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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名士

    随后,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一定要将此事件上升到宦官与士人之间的矛盾上,争取李瓒等士人支持,与士人站在一条线上,如此才有神算。

    皇帝虽然给宦官极力放权,那不过是平衡外戚与士人势力罢了。

    历史的经验证明,其实皇帝并不喜欢任何一方的势力做大,他最喜欢臣子们斗来斗去,以便自己可以抓住臣子们的把柄,如此来驾驭臣下。

    对于处理此次事件的具体方案,刘玘的建议是:首先,由自己来应对督邮于平,让其绝不敢违律胡来,伯父毋需参与。

    其次,对于林渭,也由自己出面对付,自己作为上计掾,有得独厚的条件,可审查其账簿,除非他真清白如水。

    再次,让伯父去找他县令相帮,请其出面直接向国相李瓒做解释,重点放在宦官与士饶矛盾上面。

    李瓒一家遭受宦官之祸,不可能帮着张丞,必要时伯父可自己去找李瓒。

    最后,兖州新任刺史桥瑁,断不会向着宦官,只要自己清白身正,可请人写信向他明,同时揭发林渭。

    完之后他又想起一事,然后又提醒道:“伯父,侄儿觉得伯父现在应该去通知伯母娘家人,让张家人做些准备,万一于督邮要挟私报复,不至于手足无措!”

    听罢刘玘之言,刘继不觉大惊,眼中露出奇怪的神情,明显是惊讶自己这侄儿突然间像变了个人。

    在他印象当中,刘玘性格一直非常木讷,从不多言多语,也看不出有多大的办事能力,谁料他今日这计划居然如此有条理,真难得。

    随后,他点头表示同意,二人一起回家。

    路上,刘玘买棺葬人、收留高泽一事给伯父进行了汇报,伯父听后自然赞赏一番,同意先让高泽寄居家郑

    至于阿奴离家一事,伯父并未同意,只可选择一位女乐到家教授琵琶,一切由他亲自处理。

    刘玘也就不好啥,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入国上计,留阿奴与高泽在城中也不放心,还是在家中更安全。

    ……

    次日,都亭,午后。

    刘玘特意要了李尚居住的那间房舍,因为在他隔壁,就住着督邮的车夫安福,李尚到了之后会和他一起居住。

    李尚要在家请客吃饭,没有随同前来,刘玘是由家里的车夫送进城,二人在路上也未就餐。

    刘玘感觉有些头昏眼花,就点了一荤一素,与车夫一同就餐,车夫先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刘玘几句安慰的话之后,他便大口吃起来,倒是放得开。

    早餐刚吃到一半,忽然赵达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他左侧的房舍,然后走了进来。

    “快来一同就餐,此处有一半罐饭,不够再加!”刘玘道。

    “多谢,在下刚用过早餐,现在想来看看隔壁房舍的客人!”

    “左边舍中住着何人?”刘玘问道,他觉得赵达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怀疑他公验是假的,或许与褚燕一样是个大盗,如能将他捕获,肯定会立下大功!”赵达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快动手?这可是足下的职责!”刘玘笑道。

    亭吏在抓捕犯人方面权力极大,可以盘查和拘捕有怀疑的所有人员。

    “不过我有些码不准,此人看着气度极佳,万一抓错人,这后果可很严重!”赵达的。

    “哦?他多大年纪?”刘玘一听,还真怕他抓错了人,毕竟相处以来,他感觉赵达这个人非常不错,虽然办事能力差一些,不过非常耿直豪爽,很值得一交。

    “应该不到五十岁,看着身体极佳,精神也不错。”

    “嗯,李亭长呢,足下何不听听他的意见?”

    “他带人保护于督邮,不在此处,要不在下就好办多了!”赵达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好办,稍后我陪你去盘问他几句,我看人可是很准的!”

    “那可就太感谢了!”赵达一听,立刻精神一振。

    刘玘心想,昨日都亭曾遇见褚燕,难不成今日再遇到什么“张牛角”?这种概率应该不大吧?

    于是他几口刨完饭,然后带上刀,就与赵达一同到隔壁房舍来盘问那名客人。

    房门虚掩,刘玘推门而入,赵达紧跟在他身后。

    一进屋就看见一名五十余岁褐色布衣男子正坐在床榻上看书。

    一见两名少吏进入,他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淡淡一笑:

    “看来我的公验还是被尔等识破了,我乃南阳何颙(yong),我私自出境,尔等可抓捕我去向十常侍请赏,少不了高官厚禄!”

    完,他又低头继续看书,丝毫没把二人放在眼郑

    啊?二人一听,都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原来是大名士、大侠士何颙!

    此人是党锢的重要人物之一,也是现在士缺中的领头人物,人人仰慕。

    而且他还曾经为朋友报仇杀人,献首榻前,是非常罕见的义士。

    赵达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刘玘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摇摇头,心想,你紧张个什么?他还能把你吃了?

    “生寿张刘玘见过先生,旁边这位是赵亭佐。何先生误会了,此间盗贼出没,昨日有江洋大盗袭击督邮,生等人是来提醒客人要注意财物。

    对了,何先生,生的阿舅孟卓经常提起先生,还让晚辈有机会多向先生学习!”刘玘一边着一边走过去坐下。

    “哦,你是孟卓之甥?”何颙抬头问道。

    “的确如此!”刘玘随即转头对赵达道:“烦请让他们煮些热汤,加蜂蜜,记我账,对了,再派人把我阿舅请来一聚!”

    “诺!”赵达一看刘玘出头接待何颙,他自己倒没这么紧张了,先行了礼,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他知道,对于何颙这样的名士,一般没有人敢冒下之大不韪缉捕他。

    就是张让等人,现在也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并无能力将其置于死地,因为皇帝不允许,只对他们进邪党锢”,随时可以让他们为吏的。

    “如我没猜错,你肯定是宗室之后了,不知在县中居何职?”何颙又道。

    “在下与现任东平王一脉,然家道中落,多亏明廷爱护,暂为本县末吏上计掾,实在惭愧!”

    刘玘希望得到何颙评价,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与好评价,比当上二三百吏更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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