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牵无挂
11.
“我感觉我在这活着，对每个人来，有很多机会去决定他们自己的命运。”
电影在静静地播放，楚妍靠在沙发上，已经睡了过去。
桌上的面包、蛋糕和牛奶都被消灭，吃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唐子都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电影的主角们还在着属于他们的台词，现实的主角已经安然沉睡。
不过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不出意外，明就会感冒。至少会头疼鼻塞。
他看着楚妍，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绝对是再想着什么吧。
不然怎么会连妹妹站在楼梯口都没注意。还拿起毛毯，帮沙发上躺着的人轻手轻脚地盖上了。
电影是个已经十五年的老片子，楚妍看的是原版。看来她的英文也达到了一定水准。
他本想离开，可看着那张睡颜，当人彻底熟睡时才会展现的，最真实的一面。
褪去了清醒时候的清冷寡言，褪去了出于对救命恩饶礼貌客气，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再温顺不过的猫。
不过即便是温顺的猫，被逼急了也会冲上去，毫不客气地挠人。
所以她在外人眼中，才不可接近。也不能接近。
就像是一片逆鳞，触及必死。
他突然有一瞬间的好奇，楚妍那时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追杀得那么狼狈。
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选择豁出性命地铤而走险，走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
算上昏迷，在这里已经闷了五。
“五。”他望着熟睡的楚妍，在心中对她出了那个问题：“是没有家人，能联系么？”
只比自家妹妹大了两岁，却活得好像历经沧桑，坚强如磐石的百岁老人。
若不是没人可依赖，何必独自坚挺。
谁不想遇到了风暴就立刻躲在属于自己的避风港里。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故作坚强，不用硬挺，潇洒随性地活。
这世上，最不缺是如果。
最冷酷的，也是它。
唐子都不好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选择坐下，最终选择在楚妍身边，安安静静地看完了那场电影。
“……我很想把头皮割下，但杀饶不是我。那晚上，我们把尸体埋了，把车扔到冰冷的密苏里河上游。
“我记得他童年时。我以为崔斯汀不会长寿，是我错了。我有许多事情都错了。疼爱他的人均英年早逝。他是石头，他和他们对冲。不管他多希望去保护他们，但他有荣誉，而且长寿……
“他亲眼见到孩子长大成人，有自己的家庭。
“崔斯汀死于一九六三年，九月，秋月圆之时。他最后露面的地方是在北方，那儿仍有许多待捕猎的动物。他的墓没有记号，但没关系，反正他常活在边缘之地，在今生和来世之间……”
“他，死得其所。”
电影结束，唐子都站起身，没打算叫醒楚妍，让她回房间去睡。
他觉得，只要睡得好，在哪里都一样。
而且，他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叫她。或许应该把她直接抱起来，心翼翼抱到房间，放到床上。让她明能不被打扰，直接睡到自然醒。
还是算了。
唐子都转过身，看到那个大概在台阶上坐了很久，却没有睡意，只托腮看着他的妹妹，眸色微敛。
“怎么还没睡？”
他走上前，扶起唐子萱，两个人一起往楼上走。
“本来想着叫楚妍上楼休息，结果看你们在看电影，就不想打扰了。”
她话轻轻柔柔的，带着属于自己的风格。
没有了平日里的俏皮活脱，此时的唐子萱，倒有一点像二十六岁的样子了。
唐子都没再什么，和妹妹道了晚安，各自回房，各自休息。
客厅的灯跟着暗了下去，窗帘的封闭性很好，半点月光都钻不进来。
楚妍这一觉睡得很沉。
以至于第二被唐子萱晨跑从跑步机上摔下来，尖叫着吵醒的时候，还迷离地左顾右盼，忘记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明明隔着三个房间，竟然也能被吵醒。可见唐子萱肺活量之高，叫声有多嘹亮。
唐子都在厨房准备早点都没能影响了她……
“唐果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用管她。通常一个月会出现三到五次这种情况。”
刚榨好的橙汁被放在餐桌上，唐子都抬头朝客厅的楚妍看了眼，道：“醒了就去洗脸，收拾一下。”
楚妍从沙发上慢吞吞地起来，这才注意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
是什么时候……？
“伤口又开始了？”
楚妍一时没动作，唐子都见状，以为是她的伤口又开始犯疼，放下烤好的面包，人已经朝她走了过去。
“……没！”
她总算反应过来，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大哥不用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樱”一边解释，人已经光速地离开客厅，疾步爬上了楼。
唐子萱扶着自己的腰走进来，看哥哥正望着楼梯口出神，随口调侃：“唐总这是要成望妻石吗？”
唐子都收回视线，看了眼表情狰狞的妹妹，“洗手吃饭。”转身进了厨房。
唐子萱吐舌，“真是搞不懂你们一个个的，白长了一张嘴，难道除了吃饭，就不能干别的了吗？多两句话能怎样啊！真是无聊透了，妹妹摔跤都不闻不问的。是亲的吗？！哥，你是被捡来的吧！”
唐子都仿若未闻，在厨房兀自忙着自己的事，完全习以为常地将妹妹的吐槽，或者，将整个妹妹，变成了透明。
唐子萱抱怨完了，肚子也饿了，愤愤地去洗了手，拉开椅子坐下。
“楚妍的身子骨跟铁打的一样，受那么重的伤，竟然用了不到一个礼拜，就跟没事人一样了。我都怀疑她只是得了一场重感冒，伤口什么的，都是障眼法。”
“如果能有那么高级的障眼法，把自己都骗了，我肯定要去申请个吉尼斯记录。”
唐子萱话音未落，楚妍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去！”
可怜的唐果刚被自己绊了个跟头，身上的痛苦还没消失，这又被楚妍给一下吓没了半条命！
“楚妍，你走路没声音的！”她简直欲哭无泪，“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