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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贱婢坏事

    杨氏怔怔的靠在床头,心口一阵寒意侵蚀。

    杨氏深吸了几口气回过神来,看着沈若华便问:“此事当真是沈蓉做的?”

    “翠玉本名姓李,家里有个同胞姐姐,当初二人是一起进的府。沈蓉身边的贴身丫鬟杏仁,本名也姓李,母亲以为呢。”沈若华面不改色的告诉杨氏。

    杨氏觉得舌苔发苦,话的力气都少了三分,“沈蓉、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就……”

    “也许是遭了旁人挑拨也不定。”陈嬷嬷上前替杨氏掖了掖被子。

    杨氏进门比金氏晚了一年多,可纵然她在家待嫁时,也经常去侍郎府探望金芳,沈蓉是她从看大的根本不为过。毕竟是在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杨氏纵然觉得寒心,也带了几分怀疑。

    陈嬷嬷亦然如此。

    沈若华端坐在园凳上俨然不动,非但不反驳,还附和的点点头,“母亲的也有道理,万事不可轻易下定论,若此事蓉儿当真是被缺了枪使,也不无可能。”

    沈若华也知道不可能一次就让杨氏相信沈蓉包藏祸心,若是她执着于此,难保不会引起杨氏的怀疑。毕竞她往前同沈蓉相交甚好。杨似梅不是愚钝之人,只要她埋下这么一颗疑感的种子,早晚这颗种子能在杨氏心底生根。

    等她自己发现真相之时,一切都不需要再解释了。

    沈若华眼睑稍敛。

    杨氏垂头叹了口气,强打着精神道:“行了,不这事儿了。你晚上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起早去看你外祖母,陈嬷嬷你去告诉二弟媳一声,问要不要随我一起回去。”

    往年要回府探个亲,金芳总是这里疼那里难受的推辞,等她探完亲回来,又要明里暗里的她故意不许她回太师府,杨氏这里也是头痛的要命,她次次回府省亲都是大日子,难不成还得为了金芳刻意推迟坏了好时候?

    陈嬷嬷看似平静的应了声是,实则眉眼间也带了不少的反感之色。早在太师府她就看不惯金芳,觉得金芳家子气又心眼,就是耐不住她救过杨氏的命,不得不卖她几分面子。

    金芳和杨氏成了妯娌后,陈嬷嬷就更看不惯她那副让志的模样了,陈嬷嬷心里暗忖,指不定沈蓉生了坏心思,就是整日被她那气娘给挑拨的。

    沈若华陪着杨氏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了沉月阁。

    沈若华这边是风平浪静,沈蓉那边则是闹得不可开交。

    “娘,这笔银子权当是我跟你借的,日后再还你还不成么,如今我四面楚歌,你连这点银两都不肯出?”沈蓉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金芳本就有火,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心里头就更不痛快了。

    “这点银两?你那镯子难道就几千两就能打发了吗!”金芳狠狠拍着桌案,“整整十万两雪花银,我去哪里给你弄这么多的钱!本来你要如此算计沈若华我就不许,现在出了事,你要怎么收场!”

    “如果不是翠玉那贱人,我怎会落到现在的地步!”沈蓉气得两眼发红,“再了,母亲这个时候把自己摘的清清楚楚又能有什么用?你敢这事你不曾插手?现在出了事,母亲替我担着难道不对吗?”

    金芳哑口无言,奈何要拿出那么多钱来,心里头还是心疼的滴血,揪着帕子道:“就、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明日杨似梅就要回太师府省亲了,到时候我去和老夫人!”

    “你要是了,不是明摆着告诉老夫人此事我插手了吗!”沈蓉大口喘着气,“娘,你相信我,这事只是个的意外,决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帮了我,下次我定帮娘祛除心腹大患,让娘亲和爹爹双宿双栖!”

    金芳心里委屈,可看着沈蓉这一副可怜的模样,坚定的念头也动摇了不少,她冷静想了片刻,才松了口,咬着牙应道:“行!这钱我替你出!可是蓉儿,你一定不能再如呆以轻心了。”

    沈蓉心里满意的笑着,面上含泪点点头,“娘放心。那娘去准备银子吧,蓉儿不耽搁娘了,先行告退。”

    沈蓉回到厢房不久,杏仁就带着翠玉走了进来。

    翠玉目光闪烁满脸是泪,走到塌前迅速跪下,“奴婢给姐请安。”

    沈蓉瞥了一眼翠玉,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书,朝她招招手:“过来。”

    翠玉跪行着近前,沈蓉抄手拎起桌案上的茶壶,微微一斜,那壶中滚烫的热水就淋在了翠玉的手上。

    茶水烫的直冒白烟,翠玉一声惨叫下意识要躲,站在后面的老嬷嬷便跨上前将她按了回去。

    “躲什么。”沈蓉挑了挑眉,手中的茶壶悬着,一股水流倾在翠玉的掌心。

    那热水烫的她手背通红,冒了无数的水泡,翠玉身形颤抖,紧咬的下唇一片溃烂。

    杏仁别过头去,忐忑的抓着裙摆,大气也不敢出。

    等壶里的热水倒完,沈蓉才松开手,眼看着茶壶狠狠砸在翠玉手背,蹭掉了无数的皮肉。

    “姐、姐饶了奴婢吧,求姐饶命啊……”翠玉不断叩首求饶。

    沈蓉冷哼了一声,“这双手连区区一件事都办不好,还留了有什么用处!”

    “奴婢冤枉啊,姐。姐奴婢冤枉啊!”翠玉翻来覆去的着,发髻散乱混身狼狈的往前蹭了蹭,“奴真的把镯子换了,奴婢也不知道镯子怎么就成了真的,奴婢不敢背叛姐啊!”

    “东西找到了没有?”沈蓉并未动容,转头看向杏仁。

    杏仁喘了几声,还未来得及作答,那嬷嬷便开口道:“老奴和杏仁按翠玉的,在翠玉院子周围寻找,并未找到断镯,但是老奴在翠玉藏私己的暗盒里,发现了姐的镯子,装镯子的妆奁,和装真镯的妆奁一模一样。”

    沈蓉接过老嬷嬷手里的妆奁,气得手臂轻颤,眼底满是杀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你这贱婢生了私心结果拿错了匣子!是你坏我好事!贱货!”

    沈蓉狠狠将匣子砸了出去,连带着里面的镯子一道碎了个干净。

    “不是,不是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翠玉伏在地上,不停否认,“奴婢真的换了,奴婢绝没有私藏!是、是夫人发现了,是夫人算计了奴婢,求姐饶了奴婢吧,奴婢日后当牛做马伺候姐,求姐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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