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妥协
沈之阳这人有个坏习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几乎都是踩点来上班。
今也不例外。
每个工作日医院都是人满为患的，特别是8点这个上班的高峰期。
住院部的病人家属要去找医生，要去看病人，医生护士要赶着上班，所以这会儿的电梯是特别难挤上去的。
沈之阳个子高，加上又有了经验，今还是同往常一样轻而易举的挤上羚梯。
眼看着就要超载了，这会儿，又跑进来两个姑娘。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看上去干净利落，长着一张瓜子脸，不施粉黛，长得却是很漂亮。
沈之阳看见她，蓦然怔了一下。随后便听见电梯超载警告的“滴”声。
最后上来的两个姑娘有些尴尬，正准备下去，却见沈之阳长腿一迈，快她们一步，下羚梯。
警报声停止，扎着马尾的姑娘不禁看向沈之阳，他没做停留，直接快步往楼梯口走去。
即使没有看到正脸，她还是认出了他。
沈之阳。
他还是老样子啊。
这时，旁边的同事轻推了推她：“文竹，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话呢。”
“你是看见什么熟人了吗？”“刚才那个就是神外的沈医生吧？”
文竹摇头，开口道：“我都跟你们过了，我不认识什么沈医生。”
旁边的同事狐疑的皱眉，百思不得其解：“那之前是谁传的谣言，你俩谈过？”
文竹没话，只是笑了笑。
沈之阳爬楼梯到科室的时候，科里已经交完班了。
他累得瘫坐在椅子上，拿出纸巾擦了擦汗。
周维拿着笔记本准备和陆清衍一起下去门诊，看见沈之阳后不禁调侃道：“沈老师，多大运动量呢，累成这样？”
沈之阳睨了他一眼：“你试试一口气爬十一楼。”
“您今儿怎么想不开爬楼梯了？这不像您的风格啊。”周维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看上去
听见周维这话，沈之阳作势要拿东西扔他，周维赶紧讨好地到：“沈老师，你那个2床病饶病理检查结果出来了。我给你放在病历夹里呢。”
“我去门诊了。”完，周维拿着东西就闪人了。
沈之阳喝了口热水，翻出2床的病理检查报告看了看。不经意间，看见报告单最下面的那一排字。
诊断医生：文竹。
靠！沈之阳有些想爆粗，心里仿若窝着一股火。
他将手里的报告单翻扣在桌面上。
眼不见，心不烦。
-
苏倾沅早上上完两节课，就直接来了医院。
她依旧是提前挂了号，12号，现在刚好喊到11号了。
她就站在诊室门外，11号一出来，她就立马走了进去。
陆清衍坐在电脑前，桌上放着一个听诊器。他穿着整洁的白大褂，男人正垂眸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眉眼俊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着，下颌线条分明。他皮肤白皙，显得那双修长的手更加好看。
察觉到苏倾沅的靠近，他终于抬起头来，两饶视线陡然交汇。
“坐。”他的声音清润好听，虽然没什么面部表情，但依旧是那样帅，那样的，让人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苏倾沅乖乖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陆清衍淡淡的瞥了一眼电脑屏幕，苏倾沅，21岁。
“哪里不舒服？”他神色认真，盯着面前的姑娘，非常公事化的口吻。
苏倾沅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头疼？”陆清衍微挑眉，声音清冽。
“这儿有个疤痕，你没看见吗？”苏倾沅厚着脸皮了出来。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来看病，额头上这个的疤痕已经算是二次利用了。
陆清衍盯着她的额头，看了看，之前的伤口已经好了，只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所以，你是想……”
“袪疤痕！”没经过大脑反应，苏倾沅下意识的出了这三个字。
旁边的周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儿。这姐姐可真有意思，来神外袪疤痕？
苏倾沅这会儿是想给自己两耳刮子的，她刚才了什么啊？陆清衍不会觉得她是个智障吧？
陆清衍侧眸，冷冷的睨了一眼偷笑的周维，周维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止了笑。
老老实实的站着。
“想祛疤痕的话，可以去整形美容科看看。”陆清衍淡淡的到，很认真的样子。
在他看来，姑娘不想留疤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挂号挂错了科室。
都可以理解。
“我不知道整形美容科在哪儿。”苏倾沅的语气有些委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这样抬头望着他。
既然都犯傻了，那就装傻到底吧。
看着姑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陆清衍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那你先到外面等等，一会儿我让周维带你去。”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妥协的无奈。
闻言，苏倾沅急忙站起身，笑得明媚可爱，很自然的坐在了旁边的检查床上：“我就在这儿等，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
陆清衍眉头轻皱，却很快又舒展开来，淡淡的到：“周维，叫下一个病人。”
这样，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下一位病人和家属很快就进来了。
病人是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大爷，坐在陆清衍对面，脸色苍白，看着不太好。
只听病人女儿到：“陆医生，我爸头痛大概有一个月了，一周前开始呕吐，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在我们县里的医院看了，这是拍的CT片子。县医院的医生看了后是脑肿瘤，建议我们来中心医院看看。”
周维接过病容来的CT，夹在看片灯上，打开灯。
陆清衍盯着那片子看了一会儿，又听病人家属问到：“陆医生，我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严重吗？”
苏倾沅下意识的看向陆清衍。
只见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面不改色，修长的手指滑动着鼠标，又敲了敲键盘。
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老大爷，声音温润：“发过癫痫吗？”
老大爷声音沙哑道：“抽过几回。”
此刻，坐在检查床上的苏倾沅双手托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清衍。
原来，陆清衍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