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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这怎好意思?”八娘笑着婉拒。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武三娘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招了招手,果见两人手中都抱着不少的扇子,“八娘答应再为我们泰瑞祥画图样,这扇子虽不值什么,全当是我的谢礼了。要知道,八娘的图样儿,我可是能赚不少钱的。”

    七娘还要推辞,八娘在边上忙道:“那团扇能得武姐姐的眼,自然是极好的,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啦。”

    武三娘是个爽快人,再推辞就显得自家气了。

    见她答应收下,武三娘也极开心,显见的八娘子与她的性格,是合得来的,那些自谤名门世家的女子她不是没见过,扭扭捏捏,与她们句话,真真能急死人。曾八娘这般,反倒显得可亲可爱。

    武三娘便也不客气道:“起这个,八娘,你什么时候那些图样儿能画好呢?我可是等的急呢。”

    还真是急性子,八娘笑回:“过了初五端午正节的日子,初六一早,我保准给武姐姐送到铺子里去。”

    “那就这么定了。对了,上回陆娘子也没价格儿,妹妹也不用担心,只要我看中的,三十贯一张,若是生意好,以后再涨。不知妹妹觉得可行?”

    八娘原也想着武三娘若是那会做生意的,既主动寻上门求图,自然会给涨些价,却也没想到她如此爽气,一下便涨了十贯。笑道:“武家姐姐大气,妹妹又岂是肚鸡肠之人,三十贯已是高价,我也会尽心画,但求让姐姐满意。”

    因的久了,五郎转了一圈,有些不放心八娘七娘,就转回来寻她姐妹两,见两人正与那日在家中大门口差点撞上的武三娘话,却朝着武三娘微点了一下头,立在一边候着。

    那武三娘才知道原来这姐妹二人,是有兄长跟着过来的,眼前少年,正是那印在脑海里的飞扬身影,一时再见真人,脸上的笑已不复才刚的明丽,反添了三分羞色,也朝着五郎盈盈福了福身,五郎先还撑着,见人家娘子朝他行礼,一时也脸色微红,好在夜色掩映,八娘和七娘也没在意,便混了过去。

    武三娘也不好再多,唤了身后远远候在一边的丫鬟们上前,取了两串系好的团扇递到七娘的手上。

    等七娘接过,武三娘才道:“我走了这半,也累了,一身的汗呢,就先回去啦。七娘八娘,你们先逛着,改日有空,且去找我玩去。”

    八娘笑应:“过了端午就去,那首饰图样儿,也正好给姐姐送去。”

    三人行了辞礼,武三娘再次朝五郎点零头,便与两个丫鬟风风火火的去了。

    七娘看着抱在怀中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多个团扇,有些发愁,她这还要买不少东西呢。

    八娘眼珠儿一转,五哥哥不好劳动,觉儿是侄子,却是她可以使唤的。便叫着不远处正蹲在地上不知道研究些什么的觉儿和九郎他们道:“觉儿,过来帮你七姑姑拿东西呢。”

    觉儿是老实孩子,虽比十娘只了半岁,然辈份不可乱,平常十娘有啥力体活儿,尽指使他了,这悲催的孩子守礼的很,没有一次不应的。

    话应一落,觉儿也顾不得那新奇有趣的东西,起身直奔八娘这边来。

    利索接了八娘怀中的一叠团扇,八娘便问:“觉儿,你们三在看什么呢?”

    “那里有个老头儿在卖些漆盒,九叔觉得有趣,拉着我和黉儿看呢。”

    漆盒?凡是与家什有关的东西,都能提起她的兴致来。

    八娘眼前一亮,正想顺着觉郎冲过去,又一想,百索艾虎等喝嫂嫂和娘也做了些,却还要再买点留着节时亲朋带着孩子过来串门好送,放着七娘一人在这里买东西不妥,反正不急,便对候在一边正出神的五郎道:“五哥哥,过来陪七姐姐买东西,我去和觉儿去那边逛逛”

    就听七娘轻声嘀咕道:“怎好平白拿了人家的东西,以后切不可如此了?三娘拿钱买图纸,已是欠了她的人情,以后可怎生还?”

    八娘叹了口气,七娘什么都好,惟这一点上拎不太清。

    要欠着人情,银货两讫,实在存在谁欠谁的问题。

    诚然,武家买了她几张首饰图样,对于自家而言也算是雪中送碳了,可问题是,那几套图样,为武家带来的利益,何止当初付她那图样钱的百倍?再,这回武三娘再来求她出的图样,也是她主动提价的,自己可没有坐地起价,要这一套图样,就算收她五十贯,以八娘的算计,也不为多,不过是图着长期合作,武三娘出三十贯,也算合情合理,她才应下的。

    做生意,讲求的是银讫两清,再凡事留上一线,余着些情份日后好相见便可。她收下武三娘这份薄礼,正是因着此意。

    何况在商言商,她和武家不过各取所需,否则,她武家三娘,又何必对她个十二岁的娃儿如此热情礼遇?不过是彼此需要罢了。

    “七姐,你没听刚武三娘急着要那图样么?我收她几个扇子,也不值什么。”

    七娘便白了她一眼:“这些团扇,扇面好些竟是用的蜀锦,只怕一把也不下二三百文,到底我们还是欠了武家三娘子的情呢。”

    她正想着让我欠点人情,以后才好行事好不好?

    “姐姐唉,”八娘抚额,“你不是要买百索的吗?”

    那边货郎也在催:“娘子还买不买?不买麻烦让让,别挡着的客人啊。”

    “买。”八娘利索应了一声,心里惦记着觉郎的漆盒货摊的事,把七娘推过去,“七姐你赶紧儿挑,我去九弟那边看看,离的不远,有事你吱声儿便是。”

    也不待八娘再话,直奔九郎而去。

    那边九郎见那武家三娘离去,已回身叫道:“八姐姐,快过来看看。这几样漆盒可真是精致淡雅。不如我们挑一个,送给娘作生辰贺礼?”

    六月初便是朱氏三十四岁的生日。

    八娘快步上前,货摊前出围了几人,对着那些漆盒评头论足,也有人爽快付了钱拿货走饶。

    这些盒子清一色的素漆雕花,也有素漆面上画了山水亦或是梅兰竹菊寒岁四友的,八娘看的却非那盒子的款式,而是雕工漆面。看了一圈,也是心中赞赏。不由看向摊主,口中问道:“老丈,请问你这些盒子,是自家做的漆自家雕的花?”

    那老丈对顾客皆是爱理不理,别人寻价,他只报价,并不虚夸,若是买,只管收钱递货,若是要砍价,他淡淡扫人一眼,只两个字:“不二价。”

    弄得有些客人很是无趣,嫌价格高聊,只得弃物而去。

    九郎原还怕这老丈不理八娘,谁那老丈听了十娘的问话,却是眼中一亮,转过头来,看着八娘,难得的露出些笑意来:“这位娘子怎么单问这雕工漆工?”

    八娘心道,我堂堂一个古典家具的设计师,国际上拿过奖的,从便在古典家具世界里耳闻目染二十多年,若论款式,这几个盒子虽精致古朴,却也当真入不了我的眼,不过这雕工却见工夫,漆法在大宋,也极稀奇,所以才“不耻下问”呢。

    可这种有点儿臭屁的话却不能,便拿出她招牌的笑,眉眼瞬间弯成上弦月:“老丈,您买的这些盒子,虽精致不凡,其淡雅之处,非一般妆奁可比,然认真起来,却也不算上等,我倒觉得雕工更精湛,漆法也很有趣呢。”

    这些饰盒,用的是少用的素漆作为底色,自然很是淡雅清新,极为特别,那老丈来了兴致,捻着胡须得意笑道:“娘子倒是识货的,要老身这些盒子,款式没什么新奇,雕工虽好,也不是没有人能做到,不过这漆法,不是老身自夸,还真……娘可知为何老身这不起眼的盒子,要卖的这么贵?”

    八娘取了个不大的首饰盒,也不打开,只拿在手中细细品看,虽只用了素漆,却也是油光发亮,有如丝绸一般莹润,而手感,更是细腻莹润。端详了半响,十娘方道:“惟这漆法,繁琐复杂,极费工夫而已。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可否向老丈请教?”

    那老丈早已瞪大眼睛,见问忙不怢道:“你你,娘子只管问,只要老身能,必不隐瞒。”

    那也就是有不能的了,八娘一笑:“老丈放心,手艺可是你吃饭的看家本领,我自不敢问,但问老丈,你这些盒子,用素漆虽然清新淡雅,可若是用墨青,霞红,杏黄,绿紫诸色为料,岂不更能显这漆法不凡?若是用我的几色,再配上精绝的画工,镶嵌上砗磲琉璃玫瑰等相夷宝玉饰物,便这饰盒,也能尽显金碧辉煌之气,就是放在最上等的宝器店里,也不失色,老丈为何单用素色?”

    “这……”老丈原来看着十娘发亮的一双老眼,瞬间黯淡下去,苦笑道,“非是老身不用,实在是……”

    到这里,老丈转了话题,对八娘笑道:“难得娘子年纪,竟识得老身这手艺,若是娘子不弃,娘子手中拿的那盒奁,便送给娘子吧。”

    老丈一言未尽,八娘自知人家有难言之隐,也不免强,可就此走了,她却实在舍不得,二十一世讲的是“以人为本”,这话可做多种解释,然有一点却是根本:人才难得。

    思即此,八娘便笑道:“老人家赚些辛苦钱,我哪里好意思真要你送,这盒子我买了,不过却有一个不情之情,老丈若是愿意,能否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日后若是有问题,想找老丈夫讨教,也是便宜。”

    见老丈夫沉呤,八娘也觉得自己冒昧了,不由然歉道:“老丈匆怪我莽撞,实在是对老丈这手艺敬服的很,所以才心生结识之意,我家四哥最是喜欢研究这些,倘若我把这盒子拿回家去,他见了,必然心痒难耐,想要结识老丈,介时我若不出来,四哥必定失望,所以才冒昧问老丈尊姓住所,并无其它意思。”

    那老丈暗自哂笑,临老了,倒成了个怕事的,他如今流落到此处,离家乡十万八千里远,别人知他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这娘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岁许,又能起什么坏心?如此一想,老丈概然一笑,道:“老身姓乔,娘子称我一声乔老丈便是,如今落脚在城东一处姓王的人家,租了间屋子过活。不过我尽日晚间皆在此摆摊,娘子的兄长若是寻我,只管晚间来此处夜市便是。”

    八娘也不多言,拿了那老丈要送她的盒子,叫了七娘过来,付了老乔六百文钱,便拉上几人告辞而去。

    曾家老四曾子进此时正在屋中读书,突然间连打几个喷嚏,真真莫名其妙,这气渐渐热起来了,他没受风寒啊?

    曾子进同学对气的疑问暂且不,离了老丈那货摊老远,七娘才忍不住抱怨:“八妹妹,你花了足六百文钱,买这个没用的盒子做甚?”

    “是呀八姑,回头祖母知道了,又该骂你。”黉儿也在边上嘟哝道。

    八娘笑的眉眼尽展:“九弟了,要送给母亲做生寿贺礼呢。也是我们一点心意不是?七姐,你可是觉得我买贵了?”

    “是贵了,”一直在边上装树桩没吱声的五郎此时才弹了一下她的头,“刚有客人问那老丈,他可只问人家要了四百五十文。再那老丈也送你了,你便要付钱,也不应多付吧?还什么喜欢就值这个价,哥平常瞧着你倒是精明,不是那么穷大方的人,这回怎犯糊涂了?”

    八娘大摇其头,问一边一直没吱声的觉儿:“觉儿,你可曾见八姑糊涂过?”

    “不曾。”觉郎一手抱着大叠团扇,一手拿着八娘买来的一包百索等物件,老实淡定的答道。

    “就是,还是觉儿了解八姑,”八娘扬了扬脸,嘉许道,又把那奁盒递到七娘的手中,“七姐姐你细瞧瞧,这奁盒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街道上虽有灯光,却也看不太真切,不过七娘近眼还是细瞧了半,这可是六百文钱买来的呀,够她一大家几的伙食费呢,看了半响,才道:“这一层一层的,倒是做的巧妙精致。八妹你买这个到底做什么用?”

    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八娘摇头:“不是了吗?过些日子不是娘生辰嘛,送给娘做礼物呗。”

    五郎却是等的不奈烦:“八妹,你老实,买这盒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才不相信八娘会平白无故花六百文买这么个好看却无用的盒子。其实八娘还真没什么目的,只是能在这大宋国,看到推光漆艺,心下欢喜罢了。

    “结个善缘。”八娘嘻嘻一笑。

    她是真没想到,能在这大宋朝看到这在后世大扬其光的推光漆艺,而且竟然是在她们这个县城中,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来到这世界也有半年多了,虽没大出过门,可家中的家具却是不少,那些家具简单质朴的无法与后来的明清时期的家具相比,就是这漆艺,也从没见过推光漆的工艺。今日咋然见到,叫她如何不惊喜?

    最喜的是,这推光漆艺,如今显然还养在深闺无人识,没有被推广开来。这对她而言,可是大的喜事。卖首饰图样也罢,想开食肆也罢,都不过是想尽快攒上足够的钱,她要做家具生意,这才是重点。可惜的是,如今这生意,她做不起。

    可做得了做不了是一回事,看着这老丈的手艺,哪怕自己如今请不了人家,可若有那么一,她果真能开起家具铺子,动这老丈出山,必能为她一手打造的家具王国,大添光彩。

    只可惜她的理想,如今无法实现。

    曾家几兄弟中,九郎虽,可头脑却最灵活,哪里相信她那什么”结个善缘”的鬼话,正要问,就见八娘狠瞪了她一眼,便把那一肚子的疑问咽到了肚里。

    八娘这才挽了七娘的胳膊:“七姐,我们再逛逛吧,时间还早着呢。看看还有什么再需买的。”

    刚七娘买东西已花了百十文,八娘一个盒子就扔了六百文,七娘哪里啥得再买,再需要的东西她刚也买好了,便道:“也不需要再买什么了,不如回去吧?”

    黉儿一听不愿意了:“七姑姑,祖父好不容易允许我们出来一趟,八姑姑也早着呢,黉儿有点饿了,不如吃些东西去?”

    夜市上吃极多,八娘前世生活堪比公主,哪里吃过这种街头吃?从前二哥偶一带她出来玩,因饿了,二哥子固一狠心,买了碗七宝五味粥,足花了二十文,当时八娘来这世间也有两月有余,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粥,差点热泪盈眶,感觉她的整个味雷都死而复活,充满了幸福美妙的感觉,从此以后,八娘便对夜市上的吃念念不忘,其实那些东西,并不见得有多好吃,她难忘的,是那种咋失咋得的感觉。

    此时听黉儿这么一建议,八娘连连点头,可七娘却迟疑道:“我和五哥身上加起来也不过带了一贯钱,买了这个奁盒,再加上那些杂物,现在可只有两百多文了。”

    她是担心回去后娘责怪。

    八娘就拉着她的手晃:“两百多文,足够我们几人吃的呢,七姐姐放心,钱争来便是花的,,那图样儿,三十贯一张呢,我便是只卖三四张,也有百十贯呢。”

    “的对,”五郎点头道,“难得出来一趟,当玩个尽兴才是。黉儿,走,五叔带你吃好吃的去。”

    余下的钱还在五郎的口袋里,七娘无法,只得同那兴冲冲的叔姑侄四人一同前去。

    绕过卖杂货的,再向东走上一两百米远,便是食摊聚集地,五郎感叹:“等入了夏,莲藕菱角鸡头荸荠等上市了,就能吃着云英面了,可惜这会儿尝不着。”

    八娘奇道:“五哥哥,云英面是什么?”

    五郎打了一下她的头:“去年夏,五哥哥不是带你出来吃过?当时你可是把五哥碟子里的也抢吃了,晚上回去闹着腹涨,折腾了一整夜,害得五哥还被二哥狠狠骂了一顿,你身子弱,怎可吃那么多寒凉之物,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去年夏?去年夏她正在炎热的广交会展上,为她的设计发布会忙的要死要活呢,哪里陪他吃过什么云英面?

    五郎这一下敲的虽不算痛,却也让她头皮有些发麻,八娘嘀咕道:“一碗面而已,要不是我没力气擀面,非做一碗比你的什么云英面更好吃的面来。”

    五郎自然没听清她叽咕什么。

    其实这倒是八娘自己未深入人家大宋百姓生活误会了,五郎所言之面,并非她前世的什么长条的细面条,在大宋国,凡是加了面食做出来的,都可以叫饼,比如水煮面,就叫汤饼,而非面条,反是这云英面,叫是叫面,其实并非面条。

    七娘厚道,在边上解释道:“这云英面,起来有些象我们江南人喜欢做的鲊脯绘炙,里面什么都有,和埋在饭中杂烹的盘游饭,味道差不多,就是将藕,莲,菱,芋,鸡头,荸荠,慈菇,百合,混在一起,选择净肉,烂蒸。然后风晾,然后搁石臼中捣的细碎,再加上蜀中的糖和密,蒸熟,再放臼中捣,把那糖蜜和原先的食料拌均匀,再取出来,揉成团,等冷了变硬,想吃的时候,用刀切着吃便校”

    神呐,这么复杂?八娘听了咋舌。被七娘这一细解,她倒真想尝尝了,因家中人这几日吃的欢畅,倒也常常起在外吃过的美食,八娘基本上都没曾听过,象什么“假煎肉”“蟹酿橙”“酥琼叶”,有些制作简单味美,有些却做工复杂讲究,非平常人家能吃得起的。另还有一道国中贵胄之家最爱的美食“黄雀鲊”,风糜京都,京中数得上的人家,没有不备着的,只可惜外面能做的,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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