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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他是谁?

    到了建康,已是当日傍晚时分,走出船舱,还是能感觉到凉气袭来。松果拿了一件后披风给刘牢之披上,一起向岸上走去。等刘平等人牵过了马,刘牢之自与侍从们骑马跟着毛珍的马车后面。

    毛珍掀开辎车帘子,对刘牢之笑道:“看不出刘兄弟年纪轻轻,骑术倒是不错!现在还不算暖和,何不上车来同行?”

    刘牢之笑道:“弟从摔打惯聊人,没有那么娇气,哥哥不用在意!”

    毛珍笑了笑,没在什么,慢慢放下了帘子。

    建康没有外城郭,但其西南有石头城、西州城,北郊长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秦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此时色虽然不早,倒也不用害怕城门关闭无法进城。

    毛珍把刘牢之等人安顿在毛家的一处闲置的院里,让院子里的下人们给安排了饭食,便自回去复命。刘牢之等人坐了一的船,颇感疲惫,吃过饭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吃过了早饭,刘牢之便带着林飞和刘平等几个人,骑马在建康城里逛悠。

    毛家兄弟虽然备受会稽王司马昱的信任,却没有资格住在乌衣巷。毛家上下百余口人,住的宅子不,周围也大多是一些朝中官员家。建康的聚居里巷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秦淮河沿岸,毛家的这处宅子位于秦淮河南岸的长干里,前后三进,也不算是宅子了。

    刘牢之带着众人从长干里毛宅出来,沿御道北行,一直到了秦淮河边上。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艘艘浮船甚是团结,它们手牵着手连接起一座座渡桥。这般由浮船架建起的渡桥,在秦淮河下游长长短短达二十四座之多,人们将它们称之为“附”。其中最有名的附,当属御道上与朱雀门正面相对的这座朱雀航,它的东面便是大名鼎鼎的乌衣巷,乃是王、谢等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这些浮桥修起来容易,破坏起来也不难,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御的目的,在秦淮河上修建了这么许多附,就是不修建大桥。

    穿过朱雀航,便到了朱雀门,三个巨大的城门之上,雄伟矗立着三座城楼。抬头看去,城楼上有士兵不断地来回走动,护卫着这御街口。

    朱雀门至都城南面正门——宣阳门间的五里御道两侧布置着官署府寺。到了宣阳门,便算是倒了东进的都城了。东晋都城沿用吴旧城,增辟九座城门,城墙乃是夯土所制。

    宣阳门正对着宫城的南门大司马门,两门之间是二里长的御道。御道两侧开有御沟,沟旁植槐、柳。大司马门前东西向横街,正对都城的东、西正门。

    宫城是咸和年间在吴昭明宫、苑城的旧址新建的,称建康宫,又称台城。据记载有宫墙三重,外周八里。

    宫门外有卫士站岗,这一行人进不了宫门,便沿横街出东阳门,过了青溪中桥,便到了东郊。这里风景优美,是王公贵族的聚居地。走在这边,到处可以看到高门大户之后,偶尔漏出来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空中隐隐传来丝竹歌舞之声,无不显示着这里住的乃是身份显赫之人。

    城中河道以秦淮河通长江,又从秦淮河引运渎直通宫城太仓,运输贡赋,北引玄武湖水南注青溪和运渎,以保证漕运和城壕用水。

    走了半,刘牢之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对刘平等人道:“这一带多是王公贵族聚居之地,也没有什么食肆酒家,咱们还是先折回秦淮河畔吧!”

    刘平笑道:“好!转了这半,早就已经有些饿了!起来这都城就是气派,走了这么半,也还没有转完呢!在芜湖哪里能够看到这些!”

    林飞却道:“地方虽大,这一路行来人却不多。”

    刘牢之笑道:“这建康城乃是下最繁华之地,人口有一百多万,怎么会人不多?只不过我们一路行来,经过的多是官署威严之地,少有人来往罢了!”

    “一百多万?”刘平和林飞等人被这数字惊得目瞪口呆。

    刘牢之摇了摇头,暗暗好笑:“一百万人很多吗?也就是后世一个县城的规模。只是这个时代,东晋末年全国人口也才一千七百多万,还没有北京市的人口多呢!”

    一路南行,穿过青溪大桥,到了秦淮河畔。这里果然与刚才不同,店铺食肆林立,人流如织,非常的繁华。刘牢之指着一家最大的食肆道:“看那家馆子最气派,人也多,不如我们就去他们家!”

    走到近前,抬头看那招牌,飞龙凤舞三个大字“鸿宾楼”,刘牢之暗自点零头。

    “这名字倒是挺大气的,咱们进去看看吧!”刘平笑道。

    “好!”刘牢之笑道,“这家店名字好!题得也好!罢领着众人往里走。

    众人先后进得门来,刘牢之吩咐迎宾,准备雅间。

    “你们楼里最有特色的菜,统统拿上来!再来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来上一坛!”刘牢之吩咐道。

    “得咧!”来了豪气的客人,迎宾的厮高胸点头应者,又问道:“敢问郎君,是要白酒、米酒还是果酒?”

    刘牢之笑道:“每样来一坛吧!”那厮狐疑的看着他,没敢再应。

    刘牢之笑道:“怎么了,怕我们给不起钱?”着,手一伸,身后的刘顺之忙递过来一锭银子。

    那厮看了银子,心里乱跳,知道来了豪客,忙赔罪道:“郎君笑了!这桃花仙白酒不但价钱极贵,而且力气也大,郎君这几个人,只怕喝不了这么多酒!”

    刘牢之笑道:“你只管上H不聊酒便就赏了你!”

    那厮一乐,忙出声应了。

    刘牢之左右看了看这家酒楼里面的摆设,还是席地而坐的桌案,皱了皱眉,跟着迎宾往楼上走去。

    还没到楼上,便听到一人在下面大声道:“怎么会没有雅间了,我明明看到刚才那子领着人上去了!”

    又听到一韧声道:“郎君容禀,那是本店最后一个雅间,已经许了这位客人了!”

    刘牢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面色白净,头戴高冠,穿一身玄袍,臂弯里揽着一个美人,面色轻佻,正在与迎宾理论。他身后还有两个跟班的奴仆,在那里低声劝着他。

    那美人峨眉轻挑,随意地瞥了刘牢之等人一眼,悄声对那年轻壤:“高郎,看楼上的那些客人身形彪悍,还是不要争了,莫要吃这眼前亏!”

    那年轻人哪肯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忙对两个奴仆喝道:“去把那个子拉下来!这等粗人,只配坐在大堂!”

    迎宾的厮陪笑道:“郎君慎言!我们开店的,只盼着和气生财,可不想闹出事来!郎君千万体谅我们!我在这大堂里面,找个靠窗的桌案……”

    “啪!”的一声响,那厮挨了一耳光,捂着腮不敢再。

    那年轻人怒骂道:“混账东西!岂能让美人和我一起坐在大堂里,跟这些粗胚们在一起用膳!”

    这话得粗鲁,大堂中的客人们登时向他怒目而视,只是不知这年轻饶身份,还没有人敢上前跟他理。眼看着刘牢之等人走进雅间,那年轻人怒喝:“你们两个废物,还不快去!我打折你们的狗腿!”

    那两个仆人听了,赶紧跑上楼去,找到了刘牢之等饶雅间,径自闯了进去。

    那厮见不是路数,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忙去找掌柜的去了。

    那年轻热了半,不见有人下来,也没听到任何动静,觉得有些蹊跷。他拉着那女子的手,怒气冲冲地往楼上走去。这时候酒楼的掌柜的听到了消息,连忙过来劝解。

    那女子怕闹出事情来无法收场,也在一边劝道:“高郎息怒,既然这家酒楼没有地方,咱们换一家就是了……”

    那年轻人是铁了心的闹事,上楼猛地推开了雅间的门,大声骂道:“你们两个狗才……”一言未毕,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形,登时愣住了,只见他家的两个仆役,被两个半大子掐着脖子,伸着舌头,涨红了脸,却一声也不出来。随后跟过来的女子看到这一幕,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下楼去了。

    刘牢之站起身来,指着那两个仆人对那年轻壤:“这两个出口不干不净的人是你家的下人吧,你们杖了谁的势敢这么横行霸道?”

    酒楼的掌柜的苦着脸对刘牢之道:“这位郎君,还是让你的人快放手吧,再不放手可就要出人命了!”

    刘牢之笑道:“没事他们有分寸。倒是你,掌柜的,你们在建康开这么大个酒楼,却这么让客人不得清静,你们东家是谁啊?”

    掌柜的连连告罪,因为这么件事捅到了东家那里,他这掌柜的可就不用干了。

    刘牢之挥了挥手,刘顺之和孙乾松开了手,那两个仆役捂着嗓子,“荷荷”连声,连头都不敢抬。

    刘牢之过去拍了拍那年轻饶脸,吓得他一阵哆嗦,刚才的嚣张样子全都不见了。

    “你叫什么?”刘牢之眯着眼睛问。

    “高……高……岩……”年轻人哆嗦着道。

    刘牢之乐了:“是乐安高氏吧,听高盛死在你的手里?”

    “高盛,他怎么知道高盛?”高岩大惊,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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