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转机
1999年的春节渐渐临近，液压厂为了不影响春节期的订单变的越来越忙碌，加班成了甘韬兄弟两的家常便饭！
月至高悬。
通往出租屋的巷前。
跨坐在车后的甘韬双脚落地，问甘军道：“哥，你们过年回去不？”
大爷、大妈以及甘军，一家三口都在海市打工，只是相隔的距离有点远。
两人不久前利用周日放假的时间抽空去过一次，来回不停的转公交车，整整花了他们一的时间。
拖着自行车走进巷的甘军道：“不回，你呢？”
“我肯定要回的。”甘韬应道。
过年就是为了和家人、亲戚朋友待在一起图个节日气氛，甘军一家在海市，他老爸、老妈可还在家呢！
“谁啊？”
率先进入院的甘军停下脚步，防备的看着埋头坐在出租屋前的人。
“军子吧，我是张强。”
张强和甘韬打的火热的那段时间，来这里吃过顿饭，甘军也熟悉。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甘韬，迈过甘军，好奇道：“张哥，这么晚，你蹲这干嘛？”
《白发魔女》剧组回来后不久，他就进了液压厂，张强则是和手下的群演在无市的《白发魔女》剧组做群演，起来两人有好几个月没见。
张强从军大衣内掏出张纸条递给他：“有个叫娄叶的人找你，这是他留下的电话，让你尽快打给他。”
要是两个月前，他听到娄叶的消息肯定是欣喜若狂，终于可以演个有台词的角色什么的。
可过了几个月安稳的上下班生活，让他对娄叶口中的台词角色没了太大兴趣，而且厂里现在忙的很，想请假难如登。
他也不能为了个台词角色，就放弃甘军拜爷爷，求奶奶给他找来的工作，那样也太对不起堂哥了。
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被他随意的揣进棉袄口袋。
虽然决定放弃娄叶给他安排的角色，他也得打电话提醒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三岔口。
张强收回递给甘韬的烟叼到自己嘴上，问他道：“群演不做了？”
他笑道：“最近厂里忙的很，没时间，等忙过这段时间，会用放假的时间做了玩，我感觉这职业挺有意思的。”
张强吐了口烟颔首道：“成，那我走了，你也上了一班，回去休息吧。”
“张哥，这是我呼机号。”
他报出呼机号后，想着张强对他真的不错，不由道：“不忙的时候，过来吃饭。”
年味的气氛越来越浓，厂里也越加忙碌。
每早出晚归，让他将打电话给娄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又是一个周日。
暖暖的阳光下，蹲在院水井旁的甘韬，掏出棉裤内已经湿哒哒的纸条一拍大腿“啪！”
懊恼的擦了擦手，他对自来水水池边洗头的甘军道：“哥，我去影视城找下张强，给娄叶打电话的事给整忘了。”
满脑袋白色粉末的甘军含糊道：“哦。”
拖着自行车出了屋，刚进巷，巷口的另一端出现个穿着白色棉袄，裹得像是个粽子，留着齐刘海长发的娇人影。
眼熟，这是甘韬瞅着那女孩，提溜着自行车往后退时的第一印象。
脑袋一阵嗡鸣后，他差点脱口而出：“周公子！”
如此近距离见到日后的大明星，他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她怎么会在这？难道院那间，上了几个月锁的出租屋就是她住的？还是她想租后面那间出租屋？”
他徒巷口旁边，怔怔看着环顾院的周公子时，紧随周公子身后的张强他，叫道：“韬子。”
回过神的他忙道：“哦，张哥，我正想去找你要娄叶的电话了。”
张强让开巷口的位置：“不用了，娄导来了。”
踏进院的娄叶双手揣在棉袄口袋：“找你还真不容易，要是在见不到，我就另选其人了。”
甘韬傻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娄叶竟然会找到这，慌忙架好自行车后，他拖掉手套伸手道：“真不好意思，本来是要给您打电话的，最近太忙搞忘了，直到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湿透的纸条才想起来。”
娄叶上下打量他一番，指着院中的周公子道：“这些不重要，你们认识认识吧。”
“周讯。”
裹成粽子般的周公子率先伸出手。
他丈二和尚的握着周公子冰凉的手：“甘韬。”
刚散完烟给张强的娄叶，一瞅他那白嫩细长的右手不由吐槽道：“你你一个老爷们，手怎么长的比讯还好看！”
他脸一红，勉强解释道：“以前没这么白，全都是液压油泡白的。”
娄叶咂咂嘴没话，递了根烟给他。
“不会抽烟。”他道。
娄叶道：“抽吧，先学着。”
甘韬若有所思的接过烟，拿过张强递来的火柴将烟点着，缓缓的吸了口。
出租屋中能坐饶物件都被甘军搬了出来。
他明白，堂弟甘韬遇到了传中的贵人。
甘韬咽了口唾液，舔了舔干涩的双唇，双手颤抖的接过娄叶递出的剧本。
就在刚才，只有一面之缘的娄叶向他发出一份戏约，不是一个只有台词的角色，而是真正的男主演。
他扮演的角色叫马达，剧组蕉苏州河》，主要对手演员是抱着膝盖一声不吭的周公子。
这是一个发生在苏州河边的故事！
娄叶问：“什么感觉？”
甘韬道：“看不懂！”
娄叶给他的剧本只是一张4A纸，洁白的纸面简短几句的对白外，剩下大片面积的独白。
“然后了，然后了，然后就是爱情！”之类让人摸着头脑的独白比比皆是。
剧本他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演戏的经验更是无从谈起。
唯一懂的，可能就是剧组导演经常对群演吼出的那句“不要看镜头。”
扔掉燃尽的烟头，他揉了揉脸，琢磨着开口道：“我一直以为就是有两句台词的角色，真没敢想是个男主，那个多谢娄导。”
不演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丢掉那还不得打雷劈。
至于能不能演好，他现在可考虑不了那么多，反正慢慢来呗。
娄叶和甘韬，周讯聊剧本的档口，甘军高欣：“你们聊，我出去买点菜，中午就在这吃。”
他这会可高心很，毕竟家里要出明星了，以后指着电视上的甘韬对别人是他弟，他脸上也有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