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昌城至交

    顾北望着谢柄文一笑，接着问董里道：“不知这知府大人还差多少兵丁未筹集啊？”

    “听我爹，尚差百余……”董里面色赤红，打着哈哈，“顾兄为何在意这个？咱们酒饱饭足，该去卖瓜了……”

    旁边谢柄文一听卖瓜，瞬间来了精神，嚷嚷道：“卖瓜咯卖瓜咯……”着便拉起顾北，就要离开。

    店二追将出来：“三位爷……酒钱还没付呀……”

    顾北双手一摊，望着谢柄文。

    谢柄文无奈，看了一眼门口板车上的西瓜，摇摇头狠狠心，自囊中掏出银两，付了酒钱。

    顾北跨上马，朝谢董二壤：“你俩前面带路，咱们拜见知府大人去吧……”

    “我不去……我不去。”谢柄文听见顾北要去找他爹，吓得拽住董里，迟迟不前。

    “谢兄不必害怕，我自有办法，你爹不会怪罪于你……”顾北笑道。

    董里心里本来在打鼓，听顾北这么一，略略放下心来，对谢柄文轻声道：“公子，这顾兄人称计算器，想必是极厉害的人物，咱们且带他去，反正无论如何，这家是得回的呀。”

    谢柄文无奈，只得拉起板车在前面带路。

    顾北骑着大马，前面由知府大人公子拉车开道，好不威风。道路两旁众多来往行人兵士，纷纷驻足围观，此时的焦点已不是谢柄文董里二人，而是这马这人。

    二皇子段棠花重金求得此马，已让花都百姓饱了眼福，而今顾北来到这昌城，昌城本是朝廷点将台，百姓马中良驹见的不少，唯独这乌骓马，本是世间罕有，又由他这么一位翩翩公子所骑，当真拉风招摇至极。

    三人很快来到昌城知府门前。

    一路风吹得谢柄文酒意上涌，一看到这知府衙门，禁不住放声嚎道：“卖瓜咯卖瓜咯……西瓜便宜卖啦……一个五十两银子！卖瓜卖瓜……”

    吓得董里赶忙上前捂他嘴巴，他不管不顾，接着大喊。

    昌城知府衙门内，知府谢子亨与师爷董成东二人坐于八仙桌旁，只听谢知府愁眉苦脸道：“董师爷，这朝中汪大人筹兵之命，眼瞅就要到期，我该如何是好呀？”

    “大人，这筹兵一事，一来时间紧张，二来咱昌城，青壮男丁本就不多，大人您瞧这名册，昌城各家各户，皆已在册呀……”董师爷将眼前厚厚一摞名册缓缓推到谢知府眼前。

    师爷接着道：“大人，实在无招，大人何不如实上奏兵部尚书汪大人，指不定汪尚书能体恤大人之苦呐……”

    “上书兵部？”谢子亨双眼一瞪，“你想死，本官还不想死呢。这尚书大人之命，便是皇上之命。我如今上奏，岂不是违抗圣令，犯下九族连坐之罪？”

    师爷惊得自座上跳起，跪于谢子亨知府身前：“大人……的并非此意，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二人思来想去，一筹莫展。忽听得衙门外，叫卖声聒噪刺耳，吵得谢知府心烦意乱，他大喊一声：“来人，门外何人如此大胆，速速驱走！”

    “是……”知府兵勇应声而出。

    不多时，又回来禀报：“大人，门外不是他人，是公子……正在……”

    一听又是自己这不省心的儿子，谢子亨气不打一出来：“正在如何？”

    “正……正叫卖西瓜……”

    “卖西瓜？”知府一听，火冒三丈，“这无知儿，自家门前卖瓜？”

    话间愤然起身，顺门口抄起一根马鞭，冲将出来。

    董成东师爷一看大事不妙，自家儿子肯定跟随，知府前脚跑，他后脚追。

    一到门外，就见谢柄文酒气冲，与董里二人拉拉扯扯，高声叫卖。

    谢知府不由分，提起马鞭上前就是一顿抽，打得谢董二人“哇哇”乱叫，钻到师爷身后，谢知府打急了眼，几鞭子下去，师爷感觉腿上火辣辣地疼，连忙跪下求饶：“大人大人，您别恼怒，待公子酒醒之后，大人再问罪不迟……”

    谢知府打得累了，叉着腰直喘气，趁这当儿，几个家仆连拉带拽将谢柄文董里二人带回后院休息醒酒。

    谢子亨喘了一会气，才发现顾北立于不远处，神色平淡，望着他。

    谢子亨稍一思忖，觉得此少年并不相识，于是上前施了一个轻礼：“本官教子无方，公子见笑了……”

    顾北大大方方回礼，道：“知府大人，这等顽劣儿，何不送于军中磨练？”

    谢知府一听，内心大惊。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从军路何其凶险，谢子亨比谁都清楚。眼前这少年如此一，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再瞧他身后骏马，乃万金难求的良驹。

    “莫非此少年自宫中而来？昌城青壮年已皆数从军，唯独剩下眼下这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