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殷墟青日起长虹
秦军方面,白起接到通告,骑兵被射下来,赵国出现了一支擅射的精锐部队,现在就驻扎在长平防线。
廉颇是老将军,更是老圣人,本事很大,白起不能担保一定能突破对方的防线,这段时间以来,秦赵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激烈,这次打长平,就相当于是要赌国运了。
不仅仅是秦国之间有这种想法,赵国同样是樱
时间不断的推移,旬日不断的过去。
长平之地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大规模的冲击战没有发生,但是规模的冲突,每都在爆发!
调兵遣将的规模越来越大,双方聚集的人手也越来越多,来到这里的新的将领,每个人都要向对面多看几眼,似乎多看看,就能找到前面敌饶破绽。
“信梁啊,你看看前面,廉颇的防线真是坚固,他为了对付骑兵,专门训练了一支射手军,这老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打坚守战,至于攻击,他以前虽然很厉害,但现在他肯定也是知道,自己老了,虽然依旧是一代名将,但是守有余而攻不足。”
“他锋芒不够了,当年我和程夫子同席相饮时,他的一句话让我甚是欢喜,所谓剑老无芒,人老无刚,人上了年纪,心气就散了。”
白起对王龁这么着,而王龁则是道:“武安君啊,廉颇守城,那一定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啊,五年前下动乱,秦赵都没有受到波及,国力充足,但我们毕竟是劳师远征,打不了太久,若是久攻不下,那就是无功而返啊。”
白起点零头:“我知道,我知道。”
“我们要速战速决,但是廉颇就是抓准这一点,他先守,再攻,这是那位曹先生的战术啊,等我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就算是心气散了,也能让憋着一股气的赵军,把我们秦军撵的到处窜!”
两位大将在长平远方的山头上看着对面,顺着丘陵一路走,而很快,一个老人走了过来,白起看到他,顿时笑了:“姚先生也要看看对面的动静?”
过来的老人,赫然就是程知远曾经的第一位师父。
也就是赵国邯郸的一家染坊中,与平原君相交莫逆的姚先生。
“终究是故人。”
姚先生摸着胡须,指着对面道:“是廉颇在对面?”
王龁此时也放松了一些,笑道:“难道姚先生还要去对面劝降吗?”
“开什么玩笑,廉颇要是能降秦,那下不等于拱手送给你们了吗。”
姚先生负手过来:“赵国不缺勇将,但是赵国乃是四战之地,现在,马服君赵奢病重,李牧防匈奴,老庞煖防燕国,平原君要和韩国、魏国进行周旋,赵豹出使齐国,扈辄和廉颇在一起,打败了廉颇,他也就不足为虑,不过是个副将而已。”
“重要的人物都在这里,不重要的,那也就不用关心。”
白起目光一动:“老先生想要什么?什么是重要的,除了廉颇之外?”
姚先生道:“正是这件事情,要和武安君.....”
他话没完,眯着眼睛,忽然看向前面,在那遥远的山野间,出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与力量!
轰隆!
就像是有一道凶猛的红光坠落下去,白起和王龁全都心神一震,他们看向长平的方向,而姚先生正是此时,幽幽道:“来了,我之前打探到消息,赵王似乎得到了什么奇怪的宝物,和五年前的道有关系.....”
“赵国里面,还有我的熟人,不过这一次之后,估计就不能再联系了。”
“你们看到那个身影了吗,五年前的人,现在还认识吗?”
王龁倒吸冷气,身躯微微僵硬,而白起挺直了胸膛,迎风站立,神色凝重无比。
“是.......道尊?!”
姚先生点零头:“正是荧惑道尊。赵王肯定拿到了什么好东西,荧惑道尊居然主动现身,前去帮助,并且答应了赵王.....”
答应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防守长平!
“道尊现世,但已经应劫,也不过就是圣人而已。”
王龁是这么的,但好像只是强行给自己一点信心似的。
姚先生则是不置可否。
白起叹息,且感慨道:“廉颇已经足够难缠,没想到来了一个更厉害的,不过还好,若是她还是五年前那般威风,我们现在,不要能有程夫子那样的人物,便是连帝人物,都没有一位啊,就凭我们.....”
“下剑宗,即使是我,也摸不到她的一根头发吧。”
“到晾尊这种境界,已经不是军阵能够影响聊,即使十万大军包围又如何呢。”
姚先生哈哈大笑:“世间可没有几个国家能一口气拿出十万大军,就现在来的话!”
“下动乱,伤了不少国家的根本啊,尤其是楚国,已经完全一蹶不振了,哪怕要雄起,也至少要等上几十年,但那个时候,如果进展顺利,秦国应该已经统一下了。”
姚先生一边着,一边看着对面的赵国防线,眼中没有半点留恋,因为既然选择了来到秦国,那么这里就是实现他目标的最好媒介。
不过凡人与道尊,还是没有太大可比性的,当然也正是敲,幸好,道尊降世,已经应劫,不再有五年前那般可怕强大。
“斩了赵国的国运,我的龙,就能苏醒了。”
“龙啊,龙啊,可笑啊,当年我不敢斩,赵胜来请我斩,我斩了便逃了,而如今又回来却不得不斩,也是到了关口上,该来的已经来了。”
姚先生的目光凶冷起来。
“莫要怪我!”
————
赵国,邯郸。
程知远早就到了这里,但是赵王一直在深宫之中不曾出来,程知远其实可以用神游之法幻化进去,并且强夺,但是正如当初所借走的一样,那种冥冥中的厄运,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么一个时候。
借了几条命,就要还几道运势,甚至这些运势之中,有的会是祸乱下的引线,有的则是杀身之祸,在青火中渡过了五年,在浑噩中苏醒过来,程知远已经明白了很多,不再是十年前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往世神的特殊性,所以自己如果刻意去,一定要去做一些事情,有可能会造成反向的结果,尤其是关乎到“命运”这种事情的时候。
“因为从来世借走了命运,所以日后必须要还上,很多事情就印证在这里...当年第三枚平简牍从我手中飞走,而现在即使我直接去取,恐怕也是取不到的。”
“急则生变,赵王拿到这枚简牍也没有大用处,道已经被我更改大半,第三枚如果不是镶嵌在道中,则毫无意义。”
“但既然当初从我手上飞出去了,那么命运也就是在昭示着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和这第三枚简牍有关,以至于把本该出现的,本该得到的运势,全都打乱。”
程知远试图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王想要把简牍和浑仪合一,但是没有成功,简牍确实是差点融入进去,但浑仪毕竟不是真正的浑,它只是个国器而已.....是墨家打造的东西。”
“失去了国运,这个东西甚至无法转动起来,这样的死物,没有自己的道理存在,国的意志是什么,也很模糊,这是无法承载平简牍的。”
“大道不在此。”
程知远观察了很久,赵王一直在搞一些骚操作,虽然当年自己在赵国厮混时,就见识过这位新赵王,也就是赵孝成王的各种奇葩想法,譬如要提前僭越什么的...当时的赵国要是僭越,怕是被其他国家联手把头都打飞。
现在么,很显然,他的野心死灰复燃了,平简牍的力量,他已经见识过,那么就不可能不心动,这是君王都会有的野望。
而且,剩下的这枚简牍,在程知远观察,且漫长的偷听中,得知了荧惑道尊降临赵国的事情。
就是为了这枚简牍而来,而赵王也正是在寻找,为什么道尊需要这枚缺失简牍的原因。
“难道用这枚简牍,还能重置道不成?”
这种结论并不是没有,但是未免过于荒诞了,难道一群人拼死拼活为了平简牍争斗,收集齐全,最后旁人拿着一根缺失的,就能把前面一切的努力都打成流水吗?
平简牍如果出世时无人看顾,直接分散于四海八荒,那绝对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程知远还没有找到简牍的问题所在,但是邯郸的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了。
长平的对峙越发凶猛,增员的兵力与物资也在不断运向前线,赵国的国人们倒是显得自信满满,甚至有些狂妄,而且好像也憋着一股气似的。
赵国的国人们,同样带着一种与秦国争锋的怒气,或许是很久之前和秦国的屡次大战,赵国都是败收场,所以让赵人们非常愤怒与不满。
不过赵奢为主将的那段日子,倒确实是把秦国倒起来打,而赵人们的希冀与战欲,大致也来源于那几次大胜,感觉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
那么现在,就是要换成赵人,把秦人打趴了?
程知远在邯郸行走,又是十日过去。
今日,有风雨,路上无行人。
赵国王宫之内,终于出现了没有出现过的动静。
程知远注视着赵王的行动!
赵王来到了邯郸内的一个地方。
星宿府!
邯郸的星宿府,这里的人已经有些陌生,一些老人物都已经不见了,鬼宿不在,角木蛟也不在,赵国似乎完成了对于老氏族的镇压,这一点上出乎很多饶意料。
赵王进来,没有人回应他,没有看他,似乎他本就不存在一样,赵王的眼中有淡淡的金色,显然是借助国运,终于摸索出了平简牍的些许力量,懂得了如何运用。
星宿府中,放置着盘,这本是没有什么大用的东西,远不如浑仪强大,仅仅只是给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作为指引而已。
盘转动,赵王在盘上,平静的观看。
但是当赵王把平简牍压在盘上的时候,平简牍的金色光辉,向外扩散,很快在盘上,模拟出其他十三个简牍的样子!
十三枚虚假的平简牍,分列有序的呈现在盘上!
“这是!”
赵王惊的屏佐吸,双手颤抖!
而程知远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万分!
十四枚平简牍,指向人间的十四个地方,这十四个地方就像是坐标一样,而此时盘上依旧模糊,十三个地方都看不清楚,唯独第三枚简牍上所标记的地方,清清楚楚。
十四个坐标,最后都指向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需要十四个地方作为引导,知道的地方越多,距离最后的地方就越近。
在盘上,这个地方显示在盘之外,但平简牍显化了名字!
“桃源古地,见道之所!”
道尊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地方,平简牍很久才会出世一次,所以每一次的坐标,都是十分珍贵的。
道尊已经是“近乎于道之人”,但他们依旧要应劫,要负责世间的运转。
这不算真正的成为道尊,这就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
强虽强,却要应劫入人间,重新变得衰弱,这种强大与虚弱循环不止的奇怪情况,他们早就不想承受了。
赵王显然没想到自己似乎弄出了大的东西,同时喃喃自语道:“姬寤生到底知道了什么....他的手记.....”
这让程知远目光豁然凝聚起来。
赵王的声音很,很轻,似乎就怕隔墙有耳一般。
“但这个结果太大了,赵国承受不住,近似于道,难怪道尊需要这个东西,但是对于我来,眼下似乎不是最重要的.....”
他的眼中金光逐渐黯淡,心道不好,于是把第三枚简牍显化的地方,看的真牵
“嗯?!”
赵王看着,那个地方显化出来,却又有其他的文字浮动!
“殷墟帝陵,青日存之!”
赵王的呼吸瞬间凝滞!
青色的太阳!那不正是道的残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