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蒙厥赞瞬如此模样骇了乐裳一跳，乐裳俏脸失色，疾呼道:“心。”
也不见李玄毅如何出手，女子手中的短箭就到了李玄毅，李玄毅反手一扬。
乐裳急忙道:“王爷，手下留情。”
短箭离手飞出，乐裳再要阻挡已经来不及了，蒙厥赞瞬神情黯然，闭目等死。就听见耳旁风声一闪即逝，却没有什么疼痛之感，蒙厥赞瞬睁眼一看，原来这支短箭并没有刺中自己，而是带飞了一只耳环，远远钉在身后一株松树上。
李玄毅看了女子一眼，又看了看乐裳，和声问道:“为什么要救她?”
乐裳吞咽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李玄毅道:“王爷，她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何必赶尽杀绝。”
“她是敌非友，如今两国交战，生死早已注定，不是我杀她就是她杀我，无关对错，仅此而已。”
“王爷，无关对错怎能就这样出手杀人呢?”
“你是责备我刚才不该出手吧。”
“我并没有责备王爷的意思，只是王爷不该像刚才那样出手。”
“莫非要单打独斗么?”
“那也好过。。。”乐裳止装语，眉宇间有些似忧似愁。
李玄毅莞尔一笑道:“好过暗箭伤人。哈哈，乐姑娘，你我相识不短了，可曾听朝野内外有人用光明磊落这样的词语评过我么?杀人就是杀人，起了杀心骗不了饶，我知道他们和蒙厥有关，而且还是段江的弟子，的确不想让他们再活着回去，给大齐多留一个敌人。”
“王爷?你是个王爷?”蒙厥赞瞬惊讶问道，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李玄毅点零头，道:“不错，我与南韩大军数度交手，起来彼此不算陌生了。”
蒙厥赞瞬眼中异芒连闪，忽然记起了什么，大声道:“我知道了，你是大齐的定王!”
“嗯，我是李玄毅。”李玄毅扫了蒙厥赞瞬一眼，回身向众将士挥了挥手，示意戒备四周，而后赶回去与钱义汇合。
女子见李玄毅对自己视若无睹，杀在一念之间，不杀亦在一念之间，不觉心中有气，喝道:“你怎么这样瞧不起人!”
李玄毅不禁有些好笑，讶然问道:“我怎么瞧不起你了?”
女子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道:“你就是瞧不起我!”
李玄毅摸了摸鼻尖，只是这样淡然的神色更加火上浇油，女子蹒跚而起，怒目而视，看样子竟是要和李玄毅理论一番的阵势。
“姑娘言重了，你的鞭法很好，如果真的要单打独斗，也许还要费一番手脚，而且你还是蒙厥赞瞬，我更加不会瞧不起你。”
“要杀我的是你，不杀我的也是你，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样无足轻重么?”
“那倒不是。”
“那你为什么?”女子恨声道。
“她不让我杀你，我便不杀你。在我心中，她远比你重要的多。”
“你。。。”女子气急攻心，恶狠狠的瞪着乐裳。
乐裳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一李玄毅便听了，也不多什么，仿佛就是经地义一般。
“多谢。”乐裳轻声道。
“救一个想杀你的人，还为此谢我，乐姑娘果然是一位奇人。”乐裳轻轻一笑，道:“王爷不论对错，单凭我一言就留她一命，王爷该算奇人才对。”
“恶心，肉麻，大白的在这里卿卿我我，不害臊么?”女子呸了一声，恨恨道。
乐裳脸色更红，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盘膝调息的中年女子一眼，脸上显出羞恼之意。
李玄毅淡淡道:“我不杀她，是因为她已经是个废人，腿上的短箭刺入骨中，这条腿多半保不住了。刚才她拔出手臂上的弓箭，用力过重，已经伤了经脉，伤好之后也没法子再用长鞭。如此断了一条腿，废了一只手臂，就算能回去南韩，武功尽失，不知道蒙厥王室还会不会容得下这样一位赞瞬，段江只怕也不会要这样一位残废的徒弟。日后的下场也许比死在这里还要凄惨，我杀她，实则也是为她好。”
李玄毅娓娓道来，女子脸色大变，阵青阵白，着实不怎么好看。虽然李玄毅有些恫吓的意味，但并不是无的放矢，也许结局真的比死更为凄惨。
“王爷你别吓唬她了，王爷的医术高明，该能治好她的伤。”
“谁要他救!他在意你，不在意我，我的死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女子嫉恨娇蛮的喝道。
一众将士面面相觑，都女人心海底针，当真是难以度测，如今命悬一线，也不知道这个蒙厥赞瞬生出哪门门子的嫉妒。
李玄毅正颜看着乐裳，半晌才缓缓道:“可有救她的缘由?”
“王爷，她本性不坏。”
“何以见得?”
“王爷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流云栈反问道。
“我与营中将士追杀南韩残兵而来，路途听到有兵刃相击的声音，随即过来查探，没想到遇见了你们。”
“王爷此来是否路过一个村子?
李玄毅神色清幽，应了一声:“见过。”罢从怀中掏出那件儒衣，平声问道，“这是你的外衣?”
乐裳眼皮一-跳，伸手接了过来，轻声道:“是，多谢王爷。”
“乐姑娘言重了，我该谢你收敛了惨死村民的尸身，避尘珠在营中将士身上。”
乐裳轻嗯了一声，垂首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与她何干?”
“败湍南韩将士流窜入山，祸及大齐百姓，村子里三十八口尽遭毒手，王爷也见到那些惨死的百姓了，王爷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我不曾留意到有什么异常，心中唯有恨意杀心，方才出手也有这个缘故。”李玄毅直言应道。
“惨死的百姓中没有孩童。”乐裳轻声道。
李玄毅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身旁诸将，众将士思索片刻，都点零头，如今想来的确没有见到有孩童的尸体。
“莫非是她救了村子里的幼童?”李玄毅眉头微皱，不解的看了蒙厥赞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