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决绝
现身的一伙儿人尽皆身穿甲衣,神勇不凡,手中长枪以白骨铸成,透露出一阵彻骨森寒的杀气。
他们停在萧风面前,目光阴冷的打量着他。
敢进入冷幽谷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可经历一波夔兽冲袭,也没几个能好好站在这里的。
如果不是面前的少年猎杀的夔兽实在太多,他们也不愿自己出来亲自杀人。只是却没想到,这少年不仅是个硬点子,还能令夔兽匍匐。
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们不动容。
“你是谁?”为首那人上前一步,重复道。
萧风不为所动,手中软剑轻抬,眯眼看向众人,有些迟疑,是不是该再立威一些,免得这群人再不长眼耍出什么花样来。
“杀!”
长期以来的简单直接,这些饶耐性向来极差,眼见萧风不答,脚步一踏,那几人齐齐冲杀过来。
为首那人手中不知何时有多出一根长枪,长枪如龙出海,煞气冲,那一瞬间,地间骤然幻化出无数道枪影,密密麻麻,一枪出,千万枪出,刹那间,卷携着磅礴气机,猛地朝萧风斩来。
萧风初来乍到,对于这些自诩神裔的一群人了解不多,还真没料到他们会这般干脆利落出手。
面对那突如其来的一枪,萧风面色平静,手中软剑轻抬,剑光闪烁,抖腕间三剑齐出,剑气狂啸如潮,气势如岳,与那长枪狠狠撞击在一起。
刹那间,地间仿佛有惊雷炸开,轰隆作响。
“困兽之斗。”为首那男子眼中寒光闪烁,冷笑一声,长枪再次出手,爆出汪洋般的恐怖波动。
他身形疾掠而过,快到肉眼无法捕捉,虚空之中只剩一道残影,下一刻,便如同有上百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皆是长枪如龙,狂啸而至,真假难辨,气势慑人,往前洞穿而去。
他身后几人亦是齐齐出手,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将萧风围困其中,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对方动作极快,萧风出手却更快,几乎是他们动手的刹那,萧风骤然出手,所有的剑气剑意瞬间凝聚成一条线,瞬间而至,一闪而逝。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脸色骤变,手中长枪猛然一挑,势如挑山,在一刹那,一道光线划破虚空,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如芒刺背,浑身紧绷,只是还没等他提醒出声,身周已经传来数道惨叫声。
原本包围而来的五六人,都被那道凌然剑气瞬间斩飞,砸在地面,生死不知。
“好好好,你竟然敢对神裔族人出手,自此以后,上地下,再也没有你活命的地方了!”为首男子怒极而笑,目眦欲裂盯着萧风,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萧风根本不为所动,且不他与这些人并不相识,便是这几人不讲道理的围杀,还不能让他反抗了,这是何道理?
至于,他与神裔族的那点莫名其妙的渊源,于他来更是不必在意,一群连自己为什么生都不知道的可怜鬼,他们的生死于他来,还不如江湖上的那些老前辈们来得分量重,既然他们找死,他正好拿来立威,也没什么不忍心的。
中年男子猛地踏地而起,长枪飞过头顶,横扫而至,刹那间气势如山岳压顶,向下斩来。
萧风双眼眯起,面对那势不可挡的一枪,没有半点退让,而是弹指剑吟,剑气丁点蚕食,到了面前已显颓势,剑气便一鼓作气。
瞬间,针尖对麦芒。
吟雪剑与那长枪冲刺在一起。
一道涟漪瞬间荡漾开来。
长枪力有不逮,只是几个呼吸,整个枪身弹飞了出去。
中年男子想都没想,头也不回的远遁而去。
“止!”萧风并未追赶,只是淡淡清喝一声。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之意,转头失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风声音平静,“叫叶戌来,否则我让整个神裔族覆灭。”
中年男子面色惊愕,“你怎么会知道叶长老?”
萧风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你告诉叶戌,我叫萧风,萧萧落叶的萧,他自然会来。”
中年男子面色阴晴不定。
萧风眸子忽然一冷,眉目含煞,“两个时辰之内,若没有来,我便去神裔族,到时候可莫要怪我失礼了。”
中年男子一咬牙,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萧风闭了闭眼,面上清冷淡漠尽退,眉眼间尽是风霜疲惫,扫了眼依旧匍匐的众兽,淡淡道,“退去!”
脚下震动再起,气势汹汹的兽潮如同一线潮水,调头离去,声势越来越远。
萧风便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
一花白胡子的老人悄无声息而来,站在萧风面前。
“带我去坠仙崖。”萧风并未睁眼,淡淡。
叶戌面色复杂,并未话。
“看来叶凡已经去过了。”萧风等了几个呼吸,睁开眸子,声音平静,“他什么了?”
叶戌低声道,“叶尊请您去族里休整几日,到时候叶尊会亲自带您去坠仙崖。”
萧风嗤笑了下,抬头道,“你,我若现在想杀你们,他能拦得住吗?”
叶戌默然。
萧风皱皱眉,“就这般愚忠?”
叶戌依旧沉默。
萧风轻轻叹了口气,扫了眼不远处的几具尸体,有些遗憾,“看来那几个人是白死了。”
叶戌还是默然。
萧风站起身,抖了抖衣衫,淡淡道,“既如此,你便走吧。”
叶戌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萧风瞥了他一眼,“怎么,想劝劝我?”
叶戌再次默然。
“你跟了我几日,应该也知道几分我的脾气,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萧风微微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往远处而去,他的话却在这片黑暗里,悠悠传荡开来。
“别想着跟我耍花样,现在,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少年渐渐走远,融入在这片黑暗里,似乎从未出现过。
叶戌站在原地,无奈苦笑。
其实,这个结果他早就该猜到的,只是一直不敢敲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