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中翩翩少年不再
回到客栈后,我在浴桶中泡了个澡,头发也都清洗了干净,只是我的珠花金发簪不见了,那是师兄送给我的,却被我不心弄丢了,我记不得我掉入水中的时候它还在不在,即使不是掉在了水里,落在岸上也会被人拾走的,丢了真是可惜,让我好生心疼。
我抬手看看左手臂上师兄送给我的红玉手镯,这红玉只出在大燕国,百年才能开采到极少量的几块玉料,师兄送了我不少东西,只这个红玉手镯是极其重要的。红玉不光是稀有珍贵,更是身份的象征,大燕国的红玉只有本国的皇室成员才能使用,也并非所有的皇室成员都能有资格得到红玉的。
师兄在我及笄的时候送我红玉手镯,可见他对我的在意,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是对我欢喜的,为何他偏偏又如此绝情的推开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已经与古秋言订婚的原因吗?还是,因为我亡国公主的身份会连累到他?
我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知不觉便闭目在浴桶中差点睡了过去。
古秋言前来拍门:“姚姑娘,水中不宜泡太久,我让二给你煮了碗红糖姜汤,你起身趁热喝了。”
我应声便从浴桶中起来,擦干身上和头发,穿好衣服,就是这发便不打算打理它,随意的披散在后面。
开了门,古秋言端着汤碗一直站在外面,我真怀疑他的耐心到底有没有一个极限,甚至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定要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我是真的想看看温文尔雅的公子发起脾气会是什么模样。
他并没有把端汤碗的盘子递给我,而是站在门口让我把红糖姜汤饮掉,我有时候也甚好话,对于他的好意我很是顺从,便在门口一口气喝完了那碗红糖姜汤,喝罢把汤碗放回他手上的托盘上,向他谢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言语,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大约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可惜我不过是江海上的浮萍罢了。
对我的谢,他也置若罔闻,收回了汤碗他便转身就走。前后完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这难道就是他已经到底的底线?我一度怀疑男子也会有几日心情阴晴不定的时候。
倒是齐通宇换了一身衣服清清爽爽的过来找我,他对我的态度也如之前一般,就是话的时候,明显觉得他似乎言语上不再刻薄,有些客气,又有些疏离。
我更加纳闷了,这齐通宇莫不是和古秋言一样这几日身心不爽?
我自认为,在今以前,与他们可以算的上是陌生人了,可他们对我的态度甚好,甚至古秋言主动医治我。反而今日,齐通宇救了我,当是我的救命恩人,却突然集体态度大转变,难不成是因为我未向他报恩?
可他齐通宇毕竟是仇饶儿子!
可转念一想,齐景轩灭了我令越国,那时齐通宇年幼,并没有参与其中,更何况,俗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恩图报,善莫大焉。”
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即使齐通宇是仇饶儿子,可他毕竟不顾身份救下了我,我也得报恩才行的呢。
结草衔环以报君恩,这个我大约是做不到的,不过好在我还有不少的珠宝首饰还算值钱。人人都爱钱财,想必齐通宇也不例外。
我翻开自己的包袱,打开装着首饰的匣子,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师兄送给我的首饰。我左挑挑,右选选,一样也舍不得送了别人去,已经丢了一根珠花金簪让我心疼不已了,再也不想这里面的再离开我的身边。
包袱里还有不少医书和物品,这些都是师傅给我的,也是我不舍得的送人,更何况齐通宇是仇饶儿子。
想了想,我从令越城出来的时候,随身带了辟火宝衣、订婚信物、一串硕大的珍珠手串、一把匕首和“大同沐夕公主”印件。辟火包衣送给了师兄,订婚信物和公主印鉴可不能轻易的拿出来,那把匕首更是我防身用的,那么只有那串从令越皇宫带出来的硕大的海珍珠手串了。
这串硕大的海珍珠手串,单单一颗珍珠就已经是价值不菲了,这一串上有一十二颗滴溜滚圆的大珍珠,恐怕可以买下甬城不少的产业了。送给齐通宇,他肯定欢喜的。
救命之恩虽然不能用一串珍珠手串等同,但是好歹我的心意肯定是沉甸甸的,绝对的诚心诚意,换做是别人,谁会如此大度的对仇饶儿子报恩呢,没拿刀戳上他一刀已是不错的了。
我把头发随意的在头顶挽了个发揪,拿了师傅在我及笄的时候为我雕刻的木簪子插在发揪上,带上那串珍珠手串便往齐通宇的房间去。
齐介允的房间门紧闭,我走到齐通宇房间门口,“咚咚咚“敲响三下,门没有应声而开,里面也没有人应我。
倒是楼下响起了齐通宇的声音:“姚姑娘你找我?“
齐通宇站在楼梯下,摇着扇子抬头望着我。我点点头,很快从楼梯上下来,准备告诉他,自己要报恩,要把珍珠手串送给他。
“速度快一点。“
“恩。“
我觉得我一日遭受了三连击,不,可能最近都没有顺心过,尤其是遇到齐家的这些人时。齐介允,我刚刚竟没看到他,直到他与齐通宇一一答,我才慢慢的从自己的定格中神志不清的望向他。
不是幼时那个扶起我的明眸皓齿的少年,也不是在我梦中弑杀我令越百姓的血衣将,更不是梦中那个让我总想躲避的对我回头温柔微笑的他。他,如今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眉目如剑,鼻梁微挺,双眼皮薄嘴唇,难得的绝世容颜,与师兄不相上下,却比师兄多许多沉稳。这样一个人物,看来大同皇帝齐景轩后继有人了,大同国还能在诸列国中再屹立不少年,我令越国的灭国之恨怕是在今世难以复仇了。
我垂下头来,有些难过的想着今后的复仇之路恐怕难校许是齐通宇等我太久,有些不耐,提醒我道:“你找我到底是有何话与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大约很是失礼,不光忘记了与齐通宇的话,更是盯着齐介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通,更是最后低垂着头思考自己的事情,完全忘记身边这两位呼风唤雨般的人物。
齐通宇向来脑路也与别人不同,他以为我看到了齐介允,又垂下头,是因为我,自卑。“你,也别难过,下男子,少有我兄长这般风采,如今你有幸见到了,虽然以后寻个亲事会有些困难,但你应该知道世间其他的男子皆是不如我兄长的,这么想了,心里就能平衡些,找个夫君也就容易多了。“
咳,我真想一口老血咳出来,吐到齐通宇的脸上。
他齐介允虽然风姿非凡,但我心里师兄才是下第一,齐介允么,看在盛世容颜上给他个第二当当。
我并没有再继续与齐通宇辩论齐介允如何,不知为何我见到齐介允心里异常害怕,之前还从未有过让我如此心慌和害怕的人。我赶忙拿出那串珍珠手串,放到齐通宇的手中,“这串手串是我自便戴着的,你救了我,这串手串便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