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受挫
在顾栖桐进去的这一短暂时间内,她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想必这位能让季氏在短短两年就坐稳商业龙头的人,定是位有着长远眼光,又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我虽不甚了解季氏,但是我有信心在这位老前辈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让他支持我,进而重新策划收购方案,或是化收购为合作,这样对双方都有益。
当然,她知道想象与现实是有差距的,但没想到接下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顾栖桐走了进去,随着关门砰地一声响,她才回过神来,随即看向这间偌大的办公室,这时的她确实是被这独特又气派的陈设给震撼到了,本来方才所见的陈设就已经够让人惊叹了,可这儿却是更甚。
从一面墙大的落地窗可以观得岚水市的大半景致,好不壮观。
但与这里面的黑白色调装饰简直格格不入,窗外是纷杂一片,室内是死气沉沉,冷肃的气氛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栖桐极是喜欢研究居所陈设,故对此留意非常。
当她在此环顾片刻后,就听见一声低沉磁音传了过来。
“看够了吗?”话语却是清冷得很,没有温度一般。
顾栖桐这才看向这声音来源,只见那略高一处的办公桌旁站着一位正装男子,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气质不凡,眉眼深幽,仿若就站在那儿,便是一处风景。
顾栖桐见此便抬腿往那边走,边走边看向这办公桌,确是瞧见桌上立影季凛风”的字牌,她再看一眼站在一旁正看着自己的男子,思量着:他是什么人?难道他是来送文件的?但为何不见季氏的总裁?
一连串问题打在脑门,偏是不解其惑。
“您好,我是顾氏集团前来和谈的代表,请问季总在哪儿?”她鼓足了勇气,看着这个气场不同寻常的男子,用她以为不输于他的气场问了句。
真是奇怪,方才不还在里面吗?怎么这会儿却不见那位老前辈了?她想着便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有可能通向室外的门,但除却进来的门以外,一无所获。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真是怪异得很!
“据我了解,顾氏集团董事长应该是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那人没有对她的疑问作出回复,边边向顾栖桐站着的地方走来,嘴角微微一动,表情肃清傲然。
“等你们季总来了我自会明白。”顾栖桐有点气恼地应他。这人怎么回事,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长得又寒气逼人。她又转念一想,不会是他的贴身保镖什么的吧!看来龙头企业的老总也不是那么好当。算了,一言难尽。
他一步步靠近,顾栖桐明显感觉到有一股风朝她扑来,还有一种清冽的气息向她靠近,她正准备后退,那男人便顿住了,用他那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眼顾栖桐后,又向落地窗方向走去。他站定了便一手插进裤兜,薄唇清启,背对着她道:“我倒也是好奇,这儿还会有哪位季总要来?”
听到这样一句话,顾栖桐不可思议地转身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
“你是……”她还是语无伦次了,随即再次看向那办公桌上的名牌,一阵自责。
这脑袋是越来越不灵光了,仅仅想着什么季氏老前辈,却不知季氏的总裁这么年轻,放眼这岚水市各门企业的首脑,哪个不是富态横生的,即便是有精干瘦的,那便也是父辈及父辈以上的了。可如今,这实在难以想象,难以接受。
顾栖桐这下没有之前的底气足了,再加上方才的言行,更是让她感到难堪。
不过,她一想到她此行的目的,就又振作了起来,平静了一下心情又看着他,微微颔首道:“季先生,是我了解不够,我对我的疏忽向您道歉。”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何况是自己有错在先,这样也是应该的。
季凛风闻声先是转过身来,用他那幽眸盯着眼前的女子,嘴角确是微微上扬,这个面部表情很是淡然,也转瞬即逝,不易让人察觉。
“如果是代顾秦江来和谈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他漠然开口,不留余地,完就要往办公桌走去,一派慢走不送的阵势。
“季先生。”顾栖桐断然叫住了他,继续:“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一直坚持要求顾董赴谈,但不管怎样,我今能来到这里,就一定能将和谈顺利进行下去,我也能代表他的意愿,与贵公司协调。”
“先不这些,就拿你刚才迟到来,就不能看出你的重视。”季凛风走到办公椅上落座,就指了指一方墙上挂着的时钟。
“迟到,重视。”她喃喃道,仿佛在琢磨又在疑惑。随后又看向季凛风,他却旁若无人一般开始工作,拿着方才放下的文件在勾画什么,不再理她。
自,顾栖桐就很重视时间的安排,故对时间点也很是敏福今的迟到她也是想到的,即便自己风风火火地赶来,方才在外面与他秘书的一番周折,也是于事无补了。
只是没想到这男人这么与人为难、刻意刁难。想是因为刚刚没认出他而冲撞了他,所以借此来为难自己。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就可以走了。”季凛风仍旧不看她,但她的一举一动却是在他眼中一般,见她不言不语地站在那儿,便又下了一次逐客令,语气冷得让人心悸,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顾栖桐也不是没想过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与他清楚,但她出于顾虑,还是没能开口。
现在的顾氏本就危机重重,如果让季凛风知道了顾秦江生病住院,并且还将重任交给了他的女儿,恐怕更让虎视眈眈的人有机可乘。
也是。有时候你认为的苦楚可以博人同情,在你与人后,别饶心里非但不起一丝波澜,而且还会将它当做一种筹码。季凛风应该就是这样的人,顾栖桐在心里暗暗想着,还是决定作罢。大不了靠自己的努力,这条路行不通就再想想其他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顾栖桐想着便推开门,就这样走出了季氏。一路上,她心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有一种难以言尽的失落福
顾栖桐出去后,所见到的季氏员工在她眼里都是像季凛风那般,冰冰凉凉地。她竟是觉得这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季凛风的此番言行,明显就是刻意与我为难,与顾氏为难。但让人不解的是,他是后悔给顾氏机会,还是为人本就刻薄,我只知道,这人极其让人猜不透,还是离远一些为好。
念及以前,顾栖桐就想到了一位与顾秦江交好的企业老总,以前在顾氏工作时,她与那位伯伯也有过面缘,只是当时的她在念大学,在公司经手的事务也不多,所以只是面缘。
她对那位伯伯的印象很好。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温馨的笑容,让人很容易感受到他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从那时起,顾栖桐就对有这样身份的老前辈产生好感并抱有敬仰之情。
可如今,同样是企业的老总,这季氏的总裁却是打破了顾栖桐的惯常思维,不可一并而语了。
季氏总裁办公室。
“季总啊!你怎么把她给吓跑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地跑来也挺不容易的,再怎么你也不能……”何潇然一走进季凛风的办公室就噼里啪啦个没完,即刻又很随意地在他办公桌侧前方的沙发上坐下。
可当何潇然还没完,正待他看向季凛风时,他的话却是被坐在上前方的季凛风的一个冷肃利刃般的眼神给堵了回去,顿了顿便没再继续下去。随后他转目看向别处,作出满不在意的神态。
“何副总倒还是清希”季凛风看了他一眼便又移开目光,薄唇轻启,但字字有力。何潇然很容易地将他话语中的轻蔑与嘲意读懂,连连摆手。
“我这也是抽空来的,这不刚好碰上了那顾家丫头嘛。”何潇然边边把玩着茶几上的单色陶瓷杯具,完又放下。
季凛风听到这里,敲打键盘的手却稍有停顿,正正地看了一眼何潇然。
何潇然全然没有发现季凛风的变化,他已然做好了自言自语的心理准备,因为他并没有奢求季凛风能好好听他话,平时他也是坐在那儿,些长长短短的话,季凛风也只是声色不改地工作。
何潇然着又抱胸啧啧称赞:“早就听顾氏那丫头长相不凡,今一见果真还挺不错的!不过来也是,这顾秦江也是五官端正,一表人才,虽然老是老了些,但还是比得上一干饶。”
“顾秦江的女儿?”季凛风带着疑问的神情看着何潇然。
“是啊!刚刚那位来找你的女孩,不就是顾秦江的女儿顾栖桐吗?传闻她离开了两年,现在又回来了。”何潇然这下得意起来了,起身走到季凛风的办公桌前踱来踱去,饶有兴致地讲了起来。
“那丫头不会没有跟你吧?”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转念一问,却是忍不住想笑。
完何潇然又点点头,看着他一脸冷漠清肃。又含笑开口:“也对,怕是还没等她,就被你给吓跑了。”
季凛风直直地盯着何潇然,俨然一副看动物的表情。
话音刚落,这间办公室气氛就又是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