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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教导

    签好了各种契书,又吹了一波彩虹屁,五味楼的众人急不可耐地离开黄三的院。

    众人走后,姜暖端起一杯茶,悠闲地喝了一口,而后,“三,以后记得好好孝敬你岳父。”

    “娘,”黄三一脸不高兴,“他跟着别人一起欺负娘。”

    这个老狐狸,算计到自己家人身上,瞅着机会,他非要把狐狸皮剥下来做脚踏。

    “这只是表面,”姜暖笑得一脸神秘,“以后,你就知道了。”

    “娘~”谢氏拉着姜暖的胳膊,话音缠绵撩人,“到底咋回事,一下嘛~”

    “娘,”黄三睁大眼睛凑过来,“你别卖关子了,快讲讲看。”

    一旁的金氏虽然没话,却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姜暖,非常好奇。

    “你们想知道啊,”姜暖直了直身体,又喝口茶,才转头看向黄三,一脸感慨,“三,你福气不错,有这么个岳父护着你,要比别人少走不少弯路。”

    “娘,”黄三急了,“你别老是卖关子,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岳父压价,你干啥还为他话?”

    “娘~”谢氏期待地看着姜暖,“儿媳也想知道。”

    她现在都感觉在做梦。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娘就赚了八百两银子。

    即使给三消契拿出五百两,还有三百两的银子呢!

    三百两雪花银,黄家口没有一家有这么多钱呢。

    谢氏已经被银子砸飘了,脑袋晕乎乎的,脚也轻飘飘的,跟泡在酒坛似的。

    “行吧,”姜暖笑了笑,我就跟你们这里面的门道,给你们长点见识。”

    顿了顿,姜暖才开口,“那番讨价还价,看起来是金掌柜压价,其实是双赢!”

    “双赢?”黄三闪了闪眸子,“对两方都有好处?”

    “没错,”姜暖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这菜谱的价值,远远不止一千两银子,但,要看在什么地方。

    平安县这里,能卖到八百两也多亏了你岳父。”

    “那跟岳父压价有什么关系?”黄三依旧愤愤不平,“若不是他一直压价,娘也不会把价钱抬到八百两。”

    黄三心里,其实有些幸灾乐祸,若不是老狐狸非要压价,也不会多出三百两银子。

    “他如果不讨价还价,没法对主家交代,”姜暖轻声解释,“咱们两家的身份在那搁着,他一口答应,即使娘已经看在亲戚面上打了对折,被主家知道后,依旧没法交代。”

    “为啥?”谢氏非常不解,“娘,五味楼已经得了便宜,主家为啥还不满意?”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哪怕真的价有所值,也会让人产生怀疑,”姜暖敲了敲桌子,“倘若金掌柜一口答应,主家心里会想,如果他更努力点压价会不会更便宜?然后,他们就会觉得多花银子,感觉亏本!”

    “还能这样?”黄三惊讶地目瞪口呆,“他们怎么这么贪心?”

    “不是贪心,”姜暖叹息一声,“这是人性!总是想用更低的本钱得到更多的利益。”

    “可是,”黄三呐呐地,“咱们后来涨了三百两呢。”

    “所以,我才你岳父人很好啊,”姜暖摊手,“若不是他配合,根本拿不到这三百两的。”

    “怎么,”黄三感觉自己一向机灵的脑袋不太够用,“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看你岳父一直压价,”姜暖浅笑道,“可他却没反驳娘抬得价钱,其实就在默认。”

    正常人,她抬价到六百两的时候,怎么着也会反驳一句。

    “还能这样,”黄三摸了摸鼻子,“娘,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一旁看着,一个得寸进尺,一个寸步不让,压根没发现什么不对。

    “你呢,”姜暖白了儿子一眼,“这种事,经历多了就知道,就跟三辞三让似的,不能明着。”

    “原来这样,”黄三有些别扭,“这样看,岳父他还算凑合。”

    “相公,”金氏嗔怪地看了黄三一眼,“那是我爹。”

    “娘,”被金氏这么一提醒,黄三抛开心中那点不满,“这样做,岳父会不会被主家责难?”

    本来五百两的东西,却被抬到八百两,这可不是个数目。

    “不会,”姜暖摇摇头,“你岳父有分寸,别担心。”

    “娘,”谢氏突然开口插话,“儿媳有件事不太明白。”

    “什么事?”姜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来听听。”

    “明明帮三消身契更简单,他们为何非要花这么多银子买菜谱?”

    这个问题,憋在谢氏心里很久了。

    她真的很不明白,不花钱就能得到的东西,为啥花大价钱买?莫非,这群人脑袋被驴踢了?

    “我知道,”金氏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消身契要让主家亲自点头,用银子买,爹可以自己衡量。”

    金氏的比较隐晦,姜暖缺听明白了。

    “没错,”她赞赏地看了金氏一眼,解释,“表面上看消长契代价更低,但这样做,五味楼却得不到什么好处。”

    “花银子买看起来不值得,金掌柜他们却能得到更多利益。一来能捞一个起死回生的功劳,二来这银子本来就是主家的,花不花都落不到自己口袋,三来还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姜暖抬眸,“你们,如果是自己,会怎么选?”

    “这,这,这……”黄三被镇的不出话。

    他从没想过,还能这样解释。

    不过,他却明白了姜暖的意思:慷他人之慨,自己得利。

    “娘,”黄三轻轻拽了姜暖的衣袖,脸色泛红,“这样一来,主家岂不是很亏?”

    “怎么能这样,”姜暖敲了敲儿子的脑袋,“八百两银子买十道菜谱,比市价低了两成,他们亏在哪里?”

    “额……”

    黄三发现,他竟然无言以对。

    可心里却觉得不该这样。

    红着脸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干脆借口去前面帮忙,遁了。

    “傻狍子!”看着黄三消失的背影,姜暖摇头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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