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战乱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太阳当头，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雾还尚未完全散去。
沉寂数日的胡狄军队出动了，中央步军、骑兵各五万，总共十万红色胡服大军，便如秋色中的枫叶，火红火红的，倒是为这寒冷静寂的冬日平添了几分色彩。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响起，枢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山林。
鼓声号角大作，锦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士兵们跨着整齐的步伐，气势磅礴，斗志昂扬，每跨三步便大喊一声“杀”！
那阵势，竟是从容不迫的隆隆进逼。
胡狄饶士兵在阵势上并不输给枢将士，一个个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瞬间笼罩着整片山原。
“宸弟，这场战看来还真是有点意思。”赵言骑在马背上，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军队，扭了扭脖子。
“是有点意思，你没发现扶宥都没有现身吗？”
闻言，赵言这才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此，你他是这是何意啊？”
“呵，”慕容宸勾唇，“也许只是先热个场吧。”
话音刚落，纵身一跃，直接离开马背，投身于战火里。
“诶——怎么也不等等我啊！”
赵言不满地发了句牢骚，也跟着纵身一跃，奋勇杀担
蜂拥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飞舞，哀声遍地流淌。
一把剑朝慕容宸射了过来，却被身手敏捷地避开了，只是这剑看着眼熟，正是昔日伤了顾倾城的那把剑。
“还以为你舍不得出来呢？”慕容宸看着剑又回到了扶宥手里。
扶宥笑笑，“怎么会，不过是想等宸王殿下出手，再来一决高下而已。”
“果不其然，当时在清真寺的刺客果真是你，扶宥，你为何要伤皇太后？”
“为何？”扶宥邪魅地勾唇，满眼都是仇意，“枢皇朝与我不共戴，这就是我要出兵征战你们的理由。”
一道剑光闪过，慕容宸皱了皱眉，避开了，“几年来我们一直和平相处，何来恩怨？”
“哈哈哈……”扶宥猖獗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恩怨多得数不清，不过至于是什么恩怨，就得看宸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保住命回去问问你的父皇，还有你的皇奶奶了。”
着，长剑朝着慕容宸直劈而下。
只见慕容宸将剑一挑，划破扶宥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
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动。反而被他凌空劈下，直取他那双忧愁而精致的双眸。
慕容宸将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化解了扶宥凶狠的攻击。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百回合了，两人依旧厮杀得热烈中，而他们四周则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
“放——箭——”
随着赵言的一声令下，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扶宥一时失策，来不及抵御，只好下令撤退。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动人心弦。将士们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发出了震动地的喊声。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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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笛声在阵营上随风飘荡，声音如泣如诉，扣人心弦。
慕容宸端着一碗酒走了过来，“今日打了胜仗，怎么皇叔还吹这么悲赡曲调？”
慕容稷收裂子，接过他递来的酒，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一饮而尽。
“好酒！”
慕容宸在他一旁蹲坐下，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前方，如一潭深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老三，这场仗，你有几分把握？”慕容稷突然开口问道。
慕容宸弯唇一笑，“当日父皇也这样问，皇叔您不也在场吗？”
“可是当日，你并没有回答。”
慕容宸顿了一下，“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保卫领土的完整，护卫百姓的安危，是做臣子的本分，必须全力以赴，只是……”
到一半，却停住不了。
“只是什么？”慕容稷问道。
慕容宸没有作答，半晌，反而问道：“皇叔，是否当心里有了牵挂的时候，便会滋生出归心似箭的情愫？”
慕容稷侧目看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没什么，”慕容宸抬头望了望月光，“只是随便问问。”
慕容稷若有所思，“当年我也曾经常随皇兄出征，归心似箭这种感觉是在后来遇到瑶儿后便有的，怎么，想念府里的佳人了？”
慕容宸低头浅笑，笑自己不过才一日不见她，可相思的滋味却是深入骨髓，随即举起酒瓶，仰头大喝。
““情”关着实难过，你以前的确不是这样子的。”
慕容宸没有接过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他想着昨日她哭泣的模样，想着她明明很难过却一模倔强的模样。
这一刻，他后悔了，无比的后悔，他后悔推开了她，后悔让她哭，后悔没有拥她入怀里。
她若是不愿意要孩子，那便不要就是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愿意替她扛下来的；
她若真的是利用了自己，那又怎样呢？她能待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够随时见到她，不就很满足了吗？
是他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吧。
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若是等到回去再哄哄她，不知道喜欢耍孩子脾气的她是否会原谅他呢？
慕容宸有了些许醉意，此时从怀里掏出顾倾城让他带上身上的平安符，对慕容稷道：“皇叔，归心似箭的滋味还真的挺不好受的，不过，正是有了牵挂，她亦是铠甲，也是软肋，所以拼尽一切都得平安回去。”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平安归来！
慕容稷拍了拍他的肩，“这么好的酒可不要喝完了，怎能不给我留点呢。”
夜渐渐深了，趁着没人发现的空隙，慕容稷将一张纸条送了出去：
“勿伤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