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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在屋里看到刘畅其实并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儿,但如果看到热牛奶,没看到刘畅,反倒是有些令人惊愕。

    揉了揉眼睛,成安素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发现自己昨天喝了一半放在桌子上的瓶子不见了踪影,她瞟了一眼回收台,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鉴于下午她要回家,早上的实验强度弱了很多,同时,成安素也是这一周来第一次见到裴景,冲他摆了一下手,成安素尽量控制自己的面部神经,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狰狞。

    毕竟,在脑内强行制造各种脑电流来刺激情绪的变化,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

    相比较于许悠悠的实验,这些人确实将她的功能性发挥了个彻底。

    “看起来,还可以?”裴景歪了一下脑袋,他确实没想到成安素还能正常地同他打招呼,按照那位先生的说法,他以为他来接的会是一个需要轮椅代步的成安素。

    原本极其工整刻板的空气中,突然嵌入了些许草木的香味,还有水汽,这些味道成安素已经感到有些陌生了,这是在踏进这座地下堡垒前,她所闻到的最后一类味道。

    属于大自然的味道。

    说明这段时间,至少两天之内,裴景并不在这里,而是刚刚从外面过来这儿接自己的——她有用余光瞟到裴景把车钥匙收回到裤子口袋里面。

    既然裴景不是这次实验,或者说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那么之前的某些设想也就无法实施,成安素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到放松还是应该觉得无奈。

    一方面,裴景一直有注射抑制剂的习惯,不利于控制,或者说暂时没有控制的可能,那么,他没有接触到计划的核心,这是一件好事儿。

    但另一方面,裴景的出现也让成安素意识到,此时此刻她所面对的不再是以前小打小闹的“民兵队伍”,而是真正的,正规军队。

    又叹了一口气,成安素觉得她这几天来叹得气,比过去半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思绪在脑子里翻涌成了一片海,但在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安素只能当这是一个不怎么善意的玩笑,她闭上眼睛挨过一次胀痛后,笑盈盈地回应:“看到我不是那副样子,裴总很失望啊。”

    看似熟稔的关系中,又有多少的勾心斗角在里面,恐怕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

    午饭简单用过后,成安素暂别了裴景,约好一会儿地面上见,率先离开了餐厅。

    意料之外的,成若素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主色调为白色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刘畅似乎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介入她们“兄妹”俩的空间之中,直到成安素倚着门冲他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进来,刘畅才侧身闪进了屋内。

    “你……”难得见到一个熟人,成安素以为自己应该是喜悦的,但她发现她体内关于喜悦的这一部分情绪似乎离家出走了似的,笑容绽开一般后僵硬在了脸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成若素彻底无视了刘畅的存在,他上前几步,将成安素搂进了怀里,还不够似的,又将脸埋在她的侧颈,在她的颈部亲了一口。

    这一声儿可不算小,刘畅登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该上前阻止,还是应该转过去非礼勿视。

    成安素也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但在顺势抚上他的后背时,成安素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手掌下的肌肤不再是平滑的,并不是坑坑洼洼地不平滑,而是在腰线上方两厘米左右的位置,成安素摸到了一个类似于边框的东西。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沿着这个边框一路往两边,来到了侧腰偏后一点儿的位置,生硬的直角表示着框架接下来的走向。

    对于这件宽松衣物下所掩盖的真相,成安素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猜测。

    她突然笑了一下,哑着声音问到:“你有没有见过,那种为了研究牛类的反刍,而在牛的身体一侧开一个口子的……那种实验?”

    她这句话问得突兀,刘畅开始以为是在和成若素闲聊,但随即脸上刺啦啦的目光表明,这个问题是成安素在问他的。

    虽然没看过,但成安素口头的表达能力可见一斑,只是三两句,刘畅脑中已经出现了那个画面。一头正在咀嚼食物的牛,身体侧面偏后的位置,被开了一个十五厘米直径的圆形口子,口子上有透明的盖子,盖子里正在进行地……

    他忍不住掩着嘴干呕了一声,即便是在军队服役多年,面对这些东西时,刘畅仍旧会感到些许的不适,就好像被这样对待的并不是那些有血有肉的生物,而是他自己似的。

    成安素颤抖着手,将成若素背后的衣服卷起来了一半,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绕到了他的背后。

    一整片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透明长方形,随着他的动作从曲面变成了平面,毫无缝隙。

    而在这个占据整个后背的透明框下,他体内繁琐的机械正在运转着,每一次的心跳,都只是数据的传递。

    成安素将掌心贴合了上去,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哭非哭的模样,可目光又是温暖的,不像是在看一堆齿轮和芯片,而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

    最终,她身体前倾,将自己的侧脸贴合了上去。

    这样的成安素是刘畅所感到陌生的,好像是某种情绪被抽离了似的,她整个人显得很轻盈,轻盈到甚至有些虚弱的程度,以至于送她上去楼上的电梯里,刘畅的手一直护在她的腰后面,只留了几厘米的距离,生怕她会突然栽下来似的。

    冲刘畅摆了摆手,成安素已经扯不出一个像样的笑容,没等车窗被摇上去,她已经闭着眼睛靠在了成若素的肩头。

    兄妹俩的手轻轻握在一起,十指相扣,紧密地没有任何缝隙。

    送他们的车自然和来时的不一样,这大概是裴景自己的车,在短暂的休息过后,成安素的嗅觉已经被她自己调动了起来。车内是淡淡的车矢菊的味道,混杂了些许的柏木香味,而窗外不断闪过的树影,让成安素对自己在哪儿也有了一个模糊的大概印象。

    在光影明暗的变化中,成安素再一次地收紧了手,她挪了挪脑袋,将耳朵贴合上成若素的心口,冰凉的感觉透过衣物传了过来,成安素似乎是打了个寒战,但她不愿离开,固执地听着,将机括一次、一次地撞击,当成是一次次的心跳。

    对她而言,成若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人有资格这样去对待另一个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身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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