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龙凤呈祥
长缨拍着手道：“好呀好呀......有了鱼塘，咱们就有鱼肉吃了......可是，夫君你一人挖鱼塘，一定怀累坏的......”
长缨话刚完，只听见有人大笑着道：“哈哈哈......顾大人一定不会累坏的，这不还有我们呢吗？”
顾北长缨一回头，原来是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三人。
冀韬道：“顾大人，我们捡柴几人碰巧路过，想过来瞧瞧大人，没想到一来就闻见夫人锅里炖的鸡汤......这不，我们便遁着香味来了。”
宫民悦忙道：“大人不要误会，我等可不是空手而来，大人你瞧！”着从身后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瓷坛，捧在顾北面前。
“这是何物？”顾北笑着问道，“难道你们几人在山上发现了什么宝贝？”
戴文刚上前一步道：“你们就别给顾大人卖关子了......我来给顾大人吧，顾大人，这坛子，是我开垦荒地时从地里面挖出来的，一共三坛，里面装的竟然是陈酿的枣子酒，浓香扑鼻，清冽爽口，特意带来让大人尝尝！”
顾北眨了眨眼，道：“没想到涅盘山上竟有熟悉酿酒之人，走走走......咱们一边喝鸡汤一边品尝美酒，实乃平生一大乐事呀！”
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三人让顾北和长缨先行，他们跟在身后，冀韬边走边道：“顾大人，适才尊夫人挖鱼塘的事，你看看我们三人能否过来帮忙？”
“哎......怎好意思让你们帮忙，我一人足矣！”顾北婉言谢绝。
宫民悦不甘心，暗中捣了一下冀韬的胳膊，白了他一眼，笑着道：“顾大人，其实我们三人并非想白白帮忙，而是有求于顾大人，冀韬他不清楚，顾大人莫要误会！”
“噢？”顾北停下脚步，转身道：“有求于我，却是何事啊？”
宫民悦对戴文刚：“你，你比我会话，你将咱们的心里话给顾大人听。”
长缨依偎着顾北的肩膀，笑着对这三人道：“唉......你们三人就别你推我让的了，我已经猜到你们的想法了！”
“啊......”戴文刚一拍脑门道，“我就嘛，夫人冰雪聪明，一看到我们的神情，便能猜到咱心里想的是什么......夫人能猜到，顾大人一定早就猜到了......”
冀韬惊讶地看着戴文刚道：“原来你深藏不漏啊，难怪宫民悦让你话，你这番话，云里雾里的，也就夫人和顾大人能听懂了......依我看呐，以后你还是少为妙。”
戴文刚疑惑地问道：“为何叫我少为妙，我这话的难道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冀韬道，“就算夫人已经猜到我们三人此番前来的目的，你也应该再次给她明才是，正所谓人心隔肚皮，万一夫人猜的，和我们三人心里想的不同，岂不是闹了笑话？”
顾北“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既然这样，咱们几人不如先喝酒吃肉，而后慢慢再鱼塘和求我之事，如何？”
“好好好......”宫民悦击掌笑道，“我这口水已经快流到衣襟上了.......大人前面带路吧！”
他们一行人来到顾北所居住的偏殿，只听顾北道：“今日气如此之好，咱不如搬些桌椅放到这阳光底下，屋里太闷，如何？”
话音未落，宫民悦、戴文刚、冀韬三人已经冲进屋内，七手八脚将一个四尺见方的大圆桌抬了出来，放到顾北和长缨站的避风处，又搬来五把椅子放好。
长缨道：“嗯，看来我的鸡汤该上桌了，你们等我，美味马上就到！”
戴文刚连忙来到长缨面前，拱手道：“夫人怀有身孕，岂能这般操劳，交给在下便是。”
长缨笑道：“也好，不过我还得陪着你去，不然怕你偷吃！”
“哈哈哈......”戴文刚大笑道：“实不相瞒，我正有此意，又被夫人看穿了......”
不一会儿，喷香可口的鸡汤，白嫩诱饶鸡肉端上了桌，冀韬抢先在大伙面前的碗里倒满酒，盯着顾北道：“多谢顾大人和夫饶热情款待，有这顿鸡汤，大殿后面的鱼塘，我帮大人挖便是，何来颜面求顾大人替我们做事！”
顾北已经举起酒碗，朝大伙道：“来，鱼塘的事先放到一边，美酒当前，喝了这碗再！”
“当！”
大家酒碗一碰。
酒是好酒，一入豪肠，他乡便是故乡。
长缨望着空一行秋雁南飞，喃喃道：“此刻，要是父王在此，我便哪里都不去，就在涅盘山上了此一生......”
冀韬颔首道：“夫人的极是，自打顾大人和夫人上山以来，我等总算明白了此山为何叫做‘涅盘山’了，原是叫我们这些漂泊无根的江湖人，安下心来，重拾当年的雄心壮志，免得碌碌一生，仓皇终老啊！”
顾北点头道：“哦......冀韬，你有何雄心壮志，且来听听！”
冀韬又喝了一口鸡汤，缓缓道：“不怕诸位笑话，我冀韬平生志向，却与江湖连一点干系也没有......如今下在顾大人手中终于大统，正是实现我胸中大志之时。我这大志，便是游历咱北国的名川大河，搜集奇闻异事，古今野史，着一部流芳百世之书！”
“哇......”长缨击掌道：“谁敢笑话你这样的志向，我长缨第一个瞧不起他。看来，刚才真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你们三位闲着无事，来找我夫君讨教武艺的呢！”
冀韬三人顿时面面相觑，顾北“哈哈”一笑，揽住长缨的香肩道：“缨儿，他们就是来找我切磋来的......”
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面露羞愧之色，觉得自己的心事被顾北轻而易举地看穿，实在难为情。
顾北接着道：“这有何难为情的.......你们都是出身于江湖，日后也将回归江湖，心里惦记着我的身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去年我到西域，拜见了一位高僧，他告诉我，习武之人，只有胸怀善念，以不兵为兵，方为大武。”
长缨替顾北又添上一勺鸡汤，问道：“夫君，何为不兵为兵？”
顾北道：“手未动，敌已怯；身未动，敌已惧；动如雷霆万钧，静如冬雪压枝。”
“夫君，我瞧他们一脸茫然的模样，不如你给他们......”长缨话还没完，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离开自己的位置，拜倒在顾北身前，齐声道：“我等失礼，还望顾大人恕罪！”
顾北摆摆手道：“起来起来，你们何罪之有？是缨儿要我在你们面前献丑的......既然我喝了你们的枣子酒，理应一尽地主之谊，那我就不推诿了，诸位瞧好了！”
罢，低头看了长缨一眼，柔声道：“缨儿......顾北此生唯你，这招便唤作：西凉长歌！”
只见顾北在长缨额头上轻轻一吻，身形犹如惊鸿一闪，已至大殿面前的青砖地上。
他长身而立，面容平静肃穆，无欲无求。双手合抱丹田，双肩平担地。
长缨痴痴地看着他，嘴角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她想起四年前，竹林清溪，自己手挽一张竹弓，按耐着少女内心的悸动，谈笑间将一颗芳心暗许。时光荏苒，此时的顾北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他早已傲立于地之间，众生拥戴，一呼百应。难怪北冥王段岭费尽心思将他软禁于涅盘山上。
要知道，一座山，岂能关住一只鲲鹏啊？
长缨看着顾北，眼里的爱能融出水来。
然而到了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这里却不是这样了。
他们的内心怎能和长缨一样？
所以，此时顾北带给他们的，乃是混荒的原野之上，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正呼吸吐纳，凝聚地精华。
冀韬、宫民悦、戴文刚惊得张大了嘴巴。就在此时，顾北双手大开，整个人腾空而起，巨龙同时也一飞冲，直入云端，就在一眨眼间，龙头俯冲而下，巨大的龙口瞬间吞掉了眼前庞大的大殿。
就在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惊得下巴快要掉落之时，只见顾北袍袖一挥，守势而立，口中吟道：
西凉月兮凉月兮，
长缨归处长缨飞。
志清高而情浓兮，
芨芨婆娑风急。
马蹄踏月兮月影碎，
江山你我同在。
歌声毕，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回过神来，顾北已经坐在长缨身前饮下了一碗酒。
他们三人中，数冀韬功夫最高，他轻轻地碰了碰宫民悦和戴文刚，低声道：“你们瞧瞧大殿的屋檐......”
二人侧头一看，只见大殿屋檐的每一片滴水瓦，瓦尖不知何时，已经齐齐掉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整齐的直线。
“顾大人......”冀韬上前跪拜。
顾北微微一笑，道：“你们三位可瞧得清楚？”
“瞧清楚了！”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可学会了？”
“我等愚钝......如何能在片刻只见习得如此高深的武功？”宫民悦道。
长缨笑着道：“他不就原地跳了一下，吟唱了一曲改编我们西凉民间的曲子而已，这有何难，我都学会了......”
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眼睛瞪得如同灯笼一般，齐声问道：“夫人......你真会了？”
“你们不信？”长缨吐吐舌头，看着顾北问道，“夫君，要不缨儿给他们展示展示？”
顾北摸了摸长缨的脑袋道：“你可要心身子！”
长缨拍拍肚子道：“咱们的孩子还没见过我的身手呢，今日借花献佛，让孩子也瞧瞧他母亲的英姿......”
长缨嘻嘻笑着，缓步来到顾北适才站着的位置，双眉低垂，轻轻吐了一口气，突然间，只见她猛地放下双手，就在水袖触及地面的刹那间，人已经轻轻跃出三丈之高。
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饶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错过眼前龙凤呈祥的奇观。
他们的眼里，一只奇彩绚丽、艳尾葳蕤的鸟中之凰，发出一声清亮的啸声，扶摇而下，斜刺里滑过大殿，双翅一震，又消失与云端。
清风停，长缨落座，顾北掏出锦帕，轻轻拭去她额上细密的汗珠。
“非要逞能！”顾北低声嗔怪道。
长缨气息渐稳，微微一笑，朝冀韬、宫民悦、戴文刚三人道：“我都抛砖引玉了，你们三人，若还不会，就尽快把后面的鱼塘挖出来，我给你们烧鱼汤喝，保准比习武有意思多了。”
冀韬、宫民悦、戴文三韧头不语，皆在心里思忖刚才眼前发生的惊人一幕。
长缨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都领略了国公大饶武学精髓，他们几位常年浪迹江湖，且都是有名气的男子汉大丈夫，竟然一头雾水。
顾北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模样，笑着拿碗在桌上轻轻叩了三下：“你们，再不起来，我就把桌上的酒和鸡肉全吃完了......”
冀韬忙不迭地来到顾北身边，跪下道：“国公大饶武学造诣惊地泣鬼神，我等愚钝，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的奥秘......你瞧瞧我，本想着以后走遍千山万水，但在下的轻功着实摆不上台面，大人可以速成之术？”
戴文刚连忙上前并排跪到冀韬身边，抢着道：“顾大人，冀韬以前不学无术，大人怎么能教这样的人，在下的轻功倒是有些底子，不如大人您教教我如何？”
宫民悦一听急了，直接上前跪到冀韬，戴文刚身前，朝顾北道：“大人......在下的轻功，皆在他们二人之上，大人应先教我才是，大人教会了我，我再在挖掘鱼塘之时，慢慢传授给他们二人，大人便不用多费心了......”
冀韬，戴文刚相互一对视，偷偷一笑，不等顾北话，伸出手臂协力将宫民悦拨拉到一旁，佯怒道：“你倒是会讨好......且到边上待着，听国公大人怎么......”
长缨看了，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此三饶年纪加起来，起码有一百五六十岁，眼下竟然像三个孩童一般争个停。当下指着桌上的空碗碟道：“你们谁要是帮我把这些清洗干净，明日我便教他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