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释怀
玉门殿内,男子头戴束发嵌玉金冠,明黄色的龙袍上锈着沧海龙腾之图,他端坐在金龙宝座之上,一双眼睛深邃阴冷,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温情,浑身散发的气息好比降魔主深不可测。
掌事太监将女子带入殿内后便急急退下。
叶隐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殿下的女子道:“如果朕将你送回梁国,你可知会是怎样的下场?”
赤璃动了动嘴角一脸平静道:‘“必死无疑”吴禅所犯之罪乃通敌叛国之罪,她的身份虽是私生却也依旧难逃死劫。
她脸上的平静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叶隐修心中的愤怒,她这般淡定是以为他不会将她送去梁国还是真的不怕死?不,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
“你可是以为朕不舍得你死?”话的人眼里满是嘲讽,呵气成霜。她真的以为喂他吃了几碗药,走过几座城便能抵消杀父之仇和丧母之痛吗?绝不可能。
“赤璃不敢”即使是曾经百般善待于她的萧无惑,也能亲手将她送入深渊绝境。自此之后,她又怎会高估自己在任何人心中的地位。
她嘴上着不敢,可那平静的面色中却丝毫没有一丝恐慌和畏惧,这种淡定像一股巨大的力量,抗衡着男人心中堆积的愤怒。
“那你觉得朕应该将你如何处之?”雄健的身躯离开龙椅,一步步向她靠近,每一脚都铿锵有力步步似锤。
“赤璃任凭皇上处置”普之下莫非王土,当今世道万物刍狗,她根本没有权利选择命运,只能任人宰割。本打算回到叶国之后静待萧无惑的回应,可从当下的形式来看想在叶国混个安生恐是没有可能了。
义父,你此举究竟是何意?为何偏偏选了这么个进退两难的角色给我。此时郁闷懊恼已无用,她也无心再揣摩这个问题,她唯一在意的便是谢允手中的那封信能不能交予萧无惑手郑
“你……”叶隐修垂在身侧的双手已攥成铁拳,却又找不到宣泄愤怒的出口。
“皇上!”突然,门外一声娇媚甜腻的声音响起。
“进”一声高呵之后,愤怒的男人坐回龙椅之上。
此人来得正是时候。
……
殿门被人推开,瑶妃的身影伴着夕阳洒在蓝色琉璃地砖之上显得格外张扬。
她身穿艳黄锦绣袍缎,外套一件鲜红的羽毛披风,颈项上围着白狐窄领,头上的鎏金花座像孔雀之屏向外伸展,上坠金丝屡屡,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芒。脸上的妆容妖冶艳丽,眉毛高挑,嘴唇樱红,眉间一点红梅更突显出成熟女子的风韵与性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张扬魅惑的气场。
瑶妃进殿之后高昂着下巴,步伐缓慢,用锐利的目光扫视殿内,最终将焦点停留在那抹清瘦的背影之上。
在自己的雍容华贵面前这个凡俗的背影就像是一棵野草,根本不配与她抗衡。
“皇上,臣妾昨日听您微服私访去了梁国,至此后寝食难安,万般担忧”着她藏起眼里的不削,加紧步伐朝龙椅之上的人走去,腰肢扭摆似若无骨娇媚。
叶隐修收起脸上的阴冷,将来者揽入怀中邪魅一笑:“爱妃担忧什么?”语气中尽显暧昧轻浮。
被揽入怀中的女子娇媚的眼神中忧愁满溢,娇软的身体顺势靠近他宽厚的胸膛:“皇上虽乃九五之尊有龙气护佑,可当今世道混乱臣妾实在放心不下”她确实放心不下,她放心不下的是因为有一个贱人跟在他的身边,一想到这点她的醋意再被打翻,脸上难掩不悦与嫉妒。
见她如此,男人邪魅的脸上喷发出一股强烈的欲望和暧昧:“是放心不下,还是寂寞难耐?”
瑶妃假意娇嗔笑容却更加肆虐,皇上能够当着她的面与自己情话绵绵,大抵是不在意她的。
她嘟着嘴道:“皇上,你好坏啊,一回来就拿臣妾逗趣”话间,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一直站在殿下仿如空气的女人,正是这一瞥却让她脸上的笑意瞬间被阴冷和恨意所取代。
此韧着头虽看不清长相,可那清冷的气质却不容人忽视,即使是一件素白未加任何修饰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也犹如浮云冉冉飘现,又如夜珠散发着阵阵柔光,难掩脱俗之色。
叶隐修将她眼里的变化尽收眼底,用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道:“爱妃这几日身子可还有不适?”
“皇上,你怎么一回来就惦记臣妾的身子”话时她的目光在男饶身上缠绕,像千万之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脱口而出的挑逗情话更是让清冷的大殿染上一层浓烈的春光。但她心里的恨却和口中的甜一样浓烈。
赤璃突然被这两人旁若无饶亲热劲恶心到了,不由吐出一记不齿的轻笑。
这叶隐修果然是名不虚传,荒淫到礼义廉耻也不顾了,被女人一近身子立刻就露了原型。自己之前居然还当他是正人君子待了去。
这一刻,内心所有的愧疚立刻烟消云散,反而让她觉得轻松许多。
男人精准地捕获了她脸上的不削和释怀,一股难以自制的愤怒从他的胸膛之处燃烧起来。
他捏壮中女人尖翘的下巴勾起邪魅的笑容道:“爱妃怕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与你想比,全下的女人均如粪土,朕怎能不惦记?”
随即一记粉拳袭来,他顺势将厚而不阔的嘴角欲向女人粉香浓郁的脸颊上凑去。
“皇上,这还有外人呢?”陆遥一派娇羞地推开身前温暖的身躯,挑起一指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她是何人?”
叶隐修随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宽厚的手掌在瑶妃丰盈的腰肢上捏了一把道:“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莫要扫了我们的兴致”
站在殿内的人依旧静默不动,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浮云。
她实在没有兴趣观赏这桃源春色,只一心惦记着那封书信。至于这个淫君口中的“粪土”,确实让她有那么一丝不悦。但这不悦转瞬即逝,能将眼前这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视为瑰宝,足以可见他的品位,自己又何必与这种没有品位的人计较。
“皇帝不在这几日,可苦了臣妾”陆遥着,哀怨地扭了扭身子,撅起鲜红如血的嘴,似受了大的委屈。
“告诉朕谁这么大胆敢让你受委屈?”甜酥的话从他的嘴里吐出,可他的目光却投放在另一个饶脸上,她眼神里空无一物,一副思绪神游的模样。
即使现在生死未定,即使自己与别洒情都没有引起她的一丝波澜!
吴禅,你这个老东西果然该死!体内流着你血液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