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稀罕
亥豕门登闻钟响起后，盘禹城中的旗楼很快便将消息传递出去。片刻后，正在城门卫府衙议事的瞿能也收到了消息。
城门校尉曹明当即命其余门候赶回各自城门，严把城关。他本人则跟瞿能朝亥豕门快马奔来。
登闻钟既响，事情决然不。但南域罢战息兵多年，应该不是敌军袭城。再，盘禹城外有哨骑游荡，如若外敌袭击，必定狼烟示警。
如此，亥豕门的乱事极有可能是民暴。
当曹明与瞿能纵马赶至亥豕街，见街道上并无乱象，纷纷松了口气，想来只是虚惊一场。
只是很快，两人脸色大变。
瞿能更是慌乱下马，然后奔到一片血腥的城门前，脸上青筋凸起，久久无言。
最终，这位门候双膝跪地，低声哽咽。
今日若不是他前往府衙议事，凭他聚气巅峰的境界，不杀了宫三，但挡住对方行凶，肯定可以。
西柳营副将马步坤将事情经过声告与曹明，巡城军队正则吩咐下属找来担架，开始收拾战死戍城卫的尸身。
没多时，亥豕门处便围满了人群。
有军队在侧，民众们自然不再害怕。
苏卫一言不发的抱着鱼坐在木椅上，狄云笙看着耳房外停放的十三副盖着白布的担架，使劲握着拳头。
他恨自己无能。
曹明与马步坤联写了折子递到皇城，明事情经过，内史省已解除盘禹城的封禁。
不远处，几个提刑司的官员正在检查宫三的尸体，确切的，是在看对方的头。
“谁是苏卫，上前答话。”
这时，一名提刑司官员抬头道。
苏卫没动。
一名戍城卫向提刑司官员指了指苏卫。
那官员脸色有些不喜，然后走到苏卫跟前，语气甚淡道：“宫三乃聚气巅峰的修行者，你不曾修行，怎能杀他？”
苏卫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似乎没听到对方的问话。
一旁的瞿能却火了。
他狠狠瞪着提刑司官员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的兵就杀不了宫三吗？你提刑司牛逼，你怎么不去杀宫三？让这恶贼跑到亥豕门行凶？”
“去岁宫三与祁六这两个邪修在城中坏了不少闺女的清白，你提刑司布局数月，最后不过是抓了个祁六，据还是国师出手相助，现在人家戍城卫折损大半，将宫三斩杀，你却一副质疑语气，于通判，信不信本将在君上面前参你一本。”马步坤冷冷而言。
他与瞿能虽不熟，但同为袍泽，而且这提刑司于通判语气着实让人气愤，因此出口呵斥。
“如何查案，是我提刑司的事，既然苏卫将宫三斩杀，还请他往我提刑司走一遭，经事情经过。”于通判淡淡道。
瞿能闻言便要拔刀。
他今日已是怒火攻心，正好找不到发泄口。
“滚。”
正在这时，曹明走了过来。他是城门校尉，官职远超于通牛话更加不必留什么情面。
于通判并未被曹明吓到，反而开口道：“还请校尉大让知，没有我提刑司的签贴，苏卫斩杀宫三拿不到嘉奖。”
“我不媳。”
苏卫忽然抬起头道。
于通判又想些什么，这时，负责维持秩序的巡城军队正喊道：“有贵冉。”
接着，便见一辆挂着离越皇族标志的马车驶近。
不等那车停好，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便从车种跳了下来。
一时间，认识这少女的官员与士兵纷纷行礼：“见过公主。”至于那些围观的民众，则纷纷惊呼不已。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备受君上宠爱的宏泽公主。
宏泽径直走到狄云笙身前，甚是关切：“云笙哥哥，你没事吧。”
狄云笙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宏泽拉住他的手道：“我在宫里听到亥豕门出事，就立马赶过来了。”
狄云笙缓缓抽出手道：“这里太乱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宏泽摇了摇头：“无事，父王派了人保护我。”
狄云笙沉默不语。
苏卫则甚是诧异。
他真不知道狄云笙居然跟宏泽公主认识。
而且，好像这位公主还很喜欢狄云笙。
同样，一旁的瞿能，曹明，马步坤等人也是震惊不已。
于通判则将头瞥到一旁。对他来，皇族之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妙。
“公主，此处人多口杂，还请回宫吧。”曹明声劝道。
宏泽微微犹豫，随即朝狄云笙道：“云笙哥哥，那我先回去了。”
“宏泽，你帮我件事。”就在宏泽准备离开时，狄云笙忽然抓住苏卫的胳膊道：“我兄弟苏卫今日斩杀宫三，还请你帮忙转告君上。”
“一定带到。”宏泽着退后两步，然后甚是郑重的朝着耳房外的那十三具戍城卫尸体鞠躬行礼：“诸君今日血洒亥豕，佑我离越，宏泽替父王感谢诸位。”
……
公主走后，提刑司的人带着宫三的尸身跟头颅也走了。
不久后，马步坤领着西柳铁骑亦离去了。
巡城军未走。
此刻亥豕门戍城卫短缺，他们自然负起守城职责。
瞿能将事情处理完毕后，走到苏卫跟狄云笙俩人身前，道：“今日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耳房外那些戍城卫的尸体已送往各自家郑不过按照离越旧规，为国捐躯的将士都会入葬寿园。
狄云笙将甲卸了，随意丢在木桌上，喃喃道：“不修行，便只能随意被人宰割。”
苏卫看着对方萧条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瞿能亦是叹了口气。
他聚气多年，始终无法拓脉，这并不单单是资质问题，还有资源问题。
世俗界几乎所有的资源都给了那些修行宗派。
就算是皇族，也无法抵制。
否则，便是国破人亡。
苏卫抱起鱼，朝瞿能道了声别，朝家中走去。
路过那些糕点铺子时，鱼知道苏卫心情不好，也没索要吃的，只是乖巧的搂着对方的脖子。
经过那条幽长土巷时，落日犹在，照得巷内一片通红。
苏卫失魂落魄的穿过去。
却不知，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