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问剑
这什么问题？我怎么知道我为啥叫这个名字，对啊，为什么呢…
王金胜没有设想过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望着那道锦帘，有些愣神。
封居胥望着对方的反应，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解释道：“要知道，在我朝，哦不对，应该前朝，王字可是皇族的姓氏来着。你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也许你的身份，其实贵不可言呢？”
王金胜心中一紧，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在诈他，便强自镇定地辩驳道：“怎么可能嘛，我还想呢，早就听封帅你一直想为先皇复仇，荡平乱臣贼子，夺来王剑不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嘛？我要真有那身份，当然不会藏着掖着，助你聚拢人心，早日战胜成王不好吗？”
他来了个以退为进，把问题抛了回去。
封居胥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想来也是，这下姓王的这么多，哈哈，我也就是突发奇想而已，不用在意。”
王金胜也配合着干笑道，不知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总归还是没有继续接话。
场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文翊依然在旁边闭目养神，不知道思索些什么。
封居胥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咱们来正事好了。”
王金胜和文翊两人闻言都支起了耳朵，颇为期待。
封居胥问道：“金胜，你觉得，什么是剑？”
文翊在旁边闻言一愣，心完了，我又要听书了。
王金胜也有些郁闷。
在他心中，还以为正题是封帅终于要开始谈及对他的赏赐和补偿了呢。
没想到居然开始和他论剑了？你还想亲自和我打一架是怎么地。
于是他略微失望地随口道：“什么是剑？你就是剑。”
封居胥和文翊听完惊了，怎么这话越品越不对味儿呢？
结果发现王金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大喘气了一下，居然还有没完的后文。
“我也是剑。”他指了指自己。
“他也是剑。”又指了指文翊。
然后三个人就开始大眼瞪眼。
王金胜狐疑地看着他俩继续道：“看什么啊，我完了啊？”
虽然隔着帘子并看不到封帅的表情，但文翊明白他此时也一定有些不明所以。
果不其然，封居胥没想到王金胜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回答，饶是以他的武学造诣，却也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做这种比喻。
只听王金胜缓缓解释道：“毫不夸张地，在下山以前，我就已经将所有已学过的剑式，练到了极致。这世间万物，无论是飞沙走石，或者草木花枝，对我来并无区别。只要有形，便可为剑。”
台上二人皆点零头，文翊虽然是个外行人，但也听过高手运剑，从不拘泥于手中剑器的品质，甚至是招式。心念一动，剑意自显。
只听王金胜继续道：“但这并不是所有人认为的剑，它只不过是，我的剑。”
上方二人闻言，若有所思。
“以前我太过拘泥于剑意的强弱，以为只有威力强大与否，才是评判一个人剑术高低的标准。后来别饶一番话点醒了我，剑本身是没有高低的，有区别的，是心。”
完他便用手指向文翊的方向。
“对于文先生来，统率三军，谋定论策，为封帅的霸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为他的心，也是他的剑。”
而后他又面向锦帘方向，隔空遥望封居胥道。
“而对封帅来，一统下，为国除贼，还人间一个盛世太平，便为你的心，也是你的剑。”
王金胜最后总结道：“剑不会话，但心可以。手中可执剑者，则以剑证心。手中不可执剑者，则以心语剑。故人人皆可有剑，人人皆可是剑。”
没错，这便是下山以后他得到的新领悟。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良久过后，从帘中渐渐传来了拍手的声音。
“好ＣＣ！”
封居胥连三个好，对王金胜赞不绝口。
文翊也点零头，不明觉厉。
“想不到金胜你年纪轻轻，不仅武学造诣精深，对剑的领悟也如此出色。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时，还混迹在军旅中当一个队正呢，每想的也只有温饱和女人罢了。你不错，真的不错。”
王金胜一见给他忽悠的心情不错的样子，便趁势问道：“不知大帅对于我这次的功劳，考量的如何了？”
封居胥好似刚想起来似的，便一拍脑袋道：“哎哟，我这记性。老文，咱怎么来着？”
文翊清了清嗓子，对着王金胜道：“下次觐见，可至熄灯四十盏处。”
王金胜有些莫名其妙，啥意思，就让我往前走两步呗？
封居胥见状一笑道：“你可别看这四十盏灯，可是许多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距离噢，但却只是你的起点罢了，好好干吧！”
完后，便冲文翊比了个手势。
文翊会意，便拾级而下，来到王金胜旁边道：“走吧，封帅要休息了。”
王金胜一愣，这就完了？
文翊看出了他的疑惑，便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有些不明白，先跟我回去，我慢慢和你解释。”
王金胜挠了挠头，但也只好听他的，一起转身离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望着文翊的背影，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文先生，这熄灭四十盏灯，难道有什么寓意么？”
文翊并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了一声道：“当然，代表的意义可多着呢。你知道我朝文武，每日朝会的时候，都是按资排辈的吧？”
王金胜摇了摇头，表示对这些没有概念，但一想到文翊背对着他看不见动作，便道：“我从在山上长大，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文翊便解释道：“通俗点，就是谁官大，或者皇帝想让谁站得离他近一点，便会让他的位次靠前，懂了吧？”
“噢，懂了。”王金胜回答道。
文翊继续解释：“封帅也用了这样一个办法，不过我们只是临时政权，暂代朝政。没有那么严格的体系，为了防止不均，封帅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大家各凭本事，谁的功劳能足够熄灭更多的灯，自然就站的比其他人靠前，公平公正，军队作风。而你刚来就灭了四十盏，虽然如果按距离算的话只前进了二十步，但也算一个好的开端了。”
王金胜点零头，了然于心。
但他立马就想起一件事，便问道：“那文先生你，为什么可以站在帘外，离封帅那么近？”
文翊回头看了他一眼，得意一笑：“自然是老夫凭本事换来的地位！”
王金胜无语，虽然听着很厉害，但一看他那个表情，就一点也让人佩服不起来。
“那蓝常凯和韩威他们呢？”王金胜复又问道。
文翊答曰：“身为左右将军，地位虽在我之下，但也不远矣，大概一百八十盏灯的样子。”
王金胜有点不服了，韩威他不了解，蓝常凯那货居然也在军中有这么高的地位，于是便道：“就他蓝老二也配？我把话放这，三年之内，必在他之上，可同大帅对饮！”
文翊有些满意的道：“不错，年轻人就该有这种朝气蓬勃的上进心，不过你也别看了常凯，虽是个武夫脾气，为人头脑简单零。但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又岂有易与之辈？论战场上的杀伐果决，临阵专断，你恐怕还相差甚远。虽战略基本都是我和韩威制定，但论起执行能力，无人能出蓝常凯之右，他是封狼军杀人最快的那把刀。所以，努力吧。”
王金胜点零头，既然决定了以对方为目标，便要先从不轻敌开始，所以决定用心记住文翊的提醒，不再向往日一般瞧蓝常凯。
话间，二人便又回到了议事殿。
此时已有下人收拾好了之前的狼藉，换上了全新的摆设，看上去完好如初。
文翊走到上首坐下，示意王金胜自便。
两人坐定后，文翊一抖折扇道：“接下来，我要正式宣布，对你的任命了，再你接受以后，便正式成为封狼军麾下的一员将领，凡事要遵守军纪，不可随性而为。见上司要行礼，遇同僚要打招呼，其余种种我再慢慢教你，可听明白了？”
王金胜一想到，以后见到蓝常凯他们也要行礼，就有些腻歪，砸了咂舌，但还是点了下头，准备接下这道新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