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碰壁

    “好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颜芷汐打断了胡嬷嬷和大寒，“何况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同。站在你们的角度，或许觉着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再有个知心的人，也就满足了，可这些东西，五皇子妃生来便都有，那她自然要追求更好的东西，也想要站到更高，总归不管她怎么想，这些话都不是你们该的，让有心人听了去，我都未必救得了你们，所以以后不要再了，知道吗？”

    胡嬷嬷与大寒闻言，忙都笑道：“这不是只有咱们自己人在，我们才多嘴的吗？不过夫人教诲得是，隔墙有耳，我们以后再不了便是。”

    颜芷汐方点点头，继续用起膳来。

    一时膳毕，她漱了口，又吃了茶后，方与大寒道：“你即刻跑一趟白芝堂，我列一张单子给你，你把上面的药材都给我蓉来，记得取了就立刻回来，我还要制一些丸药，得你帮忙，五皇子妃的症状，咱们医馆诸如泽兰丸之类的丸药，通起不了多大作用，得现配才是。对了，见了师叔就告诉他一声，我和燿哥儿燃哥儿暂时不能回去住了，让他和娘过几日再打发人来接我们吧，若师叔不在，就告诉立春，让立春转告给师叔。”

    大寒忙都一一应了：“夫人放心，我都记住了。”

    颜芷汐“嗯”了一声，又道：“再问问立春，打算什么时候回保定？大姐姐一时半会儿间怕是走不了了，她总不能一直等下去，保定白芝堂也不能一直都她们两个通不在，她回去了，也好换叶青进京一段时间，跟着师叔好生学点儿东西，总不能让人家白拜一场师，白担了‘永安伯徒弟’的虚名才是。”

    大寒笑道：“不知道多少人想担‘永安伯徒弟’这个虚名呢，她赚大发了好吗？不过也是她有那个本事，换了别人，可未必入得了伯爷的眼，那夫人，我去了啊。”

    “去吧。”颜芷汐点点头，挥手打发了她。

    胡嬷嬷便道：“夫人今儿必定累坏了，要不趁现在睡一会儿吧？等您睡醒，大寒也回来了。”

    颜芷汐却摇头道：“我倒是想睡一会儿呢，实在是没那个时间，嬷嬷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忙了。”

    五皇子妃的病虽能治，却委实棘手，她得详细的列一个计划，再就是仔细想一下万一中途出了什么状况，她该如何应对才是，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何况五皇子妃还身份尊贵，她也打输不起这场仗。

    “可夫人也不能不顾忌您自个儿的身子啊……”胡嬷嬷还待再劝，见颜芷汐一脸的坚持，只得叹息着作罢了。晚间傅御回来后，自然也要问颜芷汐五皇子妃的病情，得知能治后，松了一口气，道：“能治就好，詹家在士林中名声自来不错，换一个亲家，可未必能及得上詹家，何况任何东西都是原配的好，夫妻就更是了，也能尽量避免将来兄弟阋墙。”

    继室嫡子虽及不上原配嫡长子，同样也是嫡子，何况有亲娘日日在父亲面前替其周全，时不时的吹枕边风，假以时日，怎么可能不祸起萧墙？

    若始终只有一个嫡子，或者嫡子都是一母所生，自然就不用担心这些，也能少很多麻烦与纠纷了。

    傅御完，见颜芷汐一脸的疲色，忙关切的道：“敏敏，才出了月子，就让你这般的劳神劳力，一定累坏了吧？那今晚我们早些歇息吧。”

    颜芷汐的确累了，用过晚膳梳洗一番，再逗了两个孩子一会儿后，便早早睡下了。

    翌日，还是在与昨日差不多的时间，颜芷汐与宣平侯太夫人又坐车去了五皇子府。

    詹夫人仍早早迎在了五皇子妃的院门后，远远的只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五皇子妃应当有所好转了。

    果然待彼此见过礼后，詹夫人就笑道：“不怪都四夫人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呢，昨儿四夫人才给皇子妃扎了一回针，也才用了一日的药，皇子妃昨夜便好歹睡了一个踏实觉了，假以时日，不愁不能痊愈，四夫人可真是华佗在世啊！我昨儿是怎么同样是坐了一个月子，四夫人看着气色便这么的好，恢复得也这般好，如今看来，倒是我犯糊涂了，自然是四夫人有秘方了，早知道当初……”

    颜芷汐不话，只是笑着听宣平侯太夫人与她寒暄，待二人寒暄完，五皇子妃的卧室也到了。

    颜芷汐便凝神给五皇子妃诊起脉来，察觉到脉象的确比昨儿健旺了一点点。

    她又轻声问起五皇子妃来：“感觉如何，肚子还疼吗？是怎样一种疼？下面呢？昨晚上还心慌气短吗？眼睛还花不花？睡觉时还出汗呢？”

    五皇子妃精力不济，差不多都是由她的贴身嬷嬷代为回答。

    颜芷汐却坚持要她自己回答，待她又回答了一遍后，心里也有数了，遂又请了宣平侯太夫人和詹夫人出去，以免干扰了她施针。

    一时施完了针，五皇子妃跟昨儿一样，早已睡着了。

    颜芷汐吐了一口长气，轻声与她的贴身嬷嬷道：“我有些渴了，劳嬷嬷打发人给我一盏温水。”

    贴身嬷嬷忙不迭应了，亲自去斟了温水来给颜芷汐，见颜芷汐吃完了把茶盅递大寒后，她方借自大寒手里接回茶盅的动作，赔笑着声开了口：“四夫人，那……奴婢有一句话，斗胆问一问四夫人，

    还求四夫人千万不吝赐教。”

    顿了顿，不待颜芷汐话，已又道：“奴婢想问四夫人，我们皇子妃此番好了后，大概多久才能、才能再次有孕呢？”

    颜芷汐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淡笑道：“这个问题，是嬷嬷自己想问的，还是谁……授意嬷嬷问的？”

    五皇子妃如今能不能真个捡回一条命来，还是未知呢，她都不敢保证，一个个的就已经在想她能不能再生孩子，多久又能生的事了，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什么，又把五皇子妃当什么了？

    贴身嬷嬷惯会察言观色的，见颜芷汐冷了脸，立时黄了脸，赔笑着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是……是……”

    结巴了半日，也没结巴出个所以然来。

    她早了，这个问题不适宜问康宁县主，那到底是殿下的舅母，不是皇子妃的，怎么可能向着他们，偏夫人非要她问，还只有她才方便，不比她自己，得随时陪着宣平侯太夫人，当着宣平侯太夫人，才真是一个不该的字，都不能多。

    结果如何，果然一开口就碰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