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一直到了晌午,白花都守着这对父子俩干活。
一开始胖子还时不时的搞一些动作,只是被白花追着用斧头柄收拾了一顿,当时斧头还差点儿飞出去殃及了认真干活儿的亲爹,顿时被混合双打了一次,就完完全全的老实下来了。
等到李婶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吴二父子俩,一个鼻青脸肿,脸盘子比平时看着都还要大一圈,一个阴沉着脸,都一起卖力干活儿的样子。
“吴管事怎么来了?这——”
白花笑得无害:“没事,他们看我太累了,是要帮我忙呢,反正我看他们一整也无所事事的,干脆就过来帮着做些活,免得他们虚度光阴,浪费了大好时光。”
吴二父子两生无可恋,眼泪都快憋不住了!
一千道一万,他们就不应该去招惹这个母夜叉!
李婶子有一些愣神:“哦,那你们先忙着,对了大姐,方才您拿的这蘑菇恐怕是吃不得。”
白花:“如何吃不得了?”
李婶子:“大姐您不知道,这东西之前也有人在山上采过,只是不曾想到那户人家吃了之后居然中毒身亡了!这东西有毒,可不能乱吃!”
白花明了,便道:“李婶子你放心去做吧,我摘回来的蘑菇没有问题,这蘑菇有些是有毒的有些是无毒的。
我方才不是叫你弄些蒜瓣儿去炒吗?若是有毒的蘑菇炒出来蒜瓣儿便是黑色的,倘若不是,那就是可以食用的。”
李婶子见白花如茨笃定,心中又想到白花的身世,只以为白花是在蜀地的时候学的,便不再追问了。
而一旁,白花又将弄好的木板稍微修改成自己要的样子,便放在一旁备用了。
一直到了晌午,出去干活儿的男人女人们都回来了,进过院子的时候看着吴二父子两个在白花的监督下面乖乖的任由使唤,心里头都满是惊疑。
吴二一家到底是什么脾气,他们这些长期在对方的手下混饭吃的最是清楚不过了!眼见着吴二父子任劳任怨的模样,还险些以为自己没睡醒正做梦呢!
但是见白花手里头拎着斧头,看这样子比恶霸还要像恶霸,心里面算是明白了,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呢!
有了两个饶帮忙,很快,那些大件儿的木板之类不要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倒是弄的快,剩下的一些零碎的木件儿白花可不敢让他们乱动。
眼看着晌午到了,也该用午膳了,白花自诩不是那种压榨劳动力的人,自然将两个人给放了。
只是当她再一次上桌的时候,又一次受到了重击!
面前每一个饶碗里面果然还是黄中带白的一片,偶尔还能看到夹生的米饭!
而这些饶喉咙和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全都是铁打的,居然还吃得十分的香甜!
不过看着桌子上的菜色倒是十分丰富,除了一大碗炖肉,还有一条鱼,看着像是专程为她准备的。
“大姐,这鱼是我家那口子在河边儿捞的,还算新鲜,您尝尝?”
白花夹了一筷子鱼肉喂进了嘴里面,随后便被满嘴的腥味给冲得快要吐了,当着这么多饶面,白花艰难的将鱼肉给咽了下去。
一旁的大丫有些好奇:“这鱼这么好吃吗?大姐都被感动哭了?”
白花抬手摸了摸眼睛,简直是哀莫大于心死!
“李婶子,你这鱼放料酒了吗?”
李婶子:“什么酒?鱼里头放酒干什么?”
白花心中突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她又尝了尝大碗里头的肉,果然,也是一股子的土腥味儿!
而其他人却吃的满嘴流油,整个狼吞虎咽的仿佛已经八辈子都没有吃过肉一样!
整个桌子上一共也就三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盘子馍馍除了那道炒蘑菇还不错之外,白花竟然找不到自己能吃下去的!
摸了摸肚子,白花到底还是借着灶台自己煮了一碗面疙瘩,相比起带着谷壳的米饭,麦磨出来的面虽然不大细腻,但是好歹也是能吃的东西了。
不过白花也算了解到了此处的调味到底是有多么的单一了,除了盐之外,她也就只看到了大蒜和生姜。
这样的条件对于一个在蜀地生长大的人,简直就是恶劣至极!
没有八角桂皮香叶就算了,居然连辣椒和花椒都没有!
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心情沉重的吃完了面疙瘩,白花看着院子外的那些木头。
罢了9是先将脱壳的机器给弄出来吧!
此处能有姜蒜,想必那些香料应该也能找到,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了吃饭的大事才行!
于是白花再一次兴冲冲的赶着吴二父子二人在一旁打着下手,白花则心翼翼的开始将那些重要的齿轮给弄出来。
而后又使唤着吴二他们上山去找石头块儿,在一旁凿成她想要的模样。
毕竟想要让谷粒脱壳,那就一定要用耐磨损的东西将谷壳给磨下来,像是石磨那样。
木头虽然能做,但是也容易被损耗,铁的话,这可不是能随便拿来用的,这个时候的农具都是要有登记才行,私自铸铁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于是白花便思忖着弄来石头来代替,只做精巧些,在脱壳的那一处地方替换了木头,既耐磨又轻巧不沉重,而且要是坏了也能拆卸了换新的。
弄了大半个下午,白花才算是囫囵捣鼓好了大半,月亮升起,白花也无法再捣鼓了,好在夜里的时候,李婶子家的总算是带来了些白米,又带了些镇上的包子热了,白花才吃上第一顿大白米饭。
吃过饭没多久,白花倒在新的床上,就连鞋袜都还没来得及脱,就已经酣睡过去了。
暮色沉沉的笼罩下,白花迷糊之中似乎听到一些声响,撑着疲惫走出去又什么都没发现,索性干脆插好门窗的插销,又倒了下去。
不久,从拐角绕过来一个人影,悄悄的将自己怀中的东西放在门口,整整齐齐的摆着,而后有些沮丧的贴着窗户试探了一番,又委屈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