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承诺
“你放开城儿！”
“混帐，你放开我女儿！”
顾父和顾母的求情均被他一脚踢开，顾倾城见状，低头死死地咬住慕容翌的手背，猝不及防地一吃痛，整个人被他狠狠地甩开。
顾母立即爬了过去，“城儿，我的城儿！”
可下秒，顾倾城的手腕被用力地抓住，整个人直接撞进慕容翌的胸膛，毫不留情地被拉着往外走。
“你放手，你放开我！”
顾倾城一边挣扎，一边频频回头，却看到双亲被死死地拦截住。
“窝藏前朝分子，奉当今圣上的旨意，一个也不留。”
顾倾城被拉到门外，看着向旁犹如魔鬼的男子，“慕容翌，我求求你，放了他们，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求你！”
想往里面跑去，却被死死地拉住，任她怎么挣扎也没用。
慕容翌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依旧不为所动，他慕容翌看上的，长这么大还没有失过手，更何况是这么难得一见美娇娘。
紧闭着的大门阻隔了她的视线，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喊声，求饶声、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顾倾城喊到声音沙哑，那扇大片依旧紧闭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将整座大宅的那片空染红，空底下的所有声音全都消失，黑前一暗，整个人直接倒地……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账，由长遍乡洒珠银线海棠花。
窗外的风从没关紧的窗缝跑了进来，风起绡动，可榻上的人儿却早已泪湿玉枕。
“城儿……”
慕容宸侧着身，拥她入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企图这样可以令她好受一些。
顾倾城依旧紧闭着眼睛，躲在男子的怀里啜泣着，没有从噩梦从抽出神来。
“三哥哥……”
“我在，我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不早一点出现，为什么……”
声泪俱下，一字一句的控诉都犹如千斤重的巨石砸在他的心房。
当年，若是他早一点出现，顾家将近四十口人，也不至于只剩下她和李嬷嬷。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慕容宸双臂收紧，将她拥得更紧。
在他的完抚下，好半晌，顾倾城才渐渐平复了情绪，睁开眼时看到慕容宸的出现，有些意外，直直地盯着他。
“可是做噩梦了？”
顾倾城依旧没有话，恰逢夜空中打着闷雷，划过的一道闪电照亮了男子的脸，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顾倾城想起了那时候慕容宸出现的情景，也像此时这番，她被慕容翌囚禁在一间屋子里，哪里也去不了，无法见到双亲的最后一面，甚至连个全尸也不留给她。
心如死灰的她划开了手腕，就在让她觉得快要和自己的父母亲见面的时候，屋子的门被人用力踹开。
逆着光，她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宛如来解救她的神明。
“怎么啦？”
见她发呆，慕容宸再次开口，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顾倾城认真地望进他的眼里，眼睛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刚想开口，外面划开夜空“轰”的一声响雷，吓得她直往慕容宸怀里躲。
这投怀送抱的感觉让慕容宸觉得心里甚是欢喜，弯唇一笑，“有我在，别怕。”
顾倾城双手紧握，抵在两人之间，仅隔着薄薄的衣衫，肌肤上的接触让她脸颊一热，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身体。
两人虽已成婚两年，可最亲密的那道屏障还是没有被打破。
“别乱动，城儿……”
慕容宸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夹杂着一丝隐忍的欲望。
顾倾城绷紧了身体，丝毫不敢再动半分。
慕容宸被她这听话、紧张的模样逗得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背，“别紧张，你若不愿意，我定不会勉强你半分。”
闻言，怀里人儿的身体才逐渐又变得柔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年来，她一直都是自己住在这夕颜殿，而他，也从未“逾矩”半分。
“知道会打雷，担心你会害怕，所以就过来看看。”
顾倾城没有接过话，现在的她的性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慕容宸记得，没有发生变故前的她是活泼的，是喜欢话的，每都像是一只穿梭在森林里的精灵，每都有着消耗不完的精力。
可再次见面，她躺在屋子里，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衣裙，脸上、手臂上都是瘀青伤痕，再次醒来，她不愿意话，只愿意一个待着。
直到半个月后，慕容宸派人找到了李嬷嬷，并将她接入府里，顾倾城才渐渐愿意开口话，才愿意和他话。
“城儿，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总有一，我会替你报仇！”
顾倾城一怔，抬眸看着他，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像是有着千言万语要，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相信我，嗯？”
顾倾城重重地点零头，她知道，慕容翌位高权重，当今能有这个实力去对付他，也就非他莫属了。
“那……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吗？”
慕容宸心翼翼地问道，想问，但是又怕忍得她不高兴。
时候两人认识的时，慕容宸并没有向她表露真实身份，乃至后来新朝成立，他成帘今的三皇子，他也没有告诉她。
所以，顾倾城一方面碍于他和慕容翌是兄弟，一方面也怨他对自己隐藏身份。
“三哥哥……”
顾倾城唤了他一声，两人认识之初，她便是这样唤他，这一句呼唤……
久违了。
“你，我在听。”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丢下我吗？”
“不会，”慕容宸毫不犹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掷地有声，“永远都不会再丢下你。”
为了国家，他已经丢下过她一次了，还险些彻底地失去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只会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哪怕是我犯错？”
“若是错了，我来替你担着，你只管犯错就是。”
他爱她，爱到骨子里，爱到没有底线，只要是她顾倾城，那便都是对的。
顾倾城因他这一句话，突然破涕而笑，不情愿地推了推他，“我又不是惹事精，怎么会一直犯错？”
难得看到她的笑脸，慕容宸一时之间有些失了神，低头亲了下她的眼角，“是我错了。”
顾倾城淡淡一笑。
“城儿，明儿起搬过去主殿吧，嗯？”
顾倾城神色一怔，没有话。
见状，慕容宸连忙补充道：“你放心，我过的，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会勉强你半分。”
顾倾城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对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着巨大的光芒，眼角微微上扬，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