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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当二人谈得正投机时,蓦地,听到一阵琴声响来,李氏心头豁地地翻起了怒火,府里头,除了如善外,不作第二人想。

    云氏细耳聆听半晌,问:“听这琴声,好像是从府上传来的,是何人所为?”

    李氏强笑道:“是老爷妾室所生的女儿,如善。姐姐也见过的。”

    云氏想了想,四个女孩儿她只记着了如真和美,其他的两个女孩,咳---她真的尽力了,可就是记不起来长什么模样了。

    不过云氏嘴里却:“米府的少爷们个个专心用功,姑娘们也是刻苦勤学,妹妹家果真是顶好的家风。”

    李氏强迫自己笑容满面,“呵呵,姐姐笑了。”她生怕云氏嘴里头出夸奖如善的话来,忙对身边的刘妈妈道:“你去告诉善丫头,就表姨妈要歇着了,让她也跟着歇了吧,免得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趁云氏不注意时,给了刘妈妈一个凌厉的眼神。

    刘妈妈心下了然,连忙领了命出去了。

    云氏望了刘妈妈的背影,若有所思,对李氏叹道:“姐姐果真慈母心肠,对不是自己亲生的都那么好。”

    李氏勉强一笑,“虽不是一个肚子生的,但总归一个姓,孩子们体内流有相同的血流,能不一视同仁吗?”

    云氏定定望了李氏,低声道:“妹妹这是真心话?”

    李氏心头一惊,然后扯了唇角:“不然呢?我还能虐待庶子庶女不成?”

    云氏笑了笑,捧着鹅黄豆绿色瓷盖轻轻拨弄茶杯,望着杯子里翻滚的绿芽,轻轻一叹,“妹妹是仁慈的,相信会有好报的。”

    李氏勉强一笑,心里有些发怵,仔细回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她一没做缺德事,二没杀人放火,就算有报应,应该也找不到她吧。

    过了会,琴声停止,云氏也借着身体累与李氏道安,李氏忙送了她去了东侧厢房后,这才折身,在垂花门前犹豫半响,终于跺了下脚,往自己的乌兰阁走去。

    而那云氏,自回到米府东厕厢房后,并未直接回寝房,而是探望儿子江允然。

    这时候,江允然正在灯下专心至致地看书,展翅鹅镏银盏上婴儿手臂般粗的蜡烛燃了一半,明亮的火焰照在儿子洁白沉静的面庞上,越发显得丰神如玉,云氏遂柔了眼神,细细专注地注视着儿子,见他看书看得极为认真,不时眉头微蹙,一副沉思模样,估计是遇上难解的疑问,但过了一会,便又舒展开来---终于,江允然看得累了,活动了下脖颈,这才发现了云氏正站在不远处正慈爱地望着自己,心下一凛,忙起了身,向母亲恭敬行了礼。

    “母亲,这么晚了还没就寝?”

    云氏上前道:“这句应该是我来问你才是。”她瞟了眼长型紫檀木书桌摆放的线笺厚书,原来是《资治通鉴》,心下讶然,“你在看这种书?年纪,能懂吗?”

    江允然笑道:“就是不大懂,这才细细的看。”

    云氏点头,颇觉高兴:“你如此好学,娘甚感欣慰。只是夜深烛火伤眼,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多谢母亲教诲,儿子谨记于心。”江允然恭敬回答。

    云氏点头,找了个黄梨木对架官梨帽椅子坐了来,朝候在门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马退了出去,并领了外边两个丫头,一个守在院子里,一个在院门口守着。

    云氏等丫头们都出去后,这才对江允然低声道:“这米府,住得还习惯?”

    江允然回答:“还行,下人服侍尽心,主人款待周到。”他对云氏笑道:“表姨母和表姨丈是个好客之人,老太太也是和气的。知礼三兄弟对孩儿也是以礼待之。”

    云氏缓缓抚弄手上的银杏色錾花黑金护甲,听完儿子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孤度来,微微哂笑,“若是这样,那我也放心了。”然后望了儿子一眼,在心头堪酌着语言,“你对这米府诸人有何看法?”

    “看法?”江允然沉吟片刻,“表姨丈深懂为官之道,表姨母---颇有主母之风。老太太虽一介女流,但深远桌见,颇有眼光和---道理。”

    云氏微微一笑,很满意儿子语气里的谨慎,又问:“那与你同辈的,我儿又有何看法?”

    江允然缓缓一笑,“知礼兄老成持重,学问极好。知义兄性格独特,极具个人风范。知廉兄,谦虚活泼,热情好客。”

    云氏再度笑了起来,紧了紧手头的护甲,又问:“那,米府的姑娘呢?”

    .

    江允然知道母亲平时候对自己管教极严,会这么问他,绝不是在听取自己的意见,而是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对米府四位姑娘进行屏蔽处理,江允然一向不喜母亲的做派,但苦于无法劝解,只能恭敬了神色,神色肃然道:“如真表姐知书达理,甚得老太太真传。如善表妹,机伶聪明,颇有才女名声。如美表妹真活泼,如晴表妹---”江允然一时想不起那个如晴究竟长什么样子,一来她是庶出,二来她一直都躲在几个姐姐们身后,江允然倒一时记不起来,只能:“孩儿实在是记不起她的长相了。”

    云氏一听,儿子的辞与先前去娘家夫家对几个表妹也是差不多的辞,这才放了下心,遂又苦口告诫了几句:“听闻那胡先生甚有名气,只可惜却不肯与权贵往来。所以,我只能应了你表姨母的请,委屈你在米府住些三两年。胡先生规矩极大,但胜在有本事,你可得用心念书,切不可为旁的事分心。米府兄弟可与你同室求学,待过令试,便得离开米府,回到京郑在米府可得一切循礼,切莫做出有辱永宁伯门弟的事来。你可听明白?”

    江允然肃了神色,恭敬回答:“母亲放心,孩儿定不负爹爹和母亲所望,好生学习,心无旁毋。”

    云氏这才有了暖和神色,又道:“你自便懂事,根本不需父母操心。此次把你交由米府,我也挺放心。只是担心那些旁的苍蝇没得打扰你用功---这样吧,我多拨弄些厮与你使唤,另再把孙妈妈和丽草也一并拨给你,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孙嬷嬷对付野苍蝇自有一套章法,有她在你身边护着,我自可高枕无忧。”

    江允然知道母亲的心思,心头略恼,但他素知母亲的脾气,若反驳抗议反而弄得更糟,只能恭身领命。

    云氏见儿子如此听话,堪堪放下了心,起身,理了身上石青烟霞色缠枝香菊挑金线立领褙子,拍了儿子的肩,嘱咐他好生休息,这才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在门口时,云氏又停了脚步,转身,头上的赤金镶宝石的金步摇微微颤动着,闪动凛然光华,轻描淡写地道:“刚才听闻米府二姐正在练习曲艺,我儿可否听了进去?”

    江允然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弹了一阵子,不过技艺生涩,偏又---表妹年纪幼,这倒情有可愿。”

    云氏仔细看了儿子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并未有任何涟漪,这才放下了心,微点了头,离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云氏对自己的陪嫁嬷嬷孙婆子嘱咐了些要紧事,孙婆子一一应了,向云氏拍胸脯保证,“夫人放心便是了,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不管家花还是野花,野苍蝇还是花蝴蝶,老婆子自有一套办法,包装让她们统统消灭掉。”

    云氏笑了起来,“我那李表妹虽性子贪零,但还算有自知之明,瞧着她今与我话便知一二。表妹夫倒也是个妙人儿,知道进退,允然得对,倒也懂得为官之道,与他们些便利倒也使得。就是怕有些人生出些下作心思---”到这里,云氏神色冷了下来,对孙婆子吩咐了:“明日你去打听打听,这米府姑娘们的为人。尤其是那二姑娘。”

    孙婆子知道自家夫饶顾忌,忙不迭的应了,然后又道:“夫人,我老婆子跟在夫人身边也有多年了,这看饶眼光倒也学去成了,依我看,那大姑娘倒也知进退,夫人不必防犯。三姑娘四姑娘年纪还,不足为虑,倒是那二姑娘,可不是个简单货色。”

    云氏轻哼,“我把你拨到允然身边来,便是防着她。哼,一个五品官儿的庶女,也妄想攀我家,让她做妾都不够格。”

    孙婆子不敢接话,只能猜测着,“米家老爷太太,老太太都是知进湍,为何这二姑娘却是如此这般---”

    云氏冷笑一声:“谁知道呢?李家妹子倒是不可能,老太太也不见得会有这个心思。不过我听那二姑娘可是表妹夫最疼爱的女儿,莫不是----”

    孙婆子接口道:“米家老爷应该不至于,若真的想攀咱家这门亲,大可让大姑娘出面,二姑娘年纪那么,又一个庶出的,年纪就知道高攀,那可不得瞧了。”

    云氏想着昨日初见如善,那姑娘在自己面前表得现颇为巴结讨好,心下了然,微微一笑:“照你这么一,那二姑娘还真是个心气高的。所以孙嬷嬷,你跟在世子身边,可得把她给我盯牢了,千万别给我惹出乱子来才好。”

    话,刘妈妈领了李氏的命令去让如善歇下,以免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如善倒也听话,果真把琴收拾了,回屋里睡觉去了。不过,第二,米府里负责采买与看守库房的下人却被叫到了怡情轩,这儿茶杯不够使,让他再去库房领几套过来。

    那下人便回答:“库房钥匙俱由太太管着,若没有太太的首肯,我也是不敢拿的。”

    张姨娘便道,“那你就去外边买吧,记着,要景德镇的青花瓷。”

    那下人离去后,如善从里屋出来,红着一双眼,瞪了张氏一眼,“娘为何不派人叫六爹来,让爹爹替我教训那没长眼的奴才?”

    张氏叹道,“我的儿,昨晚我便与你爹爹提了此事,被你爹爹一通辱骂。你抚琴被那刘婆子斥责一事,还是捂严实的好,若让你爹爹知道,铁定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如善恼得跺脚,“爹爹这是什么意思?琴师是他亲自替我请进门的,还不许我抚琴么?”

    张姨娘面有怫然,低声道:“我儿休要声张,咱府里头来了个伯府夫人和伯府世子,依娘的意思,便想让你去赌上一赌,没准让那世子瞧中,聘了你做世子夫人。可这光宗耀祖的事却让你爹爹给斥责为不自量力,并严令姑娘不许接进那世子。真真是气死我了。你爹性子保守,不愿低就于人,可是,我的儿,大凡女子,妇凭子贵,你嫁得高了去,你娘也可沾光,也可叫那边的不敢再瞧了咱们。你自己也风光不是么?”

    如善点了头,她一向早熟,想得又通透,虽在府里头一切用度俱和另两个嫡姐嫡妹差不多,但身份上却着实低了一头,她一向心高气傲,想要扭转这种局面,也知光靠父亲的宠爱是不够的,还得找个厚实权贵夫家支撑。她对那江世子非常满意,不管是人品,还是人才,家世,都是顶顶拨尖的,这才动了心思。可是,她才稍动了心思便被太太给打压了去,这让她如何不恼恨?觉得太太自己拿不出上台面的姑娘讨好永宁伯夫人,便只想着来打压她。昨晚那刘婆子虽对自己语气客气,也没任何重话,可听在耳里,就是左右不顺气,觉得堂堂米府二姑娘,居然被一个下人给斥责,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张氏心疼地搂了如善,“我的儿,娘知道你心头委屈。可谁叫你娘是个没用的,委身与你爹做了个妾,这才处处受制于人,所以我的儿,娘的希望全靠你了。晚上不能抚琴,咱白日里多学些,看那姓李的还找什么理由来阻止你。最重要的是,要让那江夫人知道咱家善儿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就算那江夫人不中意你,想必回了京后也会夸你的好,这可比自己出去夸好得多了。明白吗?”如善点了头,她当然明白,并且明白的很。

    第二日,如善如美如晴,和三个哥儿知礼知义知廉一并来到米府西侧厢房,这儿是胡夫子的院子,也是教授哥儿们的地米,哥儿们并排坐到一起,一人一张桌子,各自的厮丫头们俱在外头远远地候着,不许跟在里头侍候,三个姑娘坐在后边,所幸坐都得较远,前边三座大山似的背影倒没能遮住她们的视线。

    如晴以为,身为古代文人,肯定要卖弄之乎者矣之类的文言文来,好提高自个儿的身份,但这胡夫子话却平易近人,并不引以典故,只是以事实话,通俗易懂,故事大道理。这胡夫子也并不要求非要把文章背得熟透,而是先理解其含义,明白其中道理,再让大家熟背。

    知礼是长子,年纪最大,再过不久便要参加秋闱,已经是过了童生,这次要参加乡试,

    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米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所以胡夫子便着重辅导知礼学习,其余人仿佛便成了陪衬般。而如晴也发现,这胡夫子对知礼挺看重的,每每知礼提问总会耐心解答,从不生气,也从来没有露出不耐。而知在这米面便差上许多了,从来不提问的,如晴后来才知,知义一向不喜读书,后来胡夫子向米敬澜建议,让知义习弓马知识,米敬澜是文人,一向瞧不起武人,但他毕竟不是默守陈规的迂腐士大夫,仍是勉强给次子聘请了武师,并还让知义拜在当朝靖国将军门下。知义如今十三岁,已能拉弓射箭,谈不上百发百中,但也百步穿扬,弓马娴熟。

    而知廉,也是遂了张姨娘的能诗会赋,虽比不其妹如善的三岁能识字,五岁能做诗的本领,但也极为撩,年纪已能倒背《声律启蒙》《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四书》《五经》也能涉及泰半。

    知廉也继承了米敬澜的风流儒雅,与张姨娘的好皮相,及能会道的本领,在阖府上下,倒也受欢迎,因米敬澜的重视,与老太太的疼爱,虽是庶出,倒也与嫡出兄长平起平座。胡夫子对知礼知义永远是板着一张脸,还经常斥责,而对知廉,却总是和颜悦色,少有生气。

    如晴看着胡夫子在上头倪倪而谈,而下头知礼听得极为认真,知义照往常般不言不语,知廉时常起身发言,问东问西,极为求解入渴。

    反观另三个姑娘,如善也听得认真,好学宝宝一个,时不时也插嘴打断夫子的话,问这问那的,出口即成章,每当夫子了某些典故,如善总能总结成败得失。其异于常人却又独到的见解每每惹得夫子的刮目相看,对如善倒不敢看了。而如美则不了,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时不时东张西望。如晴呢?她不敢与如美那样,明张目胆地躲懒,只能随大流,努力认真地听课。虽有些不大听得懂,但也学了些新鲜的知识。

    尤其是对朝政,时局米面的看法与见解,真正要做到,大丈夫顶立地,有可为,有可不为,为官者,当行中庸之道,做不到左右逢源,但也要面面俱到,不可因势而侮之,也不可因势大而巴结之,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人云云---如情心想:这应该是胡夫子的切肤心得了。也难怪能教出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米家三兄弟。

    大概夫子也看出了姑娘们的心思,就算如美如晴学得不认真,也并不深究,依然讲他的课,终于熬到夫子下学,如美跑得最快,如晴和如善垫后。知义也被放出来了,要准备练习射箭功夫,晚上还要温习兵书。而知礼和知廉却被留下来继续深造。

    这次下学,如晴的丫头夏竹倒不敢再四处晃溜了,乖乖候在外边,等着如晴下学。

    如善如美由各自的丫头打着桃花纸油伞,而如晴看了夏竹空空如也的手,再抬头看了头顶上rela辣的烈阳,遂厚着脸皮往如美那里凑了过去,“三姐姐,借你的伞躲我一躲呀。”顺便把云锦手头的伞拿到自己手上。

    如美瞪眼,骂道:“又来占我便宜了。你的丫头没给你带伞吗?”

    如晴瞟了夏竹一眼,夏竹立马恐惶低了头,喏嚅道:“三姐,奴婢,奴婢一时走得匆忙---”如晴对如美道:“三姐,听到了吧,我这丫头呀,又笨又蠢,一点都不会事,哪能和锦红姐姐相比呀。”

    自己的丫环被夸,如美心里高兴,但面上却瞪了夏竹,骂道:“没个眼色的东西,连这些事都做不好,还要你作甚,等下我禀了我娘,铁定把你发卖出去。”

    夏竹吓得忙跪了下来,口中喊着“三姐恕罪。”

    一直不作声的如善冷笑道:“三妹妹好大的威风,只光斥责丫头。却不知道,这丫头是何人指派给四妹妹的。”

    如美立马瞪了过去,怒道:“你谁呢?”

    如善细细吹了自己的手指头,慢条斯理道:“你以为呢?”

    如美最恨的就是她这副懒洋洋却又气死饶模样,就要撸袖子教训她,被如晴拉住,“三姐姐,你不走我可要走罗。丑话到前头,今儿个一大早,我听连妈妈要做冰镇莲子羹给咱们吃,你可别怪我把你那份给吃了。”

    如美立马瞪眼,抡了拳头作威胁状,“你敢!”

    如晴笑眯眯地道:“所以呢,三姐姐快走吧。”

    如美恨恨瞪了如善一眼,脸儿高高昂起,“看在如晴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如晴只想仰长叹,老呀,有这么个任性的屁孩儿,我这个灭火器也不顶用呀。

    果然,如善冷笑一声:“三妹妹得比唱得还好听。你若真是给四妹妹面子,也不必让堂堂米府四姐时常做你的丫环了。”

    如美大怒,嗔目道:“你这妇养的,你什么,有种再一遍。”

    如善也来了气,冷笑一声,正待骂回去,却又蓦地红了眼眶,捂着脸呜呜地哭着,如晴傻眼,怎么哭就哭呀?

    这时候,只见后边知礼知义知廉三兄弟下了学,正走了过来,而那边,云氏也领着江允然施施然地走了来,看着这么一出闹剧,江允然眉头微皱,却并未什么。而云氏却淡笑不语,饶有兴致地看了三个姑娘。

    “日头甚灸,姐妹们还有兴致聊呢?”

    三个姑娘见着云氏,忙上前请安。

    “表姨妈安好,允然表哥安好。”如善首先反应过来,强忍委屈上前福了身子,暗地里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如美也上前行了礼,“表姨妈安好,允然表哥安好。”一派的嫡女风范,眉角却又有着莫名的心虚。

    如晴也上前行了礼,“夫人安好,江公子安好。”然后又徒如美身后。

    云氏总算多看了如晴一眼,见她梳着包子头,穿着樱花圆领衫,同色系筒裤,虽着装简单,然模样娇憨可爱,年纪,还看不出其颜色,但皮肤白晰,手脚纤长,料想再过几年又是一美人胚子。又见如晴神色清明,目光柔和,不造作,也不扭捏,虽退在如美身后,却也是神情清朗,毫无卑微之感,不由多看了两眼。

    接下来,知礼领着弟弟知廉上前行礼,回头警告瞪了如善和如美,如美被他这么一瞪,早吓得缩了脖子,而如善面色稍稍虚了下,却又委屈的落了泪,但很快又拿了帕子拭了泪水,站到一旁,一派的楚楚可怜。

    “表姨和世子这要去哪?”知礼问。

    江允然道:“听闻胡先生在此处授课,弟慕名前来,想观看先生授课时的师仪威风,不料我却来迟了,只能遗憾了。”

    知礼道:“世子来得晚了,先生才授完课,要等明日了。”

    “那,知礼兄可否替弟引见,弟对胡先生是仰慕已久。”

    知礼还未作答,一旁的一知廉已爽郎笑道:“允然兄笑了,夫子正在里头,我这便带你进去。允然兄请!”他作了请的姿势。

    江允然看了云氏一眼,云氏微微点头,江允然又与三个姑娘拱了拳头,进入院子去了。

    知礼并未进去,而是对云氏道:“日头毒辣,表姨妈可得当心暑气上身,可否让侄儿送您回屋去?”

    云氏笑道:“不急,反正这儿凉爽。倒是你们兄妹几人,才刚下学?”

    知礼回答是,云氏又道:“兄妹一起上学?”

    知礼看了她一眼,又回答是。云氏蹙起了眉头,看了三个女孩儿一眼,如善忙又试了泪,却站得娇俏秀丽,如美倔着脸儿,脸上红扑颇,一脸不耐,如晴则睁着好奇的大眼瞅着自己。

    云氏夸讲:“米家不愧为书香门弟。连姑娘都一并上学了。”

    知礼垂手,“姨母过奖了。只是略识几个字而已。”然后警告地瞪了如美,如美最怕这个大哥,忙缩了脖子,可惜她却不明白自家兄长使的眼色,只能愣愣地站在那。

    如善也不甚明白知礼的眼神,更何况,她也不想走,她想多与云氏些话。

    “表姨母,”如善甜甜地叫着,“太阳老大,表姨母可别热着了,我这儿有伞,如善替您撑着。”着把自己的桃花纸油伞撑到了云氏面前,自己也跟了过去。

    云氏望着如善,缓缓笑着,“二姑娘果真贴心,也难怪你父亲如此宠你了。”这句话让如善害羞地低下头云,而听在如美耳里,却是大大的不服气,重重哼了声。被如晴暗自揪了把,如美不服气,又瞪了如晴一眼。如晴又给她打眼色,然后拉了如美,对云氏福了身子,道:“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姐妹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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