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坚持
也罢，以平常心对待，想必即使宣平侯府会有人前来道谢，祖母也不会叫她去待客的，况且即使祖母真叫她去待客，喜欢上一个人不易，但要忽略甚至讨厌一个人，倒也不难。
颜芷汐这么想着，就离开净房，对林氏道一句：“娘，那我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白鹤堂。
颜老太太看上去没有半分受惊的模样，别人也是如此，眉宇间浮现着遮饰不聊喜悦。
原来颜老太太今儿个所救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平侯府的太夫人，全京城屈指可数的老封君，最要紧的，是宣平侯夫人匆忙中了，今儿个时间紧，顾不上表示感谢，等到他们家太夫人身子好些后，她与宣平侯当儿子的，定要登门道谢，还望老太太莫要见怪。
谁不晓得宣平侯府一向圣恩隆重，最关键的是，后宫的贤妃娘娘敲是宣平侯太夫饶亲女儿，连一直在皇上跟前儿颇受宠爱的五皇子，也是宣平侯太夫饶外孙？
那宣平侯夫人的会尽快登门道谢，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颜府若能跟这种人家走近一些，对颜府必定是利大于弊的。
别的且不，只宣平侯府现在适龄却尚未成亲的老爷少爷就有好多位这点来看，就足以使颜老太太及颜大太太，还有姑娘们暗暗高兴了，救命之恩，都是以身相许的吧。
因此颜老太太今儿个看颜芷汐里外都顺眼，不待她告完罪，就叫她起了身，“你侍奉你娘已经很辛苦了，迟些过来也合情合理，不用告罪。”
又对大太太：“记得差人将千府的礼补去，再解释我们未能亲临祝贺的缘由，两家也是多年交情，不能因这个而生分。还有就是府上的下人们最近有点散漫，饶是再热，规矩也不能坏的，要好好整顿整顿。”
免得到时宣平侯与夫人亲临道谢，认为自家没有规矩，让人看笑话。
后面的话颜老太太没讲出口，大太太却领会了，赶紧应道：“娘得很对，回头我就带上成哥媳妇，好好整顿下。”
话那她宝贝女儿也到了亲的年纪，正四品嫡长女，即便当侯府世子夫人，也不算屈辱侯府了，她女儿那般美丽，生就是当一品夫饶料儿，但若嫁不了世子，嫁予侯府的二少爷，抑或四老爷，也还协…
众人又笑笑起来，颜芷汐按例只是端坐着，笑着摆出副倾听的样子，等颜老太太屋中摆了晚膳，她叫大家先行散去，只留下大太太后，颜芷汐就随众人一起行了礼，退出去了。
用了晚膳，伺候林氏服了药，睡着后，颜芷汐才回到自己的院中，想起白吴太医讲的那挣钱法子，不免又将自己的私房钱点零，不足八百两，要如何凑齐剩余二百两，还要多少留些银两未雨绸缪呢？
虽然师傅过会借她二百两，她却无法安心领下，终归他们并不宽绰……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颜芷汐蹙着眉上床了，辗转至三更过后，才恍惚地睡着了。
翌日不免起得比以往晚些，看了看早膳，也没多大胃口。
所幸去了林氏屋中，林氏看上去较以往又好了许多，颜芷汐为她搭了脉，确认她身子的确在好转，心中才好受些。
之后又背着林氏，轻声问李嬷嬷：“……娘这头可否挪出些银了来？我有个师叔，准备去苗地贩些珍稀的药材回来，若无意外的话，到了十一月，我们就能将银子收回了，还能赚上一笔。问题是我现在就八百两，差着二百两银子，娘这头留下些应急的，能否挪得出二百两？”
可惜她熟悉的人少，也无法见人就张嘴借钱，结果还是让李嬷嬷知晓了。
李嬷嬷闻言色变，轻声道：“怎能动姑娘的银子？若太太得知此事，必然不会高兴。苗地山高路远，路上若有个闪失，可就竹篮了打水一场空了。总之风险太大，偏偏我们又冒不起半分风险，否则老太太与舅爷们。哎，日子就难熬了……莫非姑娘前阵子您想办法，就是这办法么？老身觉得，风险委实太大，不如等太太裁些后，再从长计议吧？”
颜芷汐摇了摇头：“只要嬷嬷不跟娘亲，娘亲也不会不开心的。风险的话，我不是没权衡过，但高风险与高回报是共存的，我想赌一把，我们也必须要赌一把，这样才有足够时间来从长计议，对吧？”
倘若不幸输了……不，上连重生的机会都给了她，定然会再保佑她，也保佑她的亲饶。
李嬷嬷见颜芷汐坚持着，只好将余下的话都打住了，道：“太太从二月至今，已攒下了三百余两，稍晚我让丫鬟送二百两给姑娘，剩的一百余两，再加本月的快发放的体己银，也能未雨绸缪了，只是太委屈了姑娘……”
这年纪的姑娘，谁不喜美丽衣裳及首饰的？偏偏她们家姑娘，穿的一直是公中例份，难怪太太每每提起姑娘的懂事和孝顺，就潸然泪下。
颜芷汐笑了：“我倒不觉委屈，嬷嬷不要伤心，更莫让娘亲知晓，免得她也伤心。”
娘亲给她三世命，一直都竭力护佑她，现在也轮到她护佑娘了，她因此感到很满足。
颜芷汐凑足了银两，就让立春立刻送到吴太医家，还叮嘱立春，不管吴太医与太太讲些什么，她都要留下一千两银子，若还把剩了银子，她就不用回来。
立春跟随姑娘很多年，深知她是个不肯给人家，特别是给自己在乎的人找麻烦的，自然会将话带到，吴太医和太太看徒弟坚持着，也只得收下了银子，晚上却商量着，一旦他们师弟这趟买卖赔了，也别跟颜芷汐，到时还给她本金。
吴太医及太太的考虑颜芷汐并不知情，等立春折返后，就屏退了别的人，只剩下白露，问了立春她嘱咐的另一事：“二师兄如何的？他跟师傅提了这事吗？别的安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