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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自作自受

    “白少,你个没血性的软蛋!你若喜------”忽然,一间茅草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咒骂声,王子诚右手袍袖一挥,几根水银针射进去,那茅草屋里再没了声响。

    水柔仪唬听见声音有些耳熟,准备过去看看,王子诚淡淡笑道:“方才叫嚷的是王卫圻。里头脏污不堪,公主殿下不便入内。”

    水柔仪的眼前忽然闪过王卫圻扭曲可怖的面孔,根根汗毛都倒立起来,她微微喘着,问道:“你将她如何呢?”

    王子诚缓了缓语气,道:“出来怕你夜间梦魇,不也罢。”

    水柔仪头皮发麻,喘的愈加厉害了:“你------她可是你妹妹------你怎么------”

    王子诚眸射寒星,淡淡道:“当年,她但凡知道些分寸,未曾勾结婆娑门犯下慈恶行,在下或许会继续拿她当妹子待。路是她自己选的,落得今日的下场,她纯粹是自作自受。”

    顿了顿,他温和了语气,温柔道:“恶有恶报,这是她该承受的因果报应。公主殿下不必感到难安。”

    水柔仪轻轻叹了口气,忽然狠厉了神色,道:“她再怎么恨我,怨我,我都无话可。

    只是,她当年不该设计我阿娘,故意散布妖女亡国的流言,还煽动百姓火焚我阿娘。”

    缓了缓,她暗淡了眸光:“我阿娘没了,如今就算她受再多的苦,我阿娘也回不来了。不如------就此饶过她?”

    王子诚沉声道:“公主殿下不该心软,这恶女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置你于死地,心肠毒如蛇蝎,岂可轻易饶过?

    况且,她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就算放她出去,她也决计活不过明日,还不如就让她在此了此残生。”

    水柔仪听得心惊胆颤,油生了好几分惊惧,她远远离了王子诚,抚着胸口喘气。

    王子诚看着水柔仪的背影,沉声道:“来,你与我师弟走到今日,多半因了无法师而起。

    当年,我师弟身在一马桥抗敌,又有心借刀杀人,趁机处置了千面圣女,这才听凭王卫圻等人散布谣言,并未命令心腹出面制止。

    其实,王卫圻等人不过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若非了无法师妖言惑众,妖女亡国的传言也不至于传的沸沸扬扬。”

    水柔仪心里有些难受,默不作声。

    王子诚继续道:“这二三年里,在下循着蛛丝马迹,才查清当年了无法师为何要当众散布谣言。”

    水柔仪问道:“他究竟为何要那般做?”

    王子诚叹道:“其实,了无法师曾是兴国的恒王殿下,当年他对代氏瑛蔓皇后一见钟情。

    奈何代氏皇后相中了刘毅,他伤心之余,遁入空门。后来的事,你依稀知道二三。

    他一手策划流仙宫毒杀案,替代氏皇后索要死后哀荣。其实,他对华芳圣女及公主殿下您并无恶意,实在犯不着当众撒谎。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代氏一族拿着他当年赠给瑛蔓皇后的信物,逼他撒下弥大谎,存心想要置你阿娘于死地。

    呵呵,了无法师以为那信物早被代氏皇后扔掉了,乍然知道那信物还在,自然对代家言听必从。

    就算代家要他当下自尽,凭着一腔痴情,他也绝不犹豫。来,那信物还是被代丹珍寻着的。”

    水柔仪气的捏紧了拳头,问道:“信物?什么信物?”

    王子诚看了水柔仪一眼,缓缓道:“那信物是了无法师当年亲手打造的,是一支金托底红宝石女萝样的珠钗。

    据代氏瑛蔓皇后身边的老人交代,代氏皇后虽然从未戴过那珠钗,却一直好好收着。

    及至入宫为后,她觉着不合适,恐引人非议,才将那支珠钗连带匣子一道,埋在流仙宫女萝苑的一株女萝树下。”

    水柔仪听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当日代丹珍在女萝苑里鬼鬼祟祟的,我只当她是孩子家手脚不干净,偷藏了些宫里的首饰,并未追究。哼哼,竟不曾想,那哑巴物件最后竟要了我阿娘的性命!”

    王子诚道:“气大伤身,公主殿下不必懊恼。在下两年前已替公主殿下处置了代氏一族,以告华芳圣女在之灵。”

    水柔仪恨得牙齿“格格”响,一拳捶在茅草屋前的桅杆上。

    王子诚瞧见她的手被木屑划伤,忙拿自己的绢帕给她包扎。水柔仪神色一凛,恍若无意地避开王子诚,自己紧紧扎了个蝴蝶结。

    王子诚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水柔仪,道:“里头的珠子,正是百里初尧家收藏的那颗鲛人族族长世代相传的鲛珠,你从前服用过的。”

    水柔仪闻言,再三犹豫,接了过去。

    当年,高哲将她打伤,这颗鲛珠也被吐了出来。没了鲛珠的压制,她身上的清骨香又显现出来,极其容易被高哲手下的那帮鼻奴觅得踪迹,插翅难逃。

    王子诚浅浅笑道:“当年,在下亲口允诺,要替公主殿下炼制丹药,驱除公主身上的清骨香,来惭愧,时至今日,在下都未能兑现当日的承诺。”

    水柔仪记起此事,抬头看了王子诚一眼,问道:“何故?我知你是重信之人。”

    王子诚听见褒奖,喜的眉眼弯弯,道:“公主殿下谬赞。”

    水柔仪见他不肯细讲,愈加好奇,追问道:“究竟是为何?依你的能耐,炼制丹药又有何难?”

    王子诚咧嘴笑了笑,道:“总归是在下无能,公主殿下不必再问。”

    水柔仪细细打量了王子诚几眼,这才发现王子诚似乎较之从前憔悴了许多,面色泛黄,眼眸也不似从前精神,她不由分,上去扼住王子诚的脉搏,刚诊了会儿,就被王子诚挣开手。

    水柔仪惊道:“你------你何以身负重伤?这底下还有谁能伤你至此?”

    王子诚笑的云淡风轻:“不妨事,调养调养,也就无碍了。”

    罢,王子诚冲水柔仪努了努嘴,道:“这鲛人族的镇族之宝鲛珠本就是医家奇宝,能解百毒。

    可惜,鲛人族被百里一族剿杀后,这鲛珠流落在外,无人懂得精养,才失了大半的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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