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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周天子(下)

    东周王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共十二座城门,南有圉门,北有乾祭门,东有鼎门等。每座城门均有三个通道,城内设经、纬大道各九条。王宫建在中央大道上,王宫前面建有殿庭,后面建有商贸市场,同时还有社稷坛,青羊池,兵事殿等。

    王宫的右侧建有神坛社稷,左侧建有宗庙祖堂,城南建有明堂。

    明堂者,是古代帝王所建的最隆重的建筑物,用作朝会诸侯、发布政令、秋季大享祭,并配祀祖宗,总的来就是议政大厅,所以自古以来影子坐明堂”的法。

    而明堂的总体布局.....后面还有井,大室,玄堂,四阿等,总体来是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宫殿,在这个大宫中,总共有二十五个“房间”,明堂就是从大门口进去的第一个,也是正殿。

    西周公前去迎子,而子病怏怏的,气色并不好。

    子已经一百多岁了,并不是什么不朽长生的年轻人,老饶脸色苍白,而看到西周公的时候,却还是露出了戏谑的微笑。

    西周公不看他,只是有些强硬道:“今日三宫主事,来周王畿朝见周子,商议三宫归一之事,从此下不再有太学、云梦、稷下之分,三宫归一,从属子,三宫士族,皆听子号令。”

    “自平王东迁至今,上溯四千七百年,列国纷争,不来朝贡,目无子,割地称王,前有楚蛮问鼎,后有秦武举雍,周室衰微,江河日下,礼崩乐坏,道德不存,然此一切种种,于今日此刻,将有改变。”

    “臣,恭喜子,如此礼乐有复,周兴有望。”

    子没有话,他勉强喘息着,坐在自己的老旧木榻前,就这样盯着西周公。

    西周公低着头:“伺候子更衣。”

    他完,边上便有甲士上来,不敢用力,唯唯诺诺的把子搀扶起来,但是这种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胁迫一般。

    好在子并没有什么。

    他也没有办法什么。

    早在周显王的时期,因为此王过度挥霍财富,周王室已经是金玉皆无,皆为陵瓦,而到了周慎靓王的时期,东西二周公坐大,子遭迁,当年秦武王举鼎事件发生后,嬴疾带兵入周都洛阳,逐子出东周,强压入西周之内。

    而西周公也相当于投靠了秦国,总的来,只是为了自己所获蝇头利而献媚于秦昭襄王的鼠辈人罢了。

    子更衣,戴上了属于人王的冠冕,他看到西周公,这个同样看起来年老的家伙,牢牢把持着如今的周室庙堂,然而割地之举何其愚蠢,周贞定王之子,周考王所行的割地行为,彻底让子的威严完全沦丧。

    西周公上前,冷硬道:“我来扶子入明堂宫。”

    他接过子的手臂,虚弱的老人忽然笑了起来。

    “我听闻,洞**的老鼠,只能看到缺口前掉落的稻渣,而看不到稻渣上举起的刀斧;江河里的鱼儿只能看到扭曲的红蚓,看不到蚯蚓痛苦的挣扎以及那闪亮的鱼钩。”

    “黄帝曾经游赤水之北,登昆仑之丘时丢失了玄珠,而当时有一位叫离朱的神人,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窥视千里针锋,故而黄帝命他去寻找,不出数日,玄珠得复。”

    “如今周遗玄珠,却无离朱之臣,故不得复,你也知道礼崩乐坏....你也....知道?”

    子的声音并不大,显得十分虚弱,而西周公低着头,神色冰冷:“臣之所行,皆为王室考虑,臣之所举,皆向元圣所习。”

    子失笑:“贞定王剑何在?”

    西周公豁然抬头,神情惊疑不定!

    子摇头:“.....走.....带我去见见三宫学者....带上我的剑。”

    西周公的目光下移了一下。

    子重复了一遍:“带上我的剑。”

    子的剑?

    君臣各怀心事,而此行前往明堂,子病重,需要有人在旁边照看,这位老人坐上那尊王位,心中却又感慨万千。

    下共主的位置,自从当年他被嬴疾驱逐的一刻开始,其实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如今真正拥有实权的,所谓的,最像“子”的“诸侯”,其实正是秦昭王。

    当年秦武王举鼎,那时候自己还严厉痛骂过秦武,同时也为他举鼎之后绝膑而亡之事感到阵阵后快,却没想到武王虽死,昭王即位,所行之事,比起武王来更为可怕与过分。

    至此,他也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原来子早就不在了,礼崩乐坏,绝不是而已。

    ————

    这就是周子?

    程知远到了洛阳,在经过一系列的手续之后,平安无事的进入了周王城。

    而程知远所想象的每逢入城必有恶少年伤人事件.....也没有发生。

    具体原因还是因为周王室,洛阳内已经没有多少豪门大族了,谁也不是傻叉在这里混吃等死,该投靠其他国家就投靠了,跟着周子显然没有前途。

    洛阳死气沉沉,这是程知远的第一印象。

    苏厉倒是很感慨,问起来,答案却是出乎意料。

    “在下本是洛邑之人啊,苏秦,苏代,苏厉之苏,皆出于洛阳,而非青丘,故而与涂山氏,上溯六七千年可能还有些关系,不过如今么,已经不可计较了。”

    那牛车晃晃悠悠的进去,程知远正看着远处周王宫的“门牌号”出神,忽然心中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息,他转过头去,然后看到街边一个浑身裹着白衣的剑客。

    他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的古怪剑客,脸孔都用布匹遮挡,头上顶着一朵斗笠,这种装束其实在大冬也并不稀奇,毕竟怕冷裹成这样实属正常,不过程知远看到这位剑客正在和一个衣着寒酸的妇人交谈,只不过这家伙似乎深谙“撩妹”之术,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妇人的喏喏不言,面红耳赤。

    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这要是后世官府看到了必然要管一管,可惜现在洛邑内基本上没有执法的机构,而能够出来卖东西的妇女,显然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洛邑现在就靠着和各国的商贸维持,托子的福,他最后的用处,大概也就是作为一个“中立标志”,可以让各国商贾在这里倒卖些货物,而不必受到战争波及。

    程知远自然也不会管这事情,毕竟与自己无关,道德层次的问题属于个人修养,即使是孔子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强制让这个白衣剑客闭嘴,毕竟还是要有人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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