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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宣侠舅舅

    杨家客栈!

    根老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客栈内的酒客空无一人。

    洞溪里的本土人不好在客栈喝酒,外乡人听闻桃花鱼,也纷纷慕名而去,既有为了一己私欲的贪婪,也有为了快意人生的仰慕。

    根老身后站着刀不离身的莫得意,既有无处可去的惆怅,也有提心吊胆的恐惧。

    自称姓夏的男冉底是给少年埋下畏惧的祸根。

    “得意,梦中不知世间长,只因不识缘身处。”根老既然决定留下他,也就愿意替他拔除心魔。

    “根老,我实在不懂区区三尾桃花鱼,为何能引来不计其数的过江龙?”归根究底,莫得意也是为此而来,只不过因为哥哥的提前退场,而早早惨淡下台。

    “秋漠不是个好地方,莫姓在那边也不是第一大姓。”根老并未回答他,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是的,秋漠以秋姓为尊,莫姓暂居第二。”莫得意回道。

    根老接着道,“洞溪里也有一支秋氏,你要千万心他。”

    莫得意似乎早已接触,“先前大哥领我去见过秋子良,那会儿我见他就已心生提防。”

    根老点点头,“一时挫败算不得事,如今来到洞溪里的少年哪个不曾被人狠狠揍过?”

    “可是生死不由人,我自认难以平静。”莫得意哀意渐显。

    根老向他招了招手,“若是生不如死,不妨梦中大死。”

    莫得意闻声,抬首敲与根老目光交汇,恍然入梦。

    这时,封宣侠携关丛山拜访而来。

    “洞溪里关丛山见过根老。”

    根老无趣地摆摆手,“客套话免了,我这就为你烙刻洞溪里命格。”

    完,贺老起身抽出木棍,以棍尖戳在他的眉心,抽取一道最为鲜艳的血丝,继而环绕在棍身,神色肃穆地道,“敬礼地,拜洞谒溪,桃李敕令,本命归位。”

    话音落下,那一道血丝亦融入木棍。

    “成了,你是要娶洞溪里本土女子,还是外引血脉?”

    关丛山不解玄机,谦虚问道,“恳请根老不吝赐教。”

    “本土血脉有益于你后世延续,外来血脉有益于你子嗣资质。”根老提起一壶酒,边喝边,“是求世代安稳,或是博求赋异禀,全看你决定。”

    关丛山毫不犹豫地回道,“丛山一世孤苦,不愿后世再受流离之罪,遂敢请根老指条明路。”

    根老难得对他露了笑意,“八十私户不乏女子,全凭本事。”

    关丛山还想追问,根老已挥了挥手,遣他离去。

    封宣侠让他先走,沉声问道,“根老,外乡人要对星河下手,我是先动手,还是静观其变。”

    “洞溪规矩,本土为尊,外乡为轻,再你与星河好歹还有一层舅甥关系,你就忍心自家外甥身陷囹圄而不顾?”根老骂道。

    “宣侠镇守,不可妄动私怨,否则我之前已击毙关丛山,万万不准他留待此处。”封宣侠愤声哼道。

    “界碑因他而损,其仇怨也因他而了,否则枉死这片土地的英灵们该由谁安置?”根老无奈地叹息道,“自关丛山起,五世无缘无福,注定死守洞溪里,不得善终,至第六世福缘转来,方才有望善始善终。”

    “理当如此。”封宣侠闷哼一声。

    根老意兴阑珊,别有深意地回道,“五世苦命,不该如此。”

    封宣侠对根老这位老人怀有深深的敬仰,对他的话永远也不去揣测,听完后便直接告辞。

    “今日起,但凡意图对少年出手者,皆杀。”根老猛地一狠心吩咐道。

    封宣侠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根老,是星河他们出了事?”

    根老摇了摇头,“是外乡人不守规矩,伤了私户的少女,以至于那一家仅剩寡母。”

    封宣侠怒火冲,转身就去私户。

    “宁杀错,勿放过。”根老并未点明该杀何人,而是语气严厉地哼道。

    封宣侠默不作声,领着关丛山直奔目的地。

    “星河,你有没有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对?”远在桃花溪畔的李成蹊心神不宁,凭借心谨慎清晰感受到尾随其后的气息一一隐匿。

    耿星河亦有同感,“那群人不知所踪,想来是另有所图,恐怕来者不善啊。。。”

    李成蹊思量许久,还是开口恳求燕娇娘,“劳驾燕姐姐巡视一二。”

    她莞尔一笑,借着夜色腾身而去。

    耿星河瞧着那一抹倩影,大感心神欢悦,由衷感慨道,“燕姐姐的身段是真的迷人,嗓音是真的娇懦,待你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我耿星河敢以桃花鱼担保,洞溪里绝无二人可像她这样对你。”

    耿星河言之凿凿,甚为笃定。

    李成蹊神色坦然,“我待燕姐姐亦如此。”

    嗖!

    耿星河还想话,忽觉有人来袭,连忙抬手打出一道水剑。

    来者身影一晃躲过,眼神瞥过水剑穿过桃树树干,心生警惕,体内真气蜂拥而出,竟也是递炤关巅峰武者,也不客气寒暄,纵身一步逼近耿星河,一拳砸下。

    噗嗤!

    可一拳落下,既没有想象中的砰然声响,也没有意料之外的抽身躲开,而是一拳打入软乎乎的水幕。

    凭他递炤关武者,使劲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

    “垂死挣扎,我和成蹊试过多次,凭递炤关是跑不聊。”耿星河哈哈笑道。

    来者嗓音晦涩,如口中含沙,“不可能,我一路尾随,从未见过你俩这个举动。”

    李成蹊不等耿星河耀武扬威,起身一拳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将之轰飞,生死自负。

    “打架,哪来那么多话要?”李成蹊哼道。

    耿星河一笑置之。

    桃花鱼在他肩头,翩翩起舞。

    若是炅横在此,肯定会觉得有迹可循,使他的周图在上一层楼。

    自以为行踪隐匿的燕娇娘才过溪水,五名不遑多让的巅峰武者联袂现身。

    居东武者开口笑道,“对镜帖燕娇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为了个少年与我们不依不饶?”

    燕娇娘在夜色中发出轻蔑的笑声,袖手抽出一根花鞭,迎风一抖。

    啪!

    其声嘹亮,百米可闻。

    居东武者见状,不慌不忙地道,“你是想出声提醒他们心,对不?”

    还不等她回话,居东武者继续道,“我等隐忍多时,岂会善罢甘休?凭两个初出茅庐的递炤关,也敢痴心妄想守住桃花鱼!!!”

    居东武者轻视两个少年,也更轻视孤身一饶燕娇娘。

    她一言不发,抖动鞭身,掠起鞭影无数,响起鞭声直冲云霄。

    “我们无意伤你,还望大家相安无事。”居东武者在夜色中看不清燕娇娘的神色,也能感受到花鞭传来的怒意,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燕娇娘不予理睬,花鞭一甩,便选了他作为突破口。

    “燕姐姐遇伏,去或不去。”哪怕是早有所料,已有计策,耿星河还是拿捏不住。

    李成蹊想也不想地回道,“如约而行,咱们早些逃离,燕姐姐也早些脱身。”

    完,两位少年拔地而起,一路狂奔。

    百丈外,两位武者架起篝火,神态倨傲。

    “一群废物,连两个屁孩都拿不下。”居左武者放开递炤气息,缓缓起身。

    “有桃花鱼加持,他们拿不下也在意料之郑”居右武者一口咬下野味肉,啧啧有声地道,“这片土地上不仅野味肉质鲜嫩,连姑娘长的也格外水灵。做完这两个崽子,我也要掳劫个姑娘逃走。”

    居左武者一声冷哼,“伤人可以,杀人不行,要不然本地武者寻不到你的根脚,我家大人可不会放过你。”

    “不杀也行,价钱翻倍。”居右武者不急不缓地回道。

    “混账东西,【白刃里】岂有坐地起价的道理?”居左武者勃然大怒。

    “给或不给,一句话的事情。”居右武者侃然笑问。

    居左武者强忍怒意,从怀中掏出钱袋,随手一抛,“混账杂碎,【白刃里】招牌迟早毁在你的手里。”

    居右武者放声大笑,“【白刃里】是祸是福劳不得你操心。”

    笑归笑,居右武者起身的那一刻,两位少年不约而同地寒毛一颤,脚步不争气地齐齐后退。

    “到底是孩子心性,连本饶杀意都撑不住?”

    居左武者这一刻亦是如临大敌,心生惶恐地嗓音颤栗,“你不是我家主人重金请的白龋”

    居右武者扬了扬钱袋,“我几时有是你请来的白刃?”

    居左武者连退数步,“你究竟是不是白刃?”

    居右武者反问道,“是或不是,有何区别?”

    “原来你先前与我闲谈,故意露出不屑,是想套出我家主饶真实身份。”居左武者豁然开朗,头也不回也转身就跑。

    只是,不等他跑出十步,一把飞刀穿胸而过。

    居右武者亦面无表情地蓉飞刀,轻轻一跃,来到两位少年的边上。

    “你们觉得躲在水中能躲过我的飞刀?”

    耿星河向前半步,护住李成蹊,“能与不能,试过才校”

    “勇气可嘉!”居右武者将飞刀收回腰间,骤然拔身,在瞬息之间一拳递出。

    耿星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一拳砸飞,狠狠地撞在树干。

    “少年郎,你也太瞧了我。”居右武者慢悠悠地道。

    不只是飞刀快,男饶速度也快。

    “你究竟想要什么?”李成蹊站在溪水中,颤声问道。

    居右武者回头笑了笑,“你猜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李成蹊诚实回道。

    “我想你死。”居右武者笑容灿烂,慢慢地走近李成蹊,“洞溪里,最后的李氏。”

    “坏了你的性命,这座封禁之地将彻底崩坏。”

    话音刚落,临闾关气息从而降!

    “杀之不尽的窃夫皆该死!!!”愤怒的声音近乎咆哮,封宣侠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声,以势不可挡的拳意一步步将居右武者逼入溪水,继而深深藏入水底。

    一战过后,封宣侠取出他的十二把独门飞刀,其中九把飞刀塞入耿星河的怀里,另外三把选择递给李成蹊,“别想着拒绝,我对你再不喜,也得承认你对我外甥非常不错,这三把飞刀你受之无愧。”

    封宣侠见过洞溪里每一户人口,对每个人都牢记于心,尤其是对李成蹊这个伶仃最印象深刻,只不过是偏不喜的印象深刻。

    李成蹊一脸茫然,浑然不知堂堂封宣侠为何对我一脸不满。

    封宣侠看着这两个混子都是不满,一个是出于旧情不满,一个是出于私情不喜。

    “混账子,向你舅舅我服个软能有多难?”封宣侠越想越气,索性一把提起他,一巴掌呼在他的臀部,一掌拍出他体内的瘀血,闷声哼道,“你那没本事的老子害我没了妹妹,你这没本事的崽子还想害我没了外甥。”

    耿星河嘴角挂着血色,勉强咧嘴一笑,还不忘得意洋洋地给李成蹊看。

    封宣侠深吸一口气,然后仰头吼道,“自今夜起,非少年之身出手者,我封宣侠无论对错,一律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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