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得已之策
不过，这一次能够如此顺利拿下石研关，还得感谢当初从延安县弄到的那些石脂水，也就是石油。这东西经过了试验之后，很快便找到了最合适的用途。而且，兵工部门的人依据其特性，再参照灭火用的那种水龙，专门研制出了这样的一种器械来。
那一辆辆的小车，上面的一根根铁管，其实就是放大而且加强了不少的水龙。只不过从中喷射~出来的不是一般的水流，而是石油。
如果采用一般攻城方法攻关的话，很显然，即便最终是顺利拿下了关城，唐军也可能会因此而付出大量的伤亡。而用这种火攻之法的话，伤亡便都在燕军那一边了。
但李信的这个做法和慕容垂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慕容垂是完全没有给人留下生路。而石研关上的这些燕军士兵们，却是可以逃下关城去，可以远离着火的关城。
正如李信之前所说的那样，石研关在天黑之前便拿下了。而后，除了留下部分兵马清理守卫石研关，等待后续兵马前来接管之外，大部队都立刻向着土门关进发了。
石研关那里的大火，与它相隔只十里左右的土门关可以看得到。但是对于土门关的守军而言，却并不知道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从石研关处逃回来的阳鹭和其他士兵到达，守卫在土门关的燕军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此时他们已经是没有时间再来调整布署了，因为唐军距离土门关已经是不足两里远。
“大人，咱们怎么办？若是唐军再用那火油的话，咱们绝对是无法抵挡啊！如果待在这土门关的话，恐怕咱们便是死路一条了！”随行逃回来的将领们，对阳鹭问道。
听到这话，阳鹭也很是无奈，因为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抵挡唐军，尤其是那种水泼不灭的火油。只要一想到之前石研关上烧成了一片，迅速变成了一片火海的情况，他便是不寒而栗。
“罢了，放弃土门关，全军立刻赶到土门关以东，集结所有大军，准备与唐军决战吧！”想了一阵之后，阳鹭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关城以东还有二万多大军，再加上这些撤过去的人马，也有二万三四千人了。而后面的唐军，看样子似乎也只有两万人左右。与其围绕着关墙一边倒的送死，倒不如直接硬战一场，或许还有更多的胜算。
毕竟，在开阔地形进行大战的话，唐军的那些水龙火油便派不上用场了。终究，关墙是死的不会移动，自己这些可是活人，不可能任由唐军慢慢准备施展的。
“这......唉，末将这便去传令！”听到这个命令，周围的将领们都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便无奈的应道。
因为大家都知道，以优势兵力对战唐军尚且不一定能赢，此时双方兵力相等的情况之下就更不要说了。之前还想着凭借高墙雄关将对方给挡住，现在看起来是完全行不通了。
但此时的情况之下，除了这个不得已之策外，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很快，得到命令的燕军将土门关给彻底封死掉，而后便向着东面的大营之中撤了过去。
不久，李信亲率大军赶到了关下，只见到关城之上火把灯笼旗帜等物俱在，但却是见不到一个燕军士兵。见此情景，前军将领邓羌不由的慎重了起来，连忙是止住大军，派人向李信报告。
得到消息的李信来到了军前，看着眼前这土门关，只觉得其中是一片寂静，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派几个上去看看情况！”想了一下之后，李信命令道。
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燕军的伏兵，还是有着其他的什么阴谋在，所以，必要的查探还是要的。都说骄兵必败，自己可不能因为之前轻易拿下了石研关，便放松了警惕之心。
他是没有想到阳鹭会直接做出撤军的决定，毕竟，土门关对于燕军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虽然心中有所这样的猜测，但却并不敢确定。
等到派去的斥侯从城外爬进去之后，最终才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才知道石门关如今只是空城一座罢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李信当即便下令将城门给打开，众军进入了土门关。而后，一边派出更多的斥侯四处打探情况，一边则是让大军就地稍作休整。
等到天亮了之后，所有的消息都汇报了回来，李信这才得知阳鹭他们已经是在离土门关东面不到二十里的地方严阵以待，将自己的东去之路给挡住了。
“阳鹭倒还真是果决，居然直接放弃了土门关，选择在东面与我们决战。如此一来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可惜，无论他是怎么样选择，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张蚝，中军交给你率领，负责由正面进攻阳鹭大军。洪一、邓羌，你们两人各率飞龙骑从左右两翼包抄，务必将其一网打尽！”听完斥侯的汇报完之后，李信轻笑起来，但下一刻便神情严肃的下达了命令。
“末将遵命！”张蚝邓羌等人当即应道。
很快，大军启程出了土门关，向着东面的燕军杀奔而去。半途之中，飞龙骑便已经是渐渐的分成了两股，从不破军的左右两翼向着敌军侧翼包抄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大军正式于土门关以东开阔之地相遇了。阳鹭将二万多大军列成了一个长形方阵，看起来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
既然如此的话，李信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命人敲响了进攻的战鼓，众军如同洪流一般向着对面的燕军杀了过去。
这一场大战并没有任何的悬念，也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奇迹。在不破军的陌刀与强弩，飞龙骑的铁蹄与长枪之下，阳鹭大军仅仅只一个时辰便彻底崩灭了。
逃得逃死得死，投降的投降，本来便对唐军充满了畏惧之心的燕军羸弱之兵，能够挡得住唐军之中最精锐的部队才怪呢。除了阳鹭等少部分的人逃离了之外，二万多人真正是被一网打尽了。
不过，要说这次的大战也并不是对燕军完全没有一点好处，因为它至少为阳鹭派出信使去通知慕容垂赢得了一定的时间。
自从在土门关做出了撤离的决定之后，阳鹭自己便已经是意识到这一次的大战，极有可能会面对失败之局了。所以，他在撤退的同时，先一步便派出了快马前往告知慕容垂，好让他先有一个准备。
土门关到博陵郡治安平县约莫两百里左右，快马兼程之下，只需要一夜便能够赶到了。所以，当土门关外的大战将要开始之时，慕容垂那边刚好得到了消息。
“什么？石研关与土门关只一晚功夫，便尽数落入到了唐军的手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慕容垂，惊得从榻上站了起来。
他本来还指望着那个地方将西面的唐军给挡住呢，如今得到此事，简直就是噩耗一般。虽然信使还带来了阳鹭组织大军与唐军决战的消息，但慕容垂却好像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特殊的装扮，异于一般唐军士兵，这绝非一般士卒。如若所料不错的话，必然是李信麾下的那两支亲军到了。如此说来，应该是李信亲自率军出井陉，进攻石研关与土门关了！”与阳鹭不一样，慕容垂可是与唐军打过很多次交道了，而且其军事敏感比阳鹭高多了。所以，一听这事之后便明白情况不对。
“可是，唐军之中并未见到李信的大纛与仪仗啊！”那信使提醒道。
“愚蠢，若是李信有心隐瞒自己行踪的话，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呢？若是他真的打出了这些东西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率军去攻打石研关与土门关，咱们必然会重兵布署在那里阻挡他的！就算是本王，也必须得赶到土门关去坐镇了！唉，一时失策，当真是悔之不及啊！”听到这话，慕容垂不由的怒道。
兵家之事，本来便是虚虚实实尔虞我诈的事情，如果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上，那绝非良将所为。
“不行，阳司空虽然有两万大军在手，但绝非李信对手，此时说不定已经是大败了。若是西面常山郡一带没有了屏障，本王这里必然不保，必须得想办法应对才行！”想到形势危急，慕容垂不由的沉思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布置好了这两条防线，如果有一处地方出现了破口却未能及时修补好的话，很快，整条防线便会彻底崩溃掉。
最重要的是，由于自己的大军正好是布置在了泒水与虖沱水之间。假如说李信率军先一步绕到了虖沱水南岸的话，便意味着自己这近二十万大军将被唐军给彻底封死在了两条河之间的狭长地带了。
到时候，除非是虖沱水南面的邺城等地兵马大举来援救自己。否则的话，自己这边必然会被唐军慢慢给拖死的。毕竟，这么多兵马在此，光是人吃马嚼所用之物，便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