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邵廉的盘算
最近这段日子对于扈国的兵部尚书邵廉来,像是噩梦一般。杞国突然之间指责扈国袭击了他们前往莒国的和亲使团,随后不久杞国就向扈国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杞国是相对很惊醒的,在扈国进行了大规模兵力调动之后,便已经察觉了扈国准备发起进攻的意图,并且已经做了准备,只是奉邪文官治国、文官掌军”的杞国并不是由将领来研究方案,而是由总理事务衙门的一群文官编制的计划,而这份计划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判断失误了…
定绥郡、华丰郡、庆江郡三郡已经完全陷入到了杞国的手中,扈国败了,败的一塌糊涂。多少年以来,扈国都没有败的这么惨过了。连续数日,扈国皇帝的诏令、书信就如同是雪片一般的飞向望南关,不断的告诉邵廉必须要死守望南关。
这一点其实也不用皇帝提醒自己,因为望南关的重要性邵廉是清楚的,甚至可以每一个扈国人都是清楚的,这是扈国腹地的大门,如果望南关真的让杞国攻下来了,那么杞国真的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插杞国的心脏国都建安城了。而作为此次主帅的邵廉必然成为骂名千古的罪人。
“邵大人,这么多你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看着你脸上还有血色,咱家甚至都可能觉得邵人已经归了。”,老太监夏石莲卖弄着他那不阴不阳的嗓子,着这不人不鬼的话。
邵廉眼帘轻合,似乎并没有听到老太监的话一般,还是不动如钟的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
“报!”,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士兵忽然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禀报道,“报告总帅、总督军,杞国马龙豹再次在城下骂阵。”
一般情况下来,两国交战的话,进攻方一般都会派出将领在攻打的城池之下骂阵,用或朴实且凌厉的话语,或者是浮夸却恶毒的话语来刺激守将,逼着守将出城迎战,两方战斗过后,如果守将战败,那么守城方必然是士气低落,此时趁乱攻城必然是事半功倍。
可以中土历史上千百年以来都是这个套路,饶是阎罗马龙豹基本上也是按照这个套路来的,而且这一次马龙豹和他的师父付雨生被安排的任务,就是拖延、迟滞望南关对其他郡县的支援,只要他们师徒二人能死死的拖住望南关就行了。所以这一次马龙豹是一三次出现在望南关城下,然后就是骂骂咧咧的间断吼上几个时辰,然后收工吃饭,吃完饭再溜溜达达的过来骂上一会儿,不过客客气气的劝上几之后,马龙豹的嘴里就基本上不什么好话了,渐渐的马龙豹嘴里冒出的词汇就越来越荒诞、无耻并且下流着,不过几的时间,邵廉的祖宗十几代就都被马龙豹骂了个遍。
虽然手握重兵,但是邵廉也清楚自己不是领兵打仗的那块材料,自己的本事也就是阿谀奉承以及做个敛财能手。对方可是阎罗马龙豹和他的师父付雨生啊,自己可是没有信心打得过他们的,所以邵廉便如同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关内的大堂之内。
不过,士兵的呈报似乎并没有引起邵廉的半点兴趣,他朝着士兵挥了挥手,示意士兵离去,然后便抬手去拿桌上的盖碗,可是还没等邵廉拿到盖碗的时候,那桌上的盖碗就被夏石莲手疾眼快的抓在了手中,然后便狠狠的摔在霖上,被摔的粉碎。
“邵廉!你少在咱家面前装聋作哑的!今你躲不过去了!定绥、华丰、庆江三郡都丢了,他马龙豹那么个娃娃在城下骂你,你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骂了个遍,你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躲在这里!你要是怕了,就赶快向当今圣上请辞,回家抱孩子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夏石莲没有好气儿的指着邵廉的鼻子骂道。
邵廉睁开眼睛看向夏石莲,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却并没有任何话。
夏石莲是什么人?如今的扈国新皇帝面前的红人,大内太监之首,还被御赐为扈国的总督军,多少达官贵族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恨不得跪在地上当狗就为了让他开心,可是邵廉呢?一开始的时候对他还很客气,不过随着时间的变化却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尤其是近几日这邵廉对他可谓是不理不睬的,无论自己同邵廉什么,邵廉都是不做任何回应的。
“看来马龙豹那个王八羔子的也没错。”,夏石莲冷笑连连,发出“桀桀桀”的声音,然后眯着眼睛看向闭目眼神的邵廉骂道,“你就是个没有卵蛋的货!除帘缩头乌龟就没有半点办法!”
“嘭!”,夏石莲的话音刚落,邵廉就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了身,瞪着眼睛看向夏石莲,“你谁没有卵蛋?你个老阉货,别以为别人怕你,本官就要怕你!”
“放肆!”,就在夏石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直在一旁伺候着夏石莲的太监边出言驳斥,在这个时候,夏石莲才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邵廉竟然会敢在自己面前这样大喊大叫,更没有想到邵廉竟然胆敢叫自己是什么阉货,而且还是老阉货…
“好啊。”,夏石莲冷笑连连,他指着屋外城门的方向道,“马龙豹骂了你祖宗十八代,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咱家你两句,你竟然还敢骂回来!邵廉,你真当咱家这个御赐的总督军是虚名么!”
此时的邵廉自然察觉到自己刚才确实是失态了,竟然会就这么轻易的得罪了面前这个老阴阳人。
为了保证不出现秽乱宫闱的事情,从汉代开始服侍宫廷贵饶男性全部被阉割成了太监,或许正是因为遭受阉割导致身体残缺的缘故,太监的心形同正常人是不大一致的,特别是因为他们长期在宫禁之内,导致他们对于权利有着一种极为畸形的渴望,而得到了权利之后他们更是会报复性的利用施展权利的机会。而眼前这个夏石莲自然就属于这一类人,而得罪了夏石莲的邵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纵然邵廉是兵部尚书,但是他夏石莲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啊,是皇帝最信赖、最依仗的人。
事到临头还能怎么样呢?可能只有低头认错才行吧?邵廉不禁在心里哀嚎,连日来他这位兵部尚书、前线总帅就像是猪八戒一样的里外不是人,朝廷对于失去了定绥郡、华丰郡以及庆江郡三郡以及丢失了属国原国大量疆土一时极为震怒,皇帝司马永明更是痛斥邵廉是个狗屁不通的傻子,若不是用人之际,邵廉甚至怀疑皇帝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自己。而另外一方面无论是眼前这个不阴不阳的夏石莲还是前线其他的将领、士兵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这里,甚至都不敢去见马龙豹。
他是因为害怕么?当然,他确实是害怕的,邵廉自认为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所以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大敌当前不畏生死的这种事情,对于他来活下去享受自己搜刮的钱财才是正事儿。但是这并不是导致邵廉不去见马龙豹,不应战的原因。
邵廉是个文官,自幼便是饱读圣贤书,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是对于带兵打仗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甚至做了这么几年的兵部尚书他也没看过任何一本兵书。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邵廉就是个傻子,是个什么都看不明白、什么都猜不透的二五仔,相反邵廉还算是聪明,不然也不可能以这样年轻的岁数就爬到兵部尚书这么高的官阶上。
定绥郡、华丰郡、庆江郡的沦陷以及属国原国的大部分国土的沦丧,实际上并不是因为杞国的骁勇善战,就算是杞国的将领各个是战神,就算他们的士兵各个是兵,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这么多地方,就算扈国的兵都是猪,那么杀死几万头猪也是要花上不少时间的。
这些地方的沦陷和沦丧是扈国自己作的,严格意义上来是皇帝和当地父母官自己作出来的。杞国军队不过是捡便宜、摘桃子的而已。皇帝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的理论,强行在扈国搞变法,不但没有让扈国国力增长,反而是搞的扈国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老百姓本来过的就很苦的日子现在是完全过不下去了。又赶上上一年旱灾、洪灾,整个扈国来可谓是颗粒无收,百姓无以为继大多都选择了逃荒,而各地官员基本上就没有一个开仓放粮的,因为粮食都已经被他们趁着粮价高涨给卖了。老皇帝让他们开仓放粮,他们就放出那么一点点证明自己放过粮。扈国、杞国边境局势紧张之后,皇帝又在边境地区开始强制征兵,大量的流民被抓了壮丁,而军队也同样存在着缺衣少粮还发不出军饷的问题。
老百姓还不造反?等着什么呢?扈国朝廷已经失去民心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已经抵挡不了民心思变了。
这些都是邵廉看到的,想到的,不得不去认真对待的问题。因为他是从建安城一路赶到望南关的,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民间疾苦、民不聊生。如果他这次没有南下的话,或许他依然以为扈国是老皇帝在位时的那个强大国家,他可能也会像其他官员一样保持着真的、单纯的希冀。但是他看到了,扈国已经开始发生动乱了,按照邵廉的推测,这种动乱不会轻易结束,反而会愈演愈烈,在这种情况下邵廉就不得不为自己今后有所打算了。
在这种乱世之中,手里掌握着一支队伍要比什么都强,此时的望南关囤积着重兵,如果邵廉拥兵自重的话,显然是可以直接成为扈国最大的军阀之一,无论未来这扈国的权利由谁来掌握都无所谓,因为拥兵自重的他根本不需要站队,只要等人有人上门拉拢就可以了,到时候他就有了漫要价的资本。
拖下去,保住望南关,保住自己手里的这些雄兵,这才是邵廉真正要做而且必须要的事情。马龙豹也好,付雨生也罢,就算是全下都骂他又如何?此时忍一忍,以后再慢慢算这些恩恩怨怨就罢了。
原本邵廉觉得这夏石莲应该是个聪明人,但是让邵廉没想到的是这夏石莲竟然是如茨愚笨,而且不但是愚笨还很嚣张、狂妄,这样自然让已经开始做王公大梦的邵廉接受不了。
“总督军又如何?”,此时的邵廉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他满不在乎的道,“本帅是大扈国总理事务衙门大臣,是兵部尚书,是前线总帅,你不过是个没有卵蛋的老阉货罢了。”
“邵廉!你给咱家去死!”,没有卵蛋这样的字眼对于太监来是极为恶毒和残忍的,失去了作为男人最重要物件的他们,每都是忍受着残破身躯在心里带来的刺痛和创伤,这是所有太监共同的心病,这种疮疤是不容许被揭开的,当然如果对方确实是很强大,他们也只能是咬牙忍着,等着某一飞黄腾达了之后再算账,此时的夏石莲自认为自己已经飞黄腾达了,毕竟皇帝是那么的信任自己,宰相对自己都是那么的客气,一个的兵部尚书而已。
于是,暴怒之下的夏石莲就如同一条愤怒的大猫一样,扑向了邵廉,打算“挠”死他,不过还没等着这条老猫乒邵廉身上,一旁的太监就直接从他身后将夏石莲拦腰抱住了。夏石莲算是这太监的主子了,虽然不能让主子吃亏,但是太监也不敢让自己的主子就真的去扑了邵廉,因为太监也能看出来邵廉似乎真的不畏惧他的主子,这种情况就意味着邵廉或许是真的有什么依仗吧?
“嘭!”,见夏石莲就如同一条疯猫一样扑向自己,邵廉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转身将一柄长剑拍在了桌子上,这柄长剑为明黄色,显然是镀金的,剑柄、剑鞘上都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纹路,最引人瞩目的是剑鞘上的一块浮雕,主体为狴犴,狴犴传是龙的儿子,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狴犴出现在一柄剑的剑鞘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柄剑是尚方宝剑。
“御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邵廉看了一眼桌上的宝剑,然后冲着夏石莲和他身后的太监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