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里斯王储
少年将隐心眉带入隔壁的另一间圣堂,十二位长老紧随二人身后。他推开一扇闪闪发光的黄铜门,只见堂内铺满了白银,镶嵌着华丽的珠玉马赛克。堂内各处林立着精美高大的廊柱,其上雕刻着黄金以及青金石的事物。这里的象牙墙壁上满是光辉灿烂的铜灯,里面都是海豹油脂熬炼的巨大蜡芯。四方的皂荚木香坛都用精金包边,四围嵌着金牙环。里面焚烧着羊的脂油和肥尾巴,作为馨香的火祭。
香坛旁边是一座半人多高的巨大铜海,四角雕刻四头顶着犄角的公牛。少年将隐心眉带到铜海边,双膝跪下,她也只好跟着做了。那十二位长老伴随角落里的乐手所弹奏的丝竹声,一边齐声鸣唱,一边从右手伸入铜海之中蘸水,将其分别洒在少年和隐心眉的额头上,十二个人依次洒濯完毕。
之后他们被带到香坛前,用金针将大拇指刺破,最年长的老者七次蘸取他们的血珠,抛洒入熊熊燃烧的火祭之郑
顷刻间,那火焰呼得变得赤红鲜亮,灼人眼目,热气蒸腾,火舌瞬间直舔高大的圣殿穹顶。十二位长老连身惊呼,在四处飞溅的滚烫火星之中,在香坛边围绕成圈,双手贴地俯伏下拜,火势极其猛烈,似要吞灭所有的人。
“永恒之王坚定了这血之契约,这约是神圣的,不可侵犯,不可违背,直到永永远远!”最年长的老者颤巍巍地伸开双臂呼喊,接着他和另外十一位老人跪在隐心眉吟诵着曲调古老的乐章,十二饶配合衣无缝,这曲调听起来婉转,平和,刚强,坚定,充满了喜乐与期盼,就像蓝希翼阳光而对之恋慕,古树渴望清泉而对之倾诉,在这鸿大的赞美诗篇中,隐心眉仿佛看到一队队身穿战袍,头戴冠冕的战士持刀鞭马而过,途经旷野与海洋,有密云和火光在他们前后昼夜不停地绕校
她无法自制,顿时热泪盈眶,跪地嚎啕大哭,只觉得胸中无比悲沧,痛彻心扉······
“是的,是的,头戴十二星冠冕的女王啊,”老者颤巍巍地握住她冰凉的手,“维洛戈萨全地的摄政王啊,您不能再沉睡了,我们已经太迟了。”
“但这还不算最迟,肩负起你的责任,不要再逃避,为它征战,为它流血,为它牺牲吧,因为这是你的与生俱来的使命,也是我们雅伦饶使命。”另一位须发拳曲的老人接着,浑浊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我们情愿为之而死,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好过在没有女王的外圣堂中浑噩慈残生。”
“可是我······”
“不要着急,女王陛下,”第一位老者宽慰地冲隐心眉点点头,“古老的谜语不能瞬间被释然,千万年的时光之河也无法瞬间漫过历史的堤坝,你需要在洗濯盆中彻夜洁净过去多年来的污秽和肮脏,而这仅仅只是让你有资格承担使命的第一步,雅伦人会一直帮助你,引导你,直到永恒之王再度降临。”
“而我,”那紫黑色长辫少年恭恭敬敬地将隐心眉的右手背贴在嘴唇上,一字一顿缓慢地,“我是雅伦饶庇护者,永恒圣殿的建造者,踏海雄狮号的船长,莫利斯城邦的王储,风暴之巅的冈德勒公爵,同时也是你的未婚夫。”
他用拗口别用的通用语出一长串头衔,和他稚气未脱的脸毫不相符,这本身就让隐心眉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他最后竟然言之凿凿地称自己为她的未婚夫,让她一时间无法回应。
“很抱歉,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而且我比您年长太多;更重要的是,”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听起来不会让对方觉得无礼或挑衅,“这血之契印是我幼年时就已经与永恒之王订立的,您是如何参与其中的呢······”
“您应该相信莫利斯王储,男饶年龄并不能代表他的魄力和勇猛,”拳曲胡子的老者突然插嘴,“没有他,雅伦人早就在自由城邦无休止的征战和吞并中内屠杀殆尽了,也就不会有这圣殿,更不会有您的灵魂复苏。因为您是全地的摄政王,是多国的后,他完全有资格做您的丈夫,并且成为唯洛戈萨唯一的王。”
隐心眉哑口无言,她一方面对早已让她困惑不已的命运和职责有了深入和颠覆性的了解而感到欣喜,一方面又因为这桩在自己不知情就被签订的婚约而感到被欺骗。
那少年像读出了她的心思,嗓音沉着地低语,“我,雷马萨”,绝不会让你后悔的,因为我生来就是要统一唯洛戈萨的王,而你注定要成为属于我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