,真是难消本宫心头恨。”
“来人啊,给我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打到她为止。”
而顾清婉被朱修容一推便是后退了几步,幸亏后面有玉容将她及时托住,她才未摔倒在地。顾清婉听了她的话便是冷笑,打到为止?其实她最想做的便是立时就打死这奶娘吧。
顾清婉此时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却是带着不可抗拒道:“慢着,这人打不得。”
朱修容转头看向她时,已没有笑意,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并不是傻瓜,哪还能看不出这是别人设了局让她往里钻呢。亏得她还为了拉拢顾清婉,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她到这丽坤宫。
“姐姐,这宫中滥用私刑可是明令禁止的事情,况且皇后娘娘此时估计已经是在来的路上了,想必她定是能为姐姐讨回这公道的。”
顾清婉的笑容越发的云淡风轻,只是眼中的嘲弄却是如何都让人忽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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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殿中
邵烨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酷,而一旁站着的侍卫统领魏怀年却是静默不言。
“好好给一笔抚恤金给他的家人吧。”最后邵烨亲自打起火折子将手中的信烧掉,语气颇为淡漠的吩咐道。
魏怀年心中暗叹,他们派往南地的间谍又是死去了一个,看来这镇南王果真是越发的不安分了。
“连胜德近来如何?”沉默了会后,皇帝突然问道。
魏怀年恭敬回道:“自从柔妃娘娘被禁足后,连将军行事也是低调了许多。”
邵烨脸上总算出现一丝轻松,他道:“这连胜德是个颇有才干的,带兵打仗都是个不错的,就是这心思太活络。朕若不敲打敲打他,他还以为朕坐镇这宫中便不知下事了。”
魏怀年今年不过三十几岁,便是坐到了侍卫统领之职,地位也是仅此与领侍卫大臣。他父亲当年乃是远近闻名的威远将军,只是这威远将军英年早逝,不过四十岁便是撒手西去。
而这魏怀年无论是做官还是升迁都是凭着自己的才干,而且邵烨一心想提拔自己的心腹,是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却是谁人都不能觑的。
正着话,这龚如海便是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脸上慌张的神色却是少有的。
“发生何事,竟让你如此慌张?”邵烨不悦地问道。
龚如海连额头的汗都未敢擦,只是抬头看了眼魏怀年,邵烨看着他的神色,似乎这事确实不,便立时挥手示意魏怀年退下。
“皇上,皇后娘娘刚让人来传话,是抓住了一直毒害公主的元凶。”
龚如海完这话却是不敢再别的话的,只是跪在地上盯着那光洁冰冷的金砖,忽然他听见剧烈的声响,而那四处崩碎的瓷器却是有一片刚好落在他手边,那碎裂的边缘看起来异常的锋利。
邵烨到了丽坤宫就看见皇后已是坐在上首,他走进正殿时,所有人皆是向他请安。
邵烨走到上首后方让众人起来,而章皇后更是站在一旁没有话。
“皇后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邵烨的声音分外严厉,透露着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章皇后不敢迟疑,一五一十地将刚刚审问太医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邵烨听完后面无表情,良久才冷笑道:“好啊,这手竟是伸到了朕的公主身上。”
章皇后看了皇帝,又道:“这奶娘刚刚就被顾嫔下令捆了起来,就留在那侧殿中,臣妾想着亲自审问,但是事关重大又不敢独断专校”
邵烨看了顾清婉一眼,神色缓和道:“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便先坐下吧。”
顾清婉谢了皇帝后,便坐了下来。她神色显得有些疲倦,想来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倒是惊扰了她。
“把她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皇帝此话一出,站在旁边的朱修容身子便是一晃。
原本晕倒的奶娘此时已是苏醒,她嘴巴被堵住便是被带了上来。章皇后看见她被堵住的嘴巴,却是脸上出现少许诧异,随后便是恢复如常。
邵烨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脸上出现嫌恶的表情,似乎这样的人出现在他眼中都是一种对他的不敬。
“把她嘴里的布舀了。”
这堵住她嘴里的布方一舀开,便听见这奶娘哭喊道:“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毒害大公主啊。求皇上开恩啊。”
“住嘴,圣驾面前岂容你大呼叫的?”龚如海瞧着邵烨皱着的眉头,便是立时呵斥道。
龚如海素来在宫中积威颇深,此时厉声话倒是真让奶娘闭了嘴。
邵烨抬头看向站在恭敬地站在旁边的皇后,问道:“不知此事皇后怎么看呢?”
皇后此时心中也是惊惧不安的,这后宫接二连三的出事,本来皇帝已是对她不满了,可是这时候偏偏又有人毒害大公主。
“臣妾认为应该一查到底,决不能姑息此事。”
皇帝看了她许久,而皇后此时的神色也是分外坚定,最后邵烨才道:“那这事便交给皇后你了。”
完,邵烨便是坐在那里不再话。
皇后已是在邵烨面前接二连三地落了面子,后宫这些却是越发的不安分,章皇后此时心中越发狠戾。
她看着旁边一言不发地朱修容道:“妹妹,本宫便是要在你这丽坤宫搜查一番了,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臣妾不敢,”朱修容好半才回道。
皇后挥了挥手,一行宫人便是要进了丽坤宫的正殿内室处。
奶娘跪在那地上,只垂着头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生机。
而当从她房中翻出的一包包草药被呈上来时,皇后便是立时让太医过来检查。
太医反复检查后,才道:“皇上、娘娘,这包药本是滋补身体的,只是这其中却是加了一味寒食草,这寒食草素来寒性大,即便是入药也只取少量。可这药中的寒食草却是超过了一般的药用成分。”
皇后看着奶娘的眼神已是变了,她厉声问道:“,这些草药都是谁给你的?”
奶娘脸上出现一抹绝望之色,却是没有话。
“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是死有余辜,你可要想想你的孩子?”皇后的声音没有刚刚的狠戾,可是那话间却让奶娘胆战心惊。
奶娘听到孩子两字便立时抬起头,原本灰败的脸色露出一丝光彩。她转头看向朱修容,可朱修容的脑袋低垂着,没人能看清她的神情。
奶娘最后狠下心道:“娘娘,那药材本是朱修容给奴婢的,朱修容是给奴婢补身子的。可是奴婢吃了一段时间后却时常觉得腹痛,便是悄悄找了医女,医女奴婢有寒毒入体。奴婢吃食在这丽坤宫中都是有专人看管的,是以奴婢便是怀疑到了这药上。”
到这里奶娘便是痛哭道:“奴婢不敢声张,便是偷偷停了这药,却是被修容娘娘发现,她最后居然虐打奴婢,强逼着奴婢日日吃这药。”
别顾清婉听了吃惊,便是帝后二人都是心中震惊,而奶娘生怕别人不信她所的,便是拉起袖子将手臂上的伤痕给众人看。
皇后一时却是不敢发话,这一边是看似纯良的朱修容,这一边是被下了寒毒浑身有虐打伤痕的奶娘。
此时朱修容立时跪下,深深磕了头道:“皇上,臣妾有罪。”
邵烨此时已是看不出喜怒,他看着朱修容冷冷问道:“你有何罪?”
“这奶娘自打来了臣妾宫中后,便手脚不干净,是以臣妾一时气急便是责罚了她。谁曾想她居然用了这等恶毒的法子来毒害臣妾的公主,皇上你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