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次的迟疑

    黑夜再怎么漫长，终究会被白昼驱走。

    又是一清晨来临，尚都东方的际处，忽然跃升的太阳发出红光万道，驱散最后一缕黑暗，穿透灰蒙蒙的雾霾空，洒遍城市的每处角落。

    一缕阳光越过李青衫宿舍的窗口，落在书桌上。一双柔荑从旁边伸出，轻轻捧着阳光，凑到眼下细看，正是成功重启的Kuma。

    微红的阳光从指缝散逸出来，映得Kuma的柔荑洁白如玉，脸灿烂若霞。

    美少女和阳光，真是无限美好的一幕。可惜的是，不美好的另一幕跟着出现了。

    ——阳光29摄氏度℃，比室温略高。危险程度为无。情感模拟系统受损，无法提供相关模拟消息，请尽快修复核心程序。

    Kuma虽然成功重启，受损的核心程序却未修复。此时的她，仅能运行最基本的一些功能，譬如形体具象、基础思维模拟、基础通信和计算。

    在光晶芯片的核心，许多高级程序现在都是乱糟糟的，连文件系统都出现许多乱码。总而言之，Kuma受损严重，问题非常大，亟需修复和整理。

    但此时此刻的Kuma，仿佛治好了人工智能的完美强迫症，并未想着如何自我修复，反而散发着思维。

    “现在该做什么表情呢？惊奇？满足？温暖？幸福？好像阳光都是和温暖联系在一起的。感受到温暖后，表情该怎么变化呢？”

    Kuma在资料库里寻找相关信息，但情感系统已经受损，多年累积的选择优化库也无法打开。她只能努力运转基础思维模拟，还打开量子网络，搜索相关咨询。

    “温暖……微笑……眼帘微芒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梨苇…”

    Kuma轻声读着网络资讯，不知觉地化出一面全息镜，对照着模仿起来。

    然而情感模拟系统已经受损，未能完美完成任务，“微笑”没有模仿成功，反而变成了呆萌。

    “好气呀！”Kuma下意识就做了个表情，皱鼻、嘟嘴，竟然和情感模拟系统正常时一模一样。

    “诶，我为什么会做这个表情？这是生气吗？”Kuma歪着脑瓜想了想，不得其解，便想重复做一遍。

    虽然系统已经将整个过成记录下来，但Kuma失去情感模拟系统的微调协助，无法完美重现这个“生气”的表情。她又试了几次，虽然还无法完美重现，却越来越靠近了。

    “好，一定要学会这个表情。”Kuma自语着，很快沉浸在表情练习上，连旁边那道悠长平稳的呼吸消失了，都没注意到。

    “呵……”李青衫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抬头张望，第一眼就看到桌前的Kuma。

    晨曦透过窗口，洒落在桌上，映照的旁边的一位短发少女灿烂如花。而且这位少女对着全息镜子挤眉弄眼、皱鼻嘟嘴，实在太有趣了。

    哈哈，Kuma总是元气满满，果然是世界最可爱的人儿。李青衫会心一笑，心想如此美丽的一幕，岂能轻易能够放过？

    他迅速抬起腕表，对准窗口方向便喊，“Kuma，瞧这里。田七——”

    “？？”Kuma有点懵，低速运转的系统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习惯性地转了过去，歪头，脸露微笑，右手还做了个V字剪刀，“田七……”

    咔嚓一声响，照片完成了。李青衫哈哈笑道，“完美，标准的ku式微笑。”

    李青衫顺手将照片投影出来，正好落在Kuma手上的全息镜子。顿见一个短发女孩眉眼如月，琼鼻樱桃，笑靥如花，再加上剪刀手，真是萌萌哒少女，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幸福的存在。

    哇，这是我做出来的标准笑容吗？真好看！Kuma瞪大了眼睛，对着镜子仔细打量起来，这可是她的标准笑容，必须记录好，而且必须练习好才对。

    Kuma又恢复到之前的表情模仿状态，并且很快沉浸进去。

    李青衫只以为Kuma童心发作，顿时哑然失笑。他站起来，好好伸了个懒腰，抬脚伸手，跳了几下，忽然觉得身体有点异常。

    “嗯，控制力似乎增强了，有点心到力到的感觉。就是脑袋沉甸甸的，仿佛装满了东西。”李青衫用力甩了甩脑袋，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对了，不是在填表格吗？怎么会睡着了？李青衫嘀咕着抬起腕表，一看时间五点四十五，顿时惊讶，“睡了一觉，时间却倒退了？Kuma，现在是什么时间？”

    Kuma立即停下表情模仿，回道：“现在是新朝2017年5月3日05：45：17。”

    李青衫顿时傻眼，双手抱着脑袋，“我竟然睡了一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Kuma你知道吗？”

    这次Kuma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有些迟疑，她的光晶核心反应也有些异常，似乎有种游离在情感模拟系统之外的东西在酝酿。

    ——核心程序遭遇不明干扰，温度急速提升，运转效率下降50%，请尽快检查干扰源，并且进行修复。

    好奇怪，明明没有外来干扰，为什么会这样呢？Kuma偷偷开了个差，花了两秒的时间查阅网络资讯，并且找到了对应情绪，人也陷入沉思当郑

    “这就是紧张吗？好神奇的感觉。而且我为什么要紧张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我并不想出来呀……”Kuma已经忘了回答的事情，整个人都浸入思考当郑

    “Kuma？Kuma？”李青衫连叫几声，都没把人叫醒，顿时有些着急，忙不迭点开腕表，刷一下拉出Kuma的属性清单。

    姓名：李青扬

    代号：KUMA。

    处理速度：九千万亿次秒。

    具现方式：全拟真超感光磁线绕具现。

    设定性别：女。

    身高：168CM。

    生日：6月16日

    爱好：看书、二次元、可爱的东西、菠萝面包。

    特长：摄影、宅舞、书法、贝斯。

    特殊属性：勇力、童心。

    隐藏属性：绝密资料。

    李青衫看完后，心想除了名字出零差错，别的没问题呀？怎么Kuma今特别傻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走过去，轻拍一下Kuma的肩膀，道：“Kuma，把你的运行状态展示一下。”

    “啊？真要展示？”Kuma猛地一抬头，光晶核心温度急剧飞升，瞬间到了最高限制，令人讨厌的系统反馈也跟着出现。

    ——警告，核心程序遭遇不明干扰，运行温度异常，请进行自检和修复，以免触发自我保护机制而宕机。

    好气呀！Kuma再次感到之前的“生气”情绪，顿时一眨眼，将同类的系统反馈提示关了。

    李青衫对此毫不知情，还在劝着，“Kuma，你刚才有些傻乎乎的，我很担心。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并没有强制命令，而是请求。这是李青衫和Kuma十几年的相处模式，从未改变，过去不会，将来更加不会。以往Kuma对李青衫的请求，都会很快执校只是这一次，她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